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亭合地图,“我们离开前先去见见谭一萱吧。”
在离开五华宗之前,要将这里的人处理好才是。
按照地图指引的顺序向前,离五华宗越来越远,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来处理谭一萱,只怕会耽误不少时。
而且……岂不是让谭一萱多活了这些时日?
追根求源,还是谭一萱的存在,帮助人修撕开了灵兽族的口,使得长老他们落于人修手中。
“好。”裴玄迟透过落在谭一萱身的禁制,可以知晓她在情况如何。
落下禁制的时候有收敛气息,魔气融入骨血,对修炼灵气的灵兽来说,经脉中灵力定会与魔气冲突,谭一萱本身受重伤,两股气力交之下,谭一萱只会伤得更重。
眼下谭一萱气息奄奄,过去也不出什么。
裴玄迟便说:“她在情况不太妙,我们明日一早再过去。”
“好吧。”云洛亭虽心急,却也不想白跑一趟,顺势拉着裴玄迟躺下来,枕着他的手臂,仰头亲了他一下,着说:“那在便寝吧。”
裴玄迟『揉』『揉』他的脑袋,抬手熄灭了屋内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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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惦记着谭一萱的事,隔日云洛亭醒的很早。
面天还亮他便睁开了眼睛,抬眸见裴玄迟还在睡,想了想,将搭在他身的腿收回来,重新趴回他怀里,打算再眯一会。
而后,云洛亭便感觉腰一紧,刚刚苏醒时那困顿的疲倦使得他思绪凝滞,有些迟疑。
云洛亭指尖微动,缓缓抬眸,便见裴玄迟低头看着自己呢,“你怎么这么早?”
他刚才动静不大,也只是挪动了一点点而已,不是他把裴玄迟吵醒的吧。
裴玄迟道:“再睡一会吗?”
“不。”云洛亭摇了摇头,坐来伸了个懒腰,拉着裴玄迟也来,落了两道净符,连早膳都顾不吃,便说:“我们去找谭一萱。”
宗主每日都会派人来水榭送膳食,今日他们得早,宗主派的人还过来,。
裴玄迟储戒中留了不少小猫爱吃的点心,热了后,端着小瓷盘那给他,“不急,把这些吃了再过去。”
云洛亭都已经走出屋门了,接过那小瓷盘,拈一块点心,温温热热的,『摸』着也不会觉得太烫。
匆匆喂了裴玄迟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算是用过早膳,将剩下的点心放回储戒,风风火火的拉着裴玄迟走出院。
裴玄迟无奈道:“小心别绊到。”
后面那片小路常年无人,地绿植遍布,落下的碎枝藏在青草中,稍有不慎便可能摔跤。
靠近那用来关着谭一萱的小屋,便能听见里面传来低念叨,像是在呢喃自语。
云洛亭听着有些耳熟,有点像孔雀给他的那些灵兽族修炼功法中的。
推开门走进去,谭一萱的音顿时停下。
云洛亭淡淡道:“大清早的忙着修炼,你倒是勤勉。”
屋内有太大变化,还是他们离开时候那样,倒是谭一萱,像是用净符打理过自己,身的血污都淡了几分。
可能因为灵力不足,无法将衣服的脏污尽数抹去。
“你们来做什么?”谭一萱坐身来,靠在背后的墙壁,“栾青林死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谭一萱分防备的说:“若是你们『逼』迫我一定要说,我宁愿自毁灵核,到时候,你们什么都别想知道。”
她知道一切,她敢说,不会再有二个人知晓其中更多的内情。
云洛亭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她所知道的事,是她最后的倚仗,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能将所有事吐『露』。
