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吗,饿不饿?晚膳吃了什么?”裴玄迟抱起小猫,起身间几枚玉『色』丹『药』自炎炉中浮起,落入的掌心。
将丹『药』放在提前备的瓷瓶中,裴玄迟说:“这丹『药』你拿着,吃一枚便可维持变化的灵力。”
说话间转身,看桌上盖的严丝合缝的篮子,裴玄迟顿了顿,垂眸看向怀中小猫。
云洛亭轻眨了下眼睛,无辜的叫了声:“喵呜~”
裴玄迟问道:“你没有吃晚膳?”
云洛亭从怀里跳出来,落在地上化为人形,轻咳一声道:“管晚膳送的早,那时不饿,把这些拿去小厨房热一下吧。”
院里也有小厨房,只是不常用,但热个菜应该是的。
云洛亭拎起篮子就要走,下一刻便被裴玄迟握住了手腕,顺势将手里的篮子接了过去。
裴玄迟抬手『揉』了『揉』猫耳,叮嘱道:“下次要记按时用膳。”
“。”云洛亭一口应下,“记下了。”
“……?”
裴玄迟本想多说些什么,但听小猫答应的这么快,不由挑了挑眉。
“走啦。”云洛亭弯了弯眼睛,拉着往小厨房那边走去,边说道:“都这么晚了,吃过晚膳早些休息吧。”
裴玄迟颇有些无奈,任由牵着走进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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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炼制出来,云洛亭也没急着吃。
体内灵力足以支撑化为人形,也不必浪费丹『药』,只有六枚,剩着些用也。
云洛亭坐在院子里,两指捻着丹『药』,透过午间的日光,丹『药』的『色』泽不是灰褐『色』,有些偏透亮,挺看的。
裴玄迟拿着披风走出来,搭在云洛亭肩上,“在看什么?”
“这个。”云洛亭拿着丹『药』换了个角度,让裴玄迟也能看清,“看吗?”
裴玄迟将披风系,“嗯。”
云洛亭轻哼一声,“你都没有看。”
“有看。”
贺昱瑾进来时,就裴玄迟站在少年身后,一手搭在肩上,一手正拿着什么东西喂给。
贺昱瑾脚步一顿,觉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现在再退出去也来不及,已经被裴玄迟看了。
“咳。”贺昱瑾镇的走上前来,“你倒是悠闲,今个朝堂之上为太子贩卖私盐的事吵的不可开交。”
裴玄迟淡淡道:“皇帝不是已经将裴文钰贬为庶人了吗,朝臣有什么可吵的。”
左相都不帮裴文钰说话,朝堂之上应当也不会有其人偏向前太子。
贺昱瑾说:“都催着陛下赶紧下旨呢。”
裴文钰先前风头正盛的时候罪了不少人,现在左相避而不谈,加之盐引之事事关重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陛下不是不想打扰到纯妃吗,陛下的心腹便和几位文臣吵起来,文臣不肯松口,陛下也不拟旨,便如此耗着。”
贺昱瑾想着晨间朝堂上的那一幕,都忍不住滋啧啧称奇,“陛下是铁了心了,不下旨,也不知道真是为了纯妃,是就不想废了前太子。”
陛下的想法又岂是能窥探的,只是若真不废了前太子,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
想想就让人觉心有不甘。
裴玄迟早知会有如此结果,也不甚在意,只道:“皇帝拎不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前太子无才无德,若是先皇在世,早将给废了。”贺昱瑾摇了摇头,“这事只怕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个结果,陛下摆明了不想理,倒是提及冬狩一事,在了月后,届时陛下和诸位皇子,朝臣会携眷一同前去,你早些准备。”
下了朝特意来这跟裴玄迟说一声。
往年冬狩裴玄迟并未到场,只怕不知道这件事。
贺昱瑾说:“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入了冬,讨个彩头,看看谁能讨陛下欢心便是,裴文钰反正是去不了喽。”
旁的皇子,也没皇帝有多喜欢。
往年有裴文钰压着,哪怕骑『射』不错的皇子都不敢出风头,裴文钰这人看着风姿绰约,不沾染凡尘,实际上小子气的紧。
云洛亭喝了口热茶,漫不经心的想着,文中冬狩,裴文钰猎了许多猎物,大出风头,下亲事为左相嫡出长女。
现在的局面,裴文钰显然是没可能抱美人归。
贺昱瑾早起上朝,连饭都没吃,说会话都快下午了,吃了两块糕点便起身说:“府上有不少马,有空去挑挑,选个合眼缘的。”
冬狩都会准备马,毕竟冬狩除了狩猎,也重在练习骑『射』,但那些都是普通的马,自然不能和将军府的马相提并论。
“不必麻烦。”裴玄迟去也只算是带小猫去外面走走,并不打算狩猎,自也不必备马。
“你不去选,那给你挑了给你送过来。”贺昱瑾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说:“等着啊。”
“不必,过几日去你府上。”
贺昱瑾闻言道:“吧,你记来啊,不来给你送过来,走了。”
信传到了,贺昱瑾赶着回去跟老夫人说这边的事。
云洛亭喂给裴玄迟一块点心,问道:“冬狩要几日才能回来?”
