不合时宜的表白

回去的路上风有点大，看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阵雨，但愿不会影响明天的出行吧。

走了一段路，白向羽总算是回过神来，牵住梁川的手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

笑了笑，梁川问：“想好了？”

白向羽没回答，只是一笑，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多，不到九点半，问：“要不要去附近的酒吧坐坐？”

这边距离市区大概半个小时车程，还好。

“不是说累了吗？回去早点休息。”

“倒也没那么严重。”

白向羽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头。

风有点凉，身后大海的浪涛声越发汹涌澎湃。

梁川弯腰帮他把防风衣外套拉链拉上，道：“我难得休息，就早点回去吧，多点时间陪你。”

昌河现在正在起死回生，这次聚会回去还不知道会忙成怎样，以后能陪伴他的时间不会很多了。

“嗯。”

窦知章和洛涵在绕着整个旅游景区的海湾走完，回来已经九点多，风吹得身上的外套都有了潮湿的气息，加之天上风起云涌，已然有了雨势。

“温泉池开到十点半，要不要去泡一泡？”

走了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两个人有的没的说了很多，洛涵心里的戒备和疏离放松不少，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算了，要回去处理点事。”

他虽然只是个挂在邹琴手底下的财务秘书，很多事情还是要经过他的手的，平时其实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闲。

“好。”

窦知章和他并肩走着，目光不知道多少次扫过他垂在一旁的手，总是无法鼓起勇气去牵起来。

洛涵热络的时候他无法拒绝，保持距离的时候他也不敢主动靠近，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快到小木屋时，洛涵身形突然顿了一下，脚步也停下来，目光穿过昏暗草木丛林，落在不远处站在门口互相望着对方说话的一对情侣上。

是梁川和白向羽。

他们应该也刚刚回来打开门，白向羽靠在门边的墙上，笑着对梁川说了一句什么。

梁川扬起笑容，低头吻上去，顺手将门关上。

令人羡慕的双向奔赴感情，窦知章慌忙扭头看洛涵。

那是一种望眼欲穿的，渴望和慕求。

这样深重的渴望和慕求，让洛涵显得越发孤独无助。

窦知章忍不住掰过洛涵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洛涵，你——”

喜欢梁川？

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怎么能问出口？只会让他难堪而已。

一行眼泪缓缓从眼尾滑落，洛涵扬起苦涩的笑容，“我知道，我太脏了，不配……”

窦知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抬手将他揽入怀中，小心翼翼说：“没有，你很好，我，我喜欢，喜欢你——”

多么不合时宜的表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

“对不起，”洛涵却向他道歉，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微微垫脚，用带着湿意的嘴唇贴在他脖子上，“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只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利用他的家庭背景而已。

“不用道歉，我都知道。”就那样将人抱起来，窦知章坦然道。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洛涵的算计和利用。

只是，这样的算计和利用，对他来说，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是支付得起的代价，所以他并不是很在乎。

听他这么说，洛涵只觉无地自容，腿柔软顺从地盘在他腰上，抱紧他，再次小声道歉：“对不起。”

窦知章抱着洛涵回小木屋。

夜色很长，半夜阵雨如期而至。

小木屋中的喁喁细语渐渐被雨声覆盖。

清晨，海上雾气朦胧，涨潮落潮的轰隆声振聋发聩，白向羽裹着毛毯蜷缩在梁川怀中，累得没力气睁眼。

两个人坐在昨晚夜泳的海岬上等待日出。

真的不知道梁川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精力，昨晚进屋就开始做，一直到早晨起床看日出为止。

潮湿的海风吹得头发翻起来，梁川梳拢着白向羽的发丝，亲了亲他红肿的嘴唇，柔声叫他，“小羽，太阳出来了，你看——”

“嗯——”有气无力应了一声，白向羽微微睁开眼望着远处的海平面。

波涛滚滚的海面上绯红的的日头伴随着璀璨的金色光芒缓缓升起，将海水与天空染成同样的颜色，云层下海鸟的鸣叫声悠远绵长。

心灵在这一刻被洗涤，尘世纷扰逐渐被抚平，白向羽不自觉抬手抚摸拥抱着自己的人的面庞，低语：“梁川……”

“我在。”握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亲掌心，梁川再次为他收拢身上的毛毯。

“谢谢你在我身边。”

支撑着我，让我在最艰难痛苦的日子里可以有依靠。

梁川捏住白向羽的下巴抬起来，在清晨最灿烂温柔的阳光中与他温柔接吻，发丝被海风吹乱与白向羽的纠缠在一起。

看完日出，一行十几个人租了条不大的渔船去往公海海钓。

因为是游玩性质的行程，到最后没什么收获大家也没抱怨，回来后各自收拾好行李告别回家。

回到滨海，临别前白向羽邀请洛涵有时间到家里玩。

洛涵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冷清的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回答道：“再说吧。”

“到时小窦总也一起来啊。”白向羽笑着对窦知章也发出邀请。

窦知章抓了抓头发，点头：“好啊。对了，十一月中旬我生日，你和梁川一起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啊，到时我让人给你们送邀请函。”

“可以吗？”白向羽惊讶问。

作为滨海首富窦家的长子，这归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宴，应该会办的很隆重，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也不知道有没资格参加。

“当然可以啊。你们是小涵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不用担心什么。”窦知章牵着洛涵的手微笑看着他说。

放松了两天，洛涵心情好了不少，笑着接话：“到时你把邀请函给我，我来给川哥和小羽。”

“好。”

目送洛涵他们离开后，白向羽和梁川坐回车上，白向羽一改刚才的轻松，皱眉问：“小窦总邀请洛涵去生日宴，是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吗？”

到时窦家恐怕会炸开。

“应该不会。小涵有分寸。”梁川低着头处理公事，闻言安慰了一句。

白向羽不再说什么，打开pad画起画来。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明天要正式上班，梁川便没折腾白向羽，两人短暂温存后抱在一起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