“死了便凝魂,炼傀儡。”裴玄迟展开衫披在云洛亭肩,不咸不淡道:“傀儡比活人要听的多。”
谭一萱猝然顿住,眼见着裴玄迟面『色』不善,她丝毫不怀疑,面前的这人是的像致自己于死地。
心下虽然颤粟,谭一萱表面却不敢『露』出害怕的神『色』,但开口不免有些磕绊,“、算是炼成傀儡,也可能会在炼制中出错误,到时候那失去的记忆永远不能恢复,你们照样不知道当初都发生了什么。”
云洛亭不以为然,炼制成傀儡只是吓唬谭一萱的,能从她口中直接出来的东西,何苦耗费魔气炼制这东西。
炼制好了,知道一切后,又得除掉这傀儡,岂不麻烦。
但谭一萱在紧闭着嘴,关于此事半点不想透『露』,云洛亭挑了挑眉,道:“我们在拍卖行抓到了栾青林。”
谭一萱蓦地抬眸,听见‘拍卖行’这三个字,大抵也能明白了什么,不禁咬牙道:“栾青林这个蠢货。”
怒骂,心下不免满是讽刺,她居然会栽在这个废身。
明知有人在盯着自己,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回去拍卖行。
是这些年威福惯了,拍卖行护着不让你出事,在出了事之后,一反应仍是回去拍卖行,让那边的人庇护自己。
听小族长中之意,栾青林被抓,那……拍卖行的事定然已经都尽数底。
谭一萱闭眼睛,感觉自己陷入了困境,本以为,栾青林能多跑会,再不济跑会他父亲身边,饶是裴玄迟手眼通天,一时半会见也伤不到他。
如此,她也能多活些时日,也有更多办法来思索日后自己该怎么办。
可想到,栾青林的自负,害的她在进退两难。
云洛亭坐在软塌,面前还摆了张桌,傀六往放了几盘点心,还沏了壶热茶,热水一激,果茶清淡的甜香味顿时散了出来。
谭一萱见着,落在身前的手不禁攥了来,这倒像是不出个结果,便不打算走了。
云洛亭拍了拍身侧,让裴玄迟坐下来,漫不经心道:“还不打算说吗?”
这,显然是说给她听的。
谭一萱背后瞬冒出了冷汗,宛如垂在头的刀,那持刀的人发出最后通牒。
但她……不能说。
说了,必死无疑。
谭一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抬头,以淡漠的姿态迎云洛亭的视线,“我先前说,要栾青林死了才会将所有的事告诉你,但在栾青林死,你来我,我自然还是什么都不会说。”
“我立下死誓也是以此为前提。”谭一萱咬死了栾青林尚且存于世,违背了她的本意。
云洛亭扭头与裴玄迟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点心,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拍卖行有两条线,一条是你,一条是藏匿于修仙界各处的灵兽。”
“你死,且当时动『荡』,藏于灵兽族的叛徒尽数暴『露』,所以在长老他们之后,灵兽族再有灵兽被捕。”
“灵兽族于游离在的灵兽而言是世桃源,能说服他们做内应,应当也很难,结合长老所说,应当只有两个,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已死。”
云洛亭道:“你那个已死的灵兽是什么关系?”
“小族长,我说了,在栾青林死之前……呃啊!”谭一萱猛的抬头,被硬生生拽来,一头撞在身后墙。
‘砰’的一,束缚在脖颈的魔气应而散。
谭一萱头晕眼花的栽倒下来,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张大了嘴巴呼吸,却连一句完整的音都说不出,只能握住自己的脖,剧烈咳嗽着。
察觉到那缕散开的魔气再度凝实,谭一萱忙出喊道:“我不认识他!”