“不拘于几日,皇帝若是心血来『潮』,可能多留几日。”裴玄迟说:“你随一并去吧。”
将小猫自己留在王府中总是不放心的。
管匆匆来报,神『色』稍有些紧张,“殿下,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赵凡来了。”
管不常出门,也知道外面传的九皇子重伤一事,眼着裴玄迟并未受什么伤,若是让皇帝身边的人着,只怕不。
进来通报,言外之意便是,躲躲,亦或者是佯装受伤,将赵凡骗过去。
裴玄迟面上神『色』未变,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管点头应是。
云洛亭隐约能猜到大太监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盐引一事赏赐未,自不是为了这个,那便只有为皇帝过来看看,裴玄迟有没有受伤。
昨天刚回来,皇帝若是派人来目的未免太过于明显,等了一日,便迫不及待的派了太监过来。
云洛亭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脂粉之类的,把脸『色』化的白些,看起来比较虚弱那种。”
“不必如此麻烦。”裴玄迟顺势躺在软塌上,魔气运转间,面『色』越来越苍白,唇上也是一丝血『色』不。
看起来倒真有几分重伤未愈的感觉。
云洛亭扶着枕在自己腿上,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刚躺,未来及解开披风给裴玄迟盖上,外面赵凡便走了进来。
在身后跟着几个人,小太监手端着托盘,离远,也看不清托盘上是什么。
云洛亭猜,许是皇帝的赏赐,不管裴玄迟受没受伤,传出去的消息是重伤,皇帝派人来,总也不空手过来。
赵凡走近礼道:“给九殿下请安,殿下日安。”
“免礼。”
赵凡站起身来,视线止不住瞥向云洛亭,旋即又道:“陛下听闻殿下受了重伤,特命奴才取了宫内百年老参和补身的良『药』,叫上太医一并前来看望。”
裴玄迟:“谢陛下挂怀。”
语气平缓,听起来有几分敷衍在里面。
赵凡神『色』一顿,以为自己是想多了,“殿下既受了伤,不宜在此处吹风,多在内室休息才是。”
赵凡说:“吴太医,不紧着给殿下看看,可被误了病。”
云洛亭一怔,垂眸看去,不动声『色』的询问着。
裴玄迟轻拍的手。
云洛亭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赵凡将这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由蹙起眉头。
吴太医上前道:“请殿下伸出手来。”
将手搭在右手手腕之上,吴太医静下心来诊脉,面『色』越来越难看,“殿下脉象虚弱乏力,气息奄奄,此次重伤怕是伤了根本。”
虽然心知是假的,但听太医这么说,云洛亭是不免有些紧张。
吴太医问道:“殿下可有其不适之处,皆可告知为臣。”
裴玄迟说:“大夫称剑上有毒,吾已服了解『药』,将养几日便无事,吴太医不必如此费心。”
吴太医迟疑的看向赵凡,没应声。
赵凡状说:“既是如此,吴太医你开个方子就是,助殿下早日养身子,陛下等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赏呢,必不能耽搁了。”
“是。”吴太医全听赵凡吩咐,取出医箱中纸笔便开始方子。
之后,将方子交给裴玄迟,吴太医说:“殿下按照臣的方子养上几日,便能转。”
“殿下,时候不早了,奴才先告退。”赵凡抬了抬下颚,示意太监将东西放下,礼后领着几人离去。
云洛亭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赏?可皇帝明明不想下旨废太子,赏了裴玄迟,自然又会有人盯着身为谋的裴文钰不放。
太监既然敢说着话,必然是皇帝告知的,一个下人总不敢越过皇帝去。
皇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届时要做的事,许是对太子有利的。”裴玄迟无所谓道:“赏赐不要也罢,再多重伤些时日吧。”
皇帝具体是何意也不清楚,但想必于而言,也不是什么事。
正借着重伤的由头不,等这事尘埃落后再说。
云洛亭点了点头,察觉裴玄迟面『色』有些许不对,狐疑道:“你的面『色』怎么是这么苍白?”
“过会便。”裴玄迟用魔气扰动经脉,自是不会那么快恢复。
云洛亭感觉气息不稳,便抬手以指腹轻『揉』着太阳『穴』,用灵力抚平裴玄迟体内躁动的气息,“这样会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