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隐约『摸』到筑基的门槛了。
倒是裴玄迟的心魔,真回了京城,有心魔的存在也是个隐患。
裴玄迟道:“去泡会温泉吧。”
虽不能离心之火太近,但云洛亭是可以的。
“嗯?”云洛亭端着茶水的手一顿,这日都没有踏足云泉殿。
倒也不是抽不出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之泡温泉都是和裴玄迟一起,虽嘴说着不怕水,但猫的本『性』也压制不住,裴玄迟不跟一起的话,可能下水就不敢动了。
而且,之都是裴玄迟抱着泡温泉,习惯了变成猫被抱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那个吻之后,再像之这抱着就……
“不急。”云洛亭想了想,一脸正『色』道:“修炼一事,急不得,而且我感觉在忙你疏通经脉,压制心魔的时候,我自身的修为也有所提高,不必拘泥于温泉。”
裴玄迟挑了挑眉,接手中仍剩了半杯的凉茶,换成热牛『乳』。
“……好吧。”云洛亭叹气,喝了口牛『乳』,无奈道:“猫天『性』怕水嘛。”
话音一顿,为自己正名道:“但我还水『性』还是好的。”
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嗯。”
“……你笑什么?”
裴玄迟嘴角微扬,面不改『色』道:“没有笑。”
“哼。”云洛亭转身就走,“一会小厨房做的点心不给你吃。”
裴玄迟放下手中笔,忙跟出去哄猫。
云洛亭刚走出书房,便听见‘嘭’的一声响,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裴玄迟。
裴玄迟蹙起眉头,声音应当自外院传来,“去看看。”
“嗯。”
刚走到外面,院中跪着一,男子身穿的白衣染了不少灰尘,双手被缚在身后,像是被什么强压着跪在,腰背弓起直不起身来。
周遭的花丛像是被灵气席卷,断枝残叶落了满。
云洛亭面『色』一沉,“怎么回事?”
跪在的男子听见有说话,艰难的仰起头,“阁下,我并非贼,来贵府是有事与你相商,你府侍卫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我动手,一切皆是意外。”
“阁下可否我放开,凡事细说可好?”
云洛亭淡淡道:“不通传,直接进了院子,侍卫若是不拦着,你是不是得越墙去主院?”
侍卫拱手道:“公子,这贼身有隐匿身形的灵器,翻墙时被巡逻的侍卫发现,遂打了起来,贼不敌被伏,带来院内的时候仍试图用灵力攻击属下,便落了魂枷压着。”
一听到贼这两个字,男子顿时便吼道:“什么贼?说的好像我是来偷东西的一般,倒也不必如此污蔑于我!”
云洛亭充耳不闻,转而问道:“可有受伤?”
侍卫像是楞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未曾。”
傀儡不死不灭,只主活着,傀儡哪怕身形烧成灰烬,再绘制符箓注灵,傀儡仍能活来。
所以也并没有受伤与否一说。
裴玄迟知晓傀儡想,抬手搭在云洛亭肩,传音道:“侍卫皆为傀儡,傀三断了一臂。”
云洛亭传音问:“那手臂还能恢复吗?”
“可以。”
男子见们一语不发,被魂枷压的难以喘气,心情郁闷,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好,“阁下,我好声好气的与你们解释,就是不想徒增误会。”
“你们若是再不放开我,待我师父来了,老家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话到最后,已是威胁。
“你师父是谁?”
男子嗤笑一声,“天玄门,平空长老。”
云洛亭:“……?”
正迟疑着,脑海中浮现出孔雀的声音,“平空长老大弟子简若羽金丹期修为,家族用丹『药』养出来的,实力一般。”
“你醒了?”
“嗯。”孔雀轻声说:“简若羽家里给了平空长老不少好处,按日供奉着,许是因为这些东西,平空长老对简若羽是看,这会莫名出现在这,只怕不了多久平空长老便来了,虽说是化期,但……你们应当不用把放在心。”
云洛亭闻言扭头看向裴玄迟,不禁有些担心的心魔。
裴玄迟安慰道:“只一个平空而已,没事。”
只云洛亭没事,便能压下心魔。
“阁下,当真不肯放了我吗?”简若羽额头已经满是冷汗,“我无意与二位起冲突,只是在外察觉到殿内种有灵草,那灵草我有用,所以想进来摘些便走。”
简若羽咬了咬牙,被压制太久,感觉身剧痛难忍,稍作斟酌后又平空长老搬了出来,“我师父命我来此时曾说,那灵草于阁下无用,若是阁下肯灵草奉给我天玄门,门中长老定会记下阁下之功。”
顿了顿,简若羽说道:“若是阁下小气看不清大局,届时我师父登门,的可就不只是这些花花草草了。”
云洛亭挑了挑眉,“还想杀了我们夺灵草不曾?”