这无关紧要的小事,说了也便说了,影响不到她。
云洛亭点了点头,“那个化形灵兽才是受制于栾青林的,你说自己受骗,怕不是你与栾青林合出了岔,你们各怀异心,栾青林信不过你,才特意让那个灵兽跟在长老出来追人的小队中。”
也能解释,为什么一个陷阱,需要两个化形灵兽联手长老他们入局。
队伍中的那个灵兽,是栾青林为了防止计划失败,提前做的准备。
谭一萱隐瞒灵体,不告诉栾青林,也能说明,她确实有跟栾青林合的意思。
云洛亭轻道:“你不是被利用的。”
“我是!”谭一萱大喊道:“他欺骗我,他说他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他不嫌弃我灵兽的身份要我在一,可结果呢,他以他家族中人『逼』迫他为由,让我去找灵兽族,还说什么,若是他不对灵兽族下手,他的家族会将我抓去……”
提这事,谭一萱几乎喊破了嗓,“我帮他做了那么多,他却将我送给了定禅长老!我被他骗的好惨。”
如果不是栾青林,她自己可以偷偷躲来,虽然很苦很累,却也不会经历后面这一切。
哪怕中途她能留在灵兽族,她也可以活得很好的。
她太信任栾青林,乃至于她后半辈都生活在被割肉放血的痛苦之中。
这一切,都怪她太过善良。
谭一萱情绪分激动,云洛亭冷眼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喝了口热茶,“若的是这样,你一开始不会遮遮掩掩不肯说。”
谭一萱一顿,“我……”
“你说这纵使是的,也不妨碍你在知晓拍卖行所所为之后,了想从他们身得到利益的念头,只是你想到,栾青林比你更狠。”
谭一萱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思绪流转,她无奈一,“事到如今,我已无可说,但只一件事。”
谭一萱看向云洛亭,“当初,我只是将你偷出来,你是古灵兽灵体,灵兽族族长之的事,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她也算是帮了云洛亭。
若是那时候拍卖行便知晓灵兽灵体一事,只怕云洛亭根本有破开灵体出世的机会,那帮人会用尽各手段,将灵体的灵力消耗殆尽。
谭一萱最后赌一把,赌小族长会不会心软,无论她做过什么,最后云洛亭能顺利出世,其实也算是有她一份功劳在的。
“不必说的这么道貌岸然。”裴玄迟打断她的思绪,“你不是想护他,是想私吞灵体吧?”
谭一萱面『色』骤变,“你在胡说些什么!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来胡『乱』揣测我!”
“小族长你别信他!人修惯会挑拨离,魔族修者更甚!”说,谭一萱瞪了裴玄迟一眼。
云洛亭倒了杯热茶递给裴玄迟,随口道:“你急什么?”
谭一萱顿时了说,不敢直面云洛亭,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她身前的手指搅紧,片刻后呐呐道:“他污蔑与我。”
云洛亭不听她的狡辩,说:“栾青林应当一开始不知道灵体的存在,他只是想让你骗灵兽族中的灵兽出来。”
“灵体事关重大,族中人知道的都在少数,你进去后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意让你得知灵体的存在,你的野心在知道灵体之后膨胀,偷走灵体,长老出去追,栾青林以为长老他们是被你骗出来的。”
“长老他们被抓时,拼尽全力绞杀了叛徒,那叛徒算知道灵体之事,也机会跟栾青林细说。”
这事至此形成了闭环。
谭一萱不肯说,云洛亭便自己猜,结合从长老那边得知的一切,大抵也能猜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长老他们自然不会主动提及灵体之事,谭一萱为了独自占有灵体也不说,这才导致最终灵体被当成无用的东西交换了出去。
那时,皇城中的太裴文钰还不能修炼,灵体被当做普通灵送过去助他修炼。
云洛亭只记得自己穿书后成了一只猫,走路跑跳都有些困难,还以为他只是不习惯,但如果灵体是等魂魄归位后才会消失,那当时他应该是刚出灵体才是。
怪不得会感觉那么奇怪。
走出的一步路,会觉得困难也是正常的。
云洛亭看着已经完全呆住的谭一萱,沉道:“你说你救了我,倒不如说是你的贪婪阴差阳错之下,放跑了我。”
“谈论那些边的事又何必要?”谭一萱嗤一说:“你在活着,有我的一份功劳在里面,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你活下来了,得记着我的好。”
“你倒是惜命。”云洛亭摇了摇头,居然这都说得出口。
谭一萱不甘示弱,还要再说,却又一次被魔气扼住了喉咙,她气急大喊,“你这魔修只知道使用蛮力,讲不讲道理啊!”
“讲道理?”裴玄迟冷漠身,缓缓收拢五指,杀意将谭一萱笼罩其中,音肃杀道:“我在帮我的猫出气。”
有什么道理可讲?
让我的猫开心,便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