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为啥亚瑟王用枪不用剑,我也不知道内容参考自托马斯·马洛礼的《亚瑟王之死》。)
周围亚瑟王麾下的战士缓缓围拢过来,莫德雷德身边却只剩下自己一人。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一对一决斗的骑士精神,恐怕他早已被周围这些士兵一拥而上,乱刃分尸了。
长剑呼啸,长枪如龙。
剑锋带着一往无前地气势,狠狠撞击在枪杆上。
长枪的枪杆虽然是白蜡木制成,但强韧程度甚至超越金属,丝毫不惧宝剑的锋锐。
猛烈的撞击之后,长枪被高高荡开,莫德雷德也因为这全力一击有些力竭,险些向前扑倒在地。
由于兵将数量略逊于亚瑟王一方,莫德雷德不得不身先士卒,酣战了整整大半天,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
反观亚瑟王,尽管他比莫德雷德年长许多,各个方面的战力也已不复当年的巅峰,但此时的体力还算充足,再借助奔跑的惯性和冲击力,双方的首次交锋还算平分秋色。
一击落空,亚瑟王在枪剑反震的力量之下后退了几步,又迅速握紧长枪,再次冲杀而来。
第一次交手之后,亚瑟王终于冷静下来,放弃大开大阖的战法,不再试图跟对方正面比拼力量。
这正是莫德雷德所担忧的情况,持续了大半日的激战几乎耗尽了他所有体力,此刻只剩下最后一丝信念撑着,才不至于连武器都掌握不住。
一番缠斗之后,莫德雷德的脚步越发虚浮,挥舞长剑的动作也越来越迟钝,盔甲上遍布斑驳的血迹。
亚瑟王眼见机会来临,长枪一抖,闪烁着悠悠寒光的枪尖如毒蛇般电射而至,直指莫德雷德的心脏。
莫德雷德目光一凝,似乎是知道这致命一击已经无法抵挡,已经抬到一半的长剑一松,任由长枪洞穿了自己胸口。
长枪毫无迟滞地突破了链甲防御,鲜血瞬间汩汩流出,亚瑟王微微有些恍惚,自己终究还是手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尽管他是个一心想要颠覆自己的背叛者。
但他并不知道,莫德雷德放弃抵抗,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力气。
垂死的莫德雷德蓦然伸出左手,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死死握住亚瑟王的枪杆,右手紧握长剑,用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刺向亚瑟王的头颅。
长剑刺出,也带走他最后残余的生命力。剑锋击碎了亚瑟王的头盔,余势不减地刺进了他的额头。
莫德雷德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声,紧握住枪杆的左手一松,身躯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格伦的视线一花,眼前所有的场景纷纷消散,化作斑驳的光线,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像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短短一瞬间,刚刚消散的光线重新聚拢凝结,像油画一样点缀,着色,逐渐形成了一副完全陌生的场景。
原本一览无遗的广阔平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层林叠翠,树影婆娑之间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和煦的阳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在薄雾中勾勒出道道金光。
轻柔的微风拂过,葱茏的密林深处隐隐现出几分波光,似乎是一片静谧的湖泊。
格伦茫然地四下环顾,又唤出系统地图,却发现自己周围的地形依旧是一片平原,哪里有半点森林和湖泊的痕迹。
难道是幻境吗
格伦不禁皱起眉头,警惕地继续观察着环境,同时伸手去摸自己口袋里的魔杖。尽管地图显示四下无人,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摸到腰间的时候,他突然一惊。手上的触感并不是熟悉的长袍面料,而是一片冰冷。更令他惊恐的是,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左臂的存在。
他下意识地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中世纪的链甲,似乎和之前亚瑟王身边一位骑士的款式相同,上面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腰间还佩戴着一柄无鞘长剑。
长剑的剑柄上镶着璀璨的宝石,不规则的玄奥符文一路延伸到修长的剑身上。剑身两侧开锋,剑刃闪烁着着锋锐无双的光芒。
格伦将长剑从腰间取下,一眼就看出它的熟悉之处。
没错,这把剑与两年前的圣诞节时,莫佳娜送给他的那枚袖珍小剑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亚瑟王的湖中剑?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和身上的甲胄,格伦凝神思索片刻,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无论是眼前的密林沼泽,还是先前的战场,应该都是一种幻境,而且大概率是因为遗迹的封印而出现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之前在战场上,他是以自己的身份参与了剑栏之战。而在此刻的林中,他似乎是在扮演一位传说中的圆桌骑士。
按照古籍中的记载,亚瑟王因为莫德雷德临死前的最后一击重伤昏厥,仅剩的两位骑士带着他前往一座海边教堂。在他们到达那里后不久,其中一位叫做卢坎的骑士也因重伤离世。
在亚瑟王的命令下,他身边的最后一位骑士带着他的湖中剑前往阿瓦隆岛,并将剑扔进湖中。
这位骑士,也就是是唯一见证亚瑟王临死之刻的圓桌騎士——贝德维尔爵士。
传闻中,贝德维尔爵士是最古老的圆桌骑士之一,也是圆桌骑士中除亚瑟王本人之外身手最敏捷的一位。尽管他是独臂,在战场上的杀敌效率却比三个人加在一起更高。
染血的盔甲,独臂,再加上腰间的湖中剑,格伦很快推测出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
由于担心暴殄天物,古籍中的贝德维尔爵士并没有直接按照命令将湖中剑丢弃,而是将它藏在一棵大树下,随后回去像亚瑟王复命。
但由于他没能准确描述出抛剑之后的场面,亚瑟王看出了他在撒谎,一番责备之后又命令他返回湖边。如此反复两次之后,贝德维尔才终于狠下心来,将剑丢进湖中。
格伦并不知道这场幻境的出现究竟有什么意义,但一番权衡之下,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古籍中的说法,将湖中剑丢进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