简若羽没应,转而又说道:“不瞒阁下所言,这个行宫我曾来两次,皆是受先皇所邀,以为行宫中下应当认识我,所以才没有通传,直接翻墙而入,也是不想打扰到……”
“阵看不见?符箓看不懂?偷东西就说偷,还不想打扰。”云洛亭都被这番言论给逗笑了。
偷花被发现还打伤侍卫,眼见着跑不了了才开始讲道理。
当真是一点脸都不。
裴玄迟说:“小白,你去跟傀一去把断臂的侍卫带去书房。”
书房中无的话,傀儡是无进去的,云洛亭想了想,应道:“好。”
简若羽见状,忙道:“阁下——呃!”
简若羽蓦睁大了眼睛,直挺挺的抻着脖子,后背却被魂枷压着,僵硬的宛若石头,动作别扭至极。
‘咔、咔’
细微的碎裂声零散的落在耳边,简若羽眼惊愕的看着自己腰的灵器,眼睁睁看着面出现了裂痕。
下一刻,丹田之内的灵力骤一空,简若羽猛的咳嗽干呕着,魂枷也在同时消失。
简若羽失去支撑跌倒在。
裴玄迟淡淡道:“吊起来,等平空门。”
傀七拱手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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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灵使得傀儡手臂再生,归为灵符,养傀日才最为合适。
云洛亭傀三的灵叠好,加了块灵石在旁边,一并交给了傀一。
傀儡离开之后,云洛亭纳闷问道:“那个平空长老传信不是说日才到,怎么今天到了行宫这边?”
仙门中应当有些飞行手段,比马车快些,稍作停留,不半日也能到京城。
与传信中所说的并不符合。
裴玄迟抬手理顺小猫的长发,“应当是想先去找纯妃,时候到了再以仙门长老的身份出面。”
路此处没有大摇大摆的进来留宿,便可以说明们是想悄无声息的进京。
被行宫中的灵草吸引,又不想暴『露』,所以才来偷。
云洛亭想清楚其中关窍,不由得好奇,“说的灵草是什么?”
仔细想想,好像都不知道寝宫里有种灵草。
“这些。”裴玄迟指尖轻点桌的花瓶,“还有寑殿那些。”
以及路边种着的这些花,都是稀有灵草。
灵植大部分都为灵草,只少部分为花。
本为种着好看,加之灵草有灵,空口吃对身体有好处。
“尝尝。”裴玄迟摘下一片花瓣递给小猫,“这花少见,只曾在大能陨落的秘境中现身,灵力特殊,平空长老应当是察觉到了,自己不好出面,才让简若羽来。”
云洛亭咬下小口,没什么味道,也没有汁水,“不好吃。”
裴玄迟咬的花瓣自己吃了,又换了朵别的给,“这个应该是甜的。”
云洛亭楞了一下,接那朵花也没急着吃,就拿在手里。
“怎么了?”见若有所思的模,裴玄迟抬手小猫耳边的碎发理至耳后,“在想什么?”
云洛亭斟酌道:“你说,心魔是……”
裴玄迟一把云洛亭搂来,抬手覆的耳朵。
“嗯?”还未等问怎么回事,外面便响起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
——“是谁胆敢伤了本尊徒儿!给本尊出来!”
裴玄迟抱起云洛亭放在椅子里,“在这等我。”
“我在这窗户那边等你,你回头便能看见我。”云洛亭轻抚着手腕的红线,若有所思的想,如果真的不凑巧心魔发作了的话,目光所及之处能看见,应当也有些压制作用。
心魔源于恐惧的猜想,若这个猜想不成立,心魔应当也成不了什么事。
出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出手,的灵力对安抚躁动的魔气有效。
院中。
被挂起来的简若羽此刻已被救下,虚弱的躺在平空长老身边。
平空长老满脸怒意,出来时还好好的,才一会不见便受此伤,堂堂天玄门长老,眼下弟子受伤,对方岂不是在下的脸面!
此时,见裴玄迟出来,平空长老眼睛一横。
简若羽轻咳两声,拽着平空长老的袖口,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裴玄迟,“师父,就是,徒儿好言与说话,不听,反而打伤徒儿,还口出狂言。”
“徒儿说出师父名号,想让言语放尊些,却不听,言语更是未师父放在眼中。”
简若羽虚弱的摔倒在,拽着袖口的手也落了下来,“徒儿想着,此行不得张扬暴『露』身份,处处忍让,没想到反而觉得徒儿好欺负,纠缠到最后,还是给师父添麻烦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平空长老冷哼一声,“伤本尊的徒儿,本尊又岂能放。”
平空长老面杀意蔓延,起身漠道:“再者说……只让们永远闭嘴,便不会有此发生的事宣扬出去,又谈何张扬,又岂会暴『露』身份。”
“与天玄门作对,天之大,不再有你容身之。”
说着,平空长老手凝出本命器,挥出一道灵气。
裴玄迟不躲不避,云洛亭护在身后,直接迎了去。
书房中,傀一进来送了点心,“公子。”
空气中弥漫着两种气息,魔气与灵气交织杀意泵现,紧张的杀戮一触即发,云洛亭紧张的盯着裴玄迟,生怕心魔不适时的出现。
见着傀一篮子里的点心一盘一盘取出来放下,点心的甜香味扰思绪,云洛亭紧绷着的心顿时散开。
傀一斟了一杯茶,安慰道:“平空不是殿下的对手,公子不必担忧。”
“嗯。”虽说着不担心,但云洛亭还始终散着灵力,察觉到裴玄迟气息不稳,便已自己的灵力帮平复。
平空长老并未裴玄迟放在眼里,可当魔气出现的那一刻,平空愣住了。
行宫之中为什么会有魔族?!
自从魔尊身陨,魔族处处被正道仙门压制,仙门更是有了彻底消灭魔族的意向。
此刻又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谁?
平空长老在魔气当中艰难撑起灵气,质问道:“你究竟是何?!魔族中胆敢出现在本尊面,你当真是不命了,你可知,外面多少盯着魔族!”
“你身处于京城的消息一旦传出,到时候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无需我动手,正道修者皆会来取你『性』命!”
魔族修炼太骇,好不容易其打压至此,若是眼这修为大成,只怕仙门中讨不得便宜。
平空长老心下思绪变化,决不能让眼的魔族活着离开这,趁着修为不够,得尽早除掉才是。
届时除魔卫道有功,仙尊定不会继续让在天玄门中当个小小的长老。
裴玄迟窥见眼底的贪婪,淡淡道:“死,如何传消息?”
抬手,嗜血的魔气瞬如利刃般席卷。
平空长老忙撑起灵力,虽是如此,面还是被划出道血痕,狞笑着道:“你修为不低,奈何遇到的是本尊,你那点修为还是不班门弄斧了。”
“我虽杀不了你,你也同伤不到我,等你魔气耗尽,便只有安静等死的份!”
平空长老看的清楚,只被动挡着,护着自己,等裴玄迟气息散尽那一刻,便是的死期。
裴玄迟也不急,以免激起心魔,除了平空长老自是可以,但会惹得小猫担心。
一时气息扭转不下,两如此僵持着。
倒在的简若羽趁机,挣扎着起身,攥着腰的器直直的朝着书房冲去。
云洛亭虽盯着不远处的裴玄迟,但简若羽如此大的动作也没有逃的眼睛,傀一挡在门,一脚踹飞。
但下一刻,简若羽如烟般消散,陡出现在的身后,高举起手中的匕首,用力刺下!
“小白!”
云洛亭瞥了简若羽一眼,那匕首离一米远便被挡下,简若羽愕的僵住了动作,下一刻直接被震『荡』的魔气撞开。
连痛呼都开不及便一头撞在昏厥去。
回却见裴玄迟情绪不对,云洛亭蹙起眉头,“玄迟?”
平空长老见状再此展开灵力,大笑道:“哈哈!你气息『乱』了,死期至——噗!”
僵持的魔气骤散开,灵气撑起的屏障顿时碎裂,平空长老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栽倒在,双眼还未合却已经咽气,似乎到死都没想明白,是怎么死的。
云洛亭见势不对,忙叮嘱道:“清空院子,所有傀儡都别靠近。”
“是。”
傀一应声,个闪身之,拖着简若羽和平空长老的尸首,同时只见裴玄迟突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傀一。
正门处落下格挡,犹如掉起的铡刀落,
傀一脚步一顿,傀儡听命的本能让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云洛亭见状,指着身后的小门,“从这走。”
傀一闻言二话不说又冲来,走之,说道:“公子,你也先出来吧,殿下现在情况不对,你留下可能也会……”
“情况不对我才更留下。”云洛亭没有多说,只示意赶紧离开,等傀一走后,转身正看去找裴玄迟情况如何,结果就见裴玄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的身后。
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洛亭还怔了一瞬,“玄迟?”
裴玄迟面无表情道:“你去哪。”
“我……我去找你。”云洛亭意识到,裴玄迟可能刚才见让傀一离开,以为想和们一起走。
“骗我。”
“……”
“你就是想走。”
裴玄迟眼眸微垂,明明是狠厉的眼,云洛亭却莫名从中看出委屈来。
云洛亭哄道:“我只是……”
话音一顿,突意识到自己试图和被心魔影响的裴玄迟解释。
裴玄迟面虽不显,但周遭的魔气越来越,像是在反应裴玄迟的心境一般,交握的手不断送出灵力,却毫无作用。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魔气隐隐遮住行宫阵,再扩大下去只怕会有些麻烦。
来不及多想,云洛亭干脆抬手环住的脖颈,在裴玄迟动作抬头吻了去。
刹那,周遭的魔气中一缕透『色』的灵力悄无声息的出现,而后交织缠绕其中。
裴玄迟的眼底如墨『色』般阴沉,顺势云洛亭按在怀里,用力的吻了回去。
“唔……”
云洛亭仰起头,在看见变幻莫测的天『色』不禁蹙起眉头。
魔气萦绕,天边也隐隐变了颜『色』,乌云凝在行宫之。
雷云凝结之中,压下阴郁的魔气,云洛亭注入的灵气使得裴玄迟逐渐平静。
看着那雷云,裴玄迟眼底一片淡漠,像是已经预料到会是如此,也并未雷劫放在心。
云洛亭推进书房,叮嘱道:“别出来。”
“那是……”
‘轰’
云洛亭瞳孔骤收缩,乌云中落下的雷劫直劈向裴玄迟!
“小心!”云洛亭推门便想出去,但裴玄迟抵着门,硬生生抗下这道雷。
魔族为天道所不容,雷劫比寻常修士更残忍,魔修渡劫九死一生,更何况裴玄迟越平级修为,大乘期的雷劫,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裴玄迟嘴角微抿,摆弄着门挂着的锁链,想书房门锁。
听到门锁碰撞木门的声音,云洛亭意识到想做什么,连忙道:“灵兽的骨血可以消弭雷劫,你放我出去。”
云洛亭心急的拍着门,“裴玄迟!开门!”
书房唯一的窗也被魔气封死,只有这里能出去,裴玄迟现在应当没有多余的气力封门,所以才会用锁。
这又怎么扛雷劫?
云洛亭越想越担心。
“乖。”裴玄迟意识到这雷来者不善,的生为修真界天道遗失的自救,现在天道想借机除掉,这雷劫必不能波及到云洛亭。
“裴……”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像是在酝酿着致命一击般,久久不下。
云洛亭顾不得其,硬生生推着门,借着门锁的链子拽出一条缝,而后毫不犹豫的手伸进门缝中。
“小白。”
“闭嘴!”
云洛亭甩手一道灵力打翻圆坛,捡起滚落到脚边的块石头塞进去,化为白猫快速从缝隙中跑出。
雷劫在这时骤劈下。
‘轰隆’
云洛亭化为形直接扑到裴玄迟身。
裴玄迟反手云洛亭搂在怀里,背对着雷劫,云洛亭护住。
云洛亭抬手抓住的肩膀却逃不出去,眼见着那道雷落下,“裴玄迟!”
话音落下,院内骤安静下来,轰鸣的雷声在顷刻消失。
最后一道雷垂于空中并未落下,乌云翻涌卷着其中闪的电闪雷鸣,拥着魔气渐渐散开,直到消弭,半点痕迹不见。
雷劫消散后,院内只剩下交织的灵力与魔气。
半晌,云洛亭轻眨了下眼睛,结束了吗?
裴玄迟看着怀里的云洛亭,无奈道:“你这贸出来,太危险了。”
灵兽骨血能消弭雷劫不假,但会伤及到灵兽本身,无论何时都不想让小猫受伤,小猫修炼时不长,不能冒这个险。
云洛亭才不听教训,轻哼一声埋怨道:“你都敢锁我了。”
裴玄迟无奈哄道:“我知错了。”
见认错认的如此利落,云洛亭挑了挑眉,佯装随意般道:“那你心魔发作时吻我呢?也知错了?”
裴玄迟失笑,低头轻吻唇,浅尝即止,“知错的话,不是心魔发作的时候,也能吻吗?”
清醒时的吻让面一热,云洛亭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想挡住绯红的面颊,索『性』变回小白猫,趴在肩,爪子踩踩的脸颊,理直气壮道:“喵喵!”
亲都亲了,还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