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既然决定了学习的事情，风间澈便也不在将心思陷在过去之中，而是以此为借口，整天泡在铃木宅的书房里面。

铃木凑只说灵力学习不能先上手，容易让自己受伤，就把风间澈扔到了他的书房里。里面有打印出的资料，也有已经泛黄的手抄书料，满满堆到了房顶。

不过风间澈手边的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但是条理清晰，看得出来整理的人也是费了心思的，风间澈笑了笑，也接受了这份心意。

虽然目前风间澈不能实践些什么，但是铃木凑也特地向他演示过调动灵力施展术诀的样子，与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风间澈经历过生死，也见过许许多多人的神情，他能感受到那份背后的强大慎重与专注，不论铃木凑到底是以何种想法收他为徒的，这个人都是一位经历过真正风浪的强者。

风间澈的更加专注与认真，也让有意观察的铃木凑暗自点头，这个孩子的出现，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风间澈每天就变成了以呼吸法打磨身体外加在铃木宅学习新知识的生活。

所谓呼吸法，是通过加大呼吸加速血液流动，刺激肺部功能和心脏功能，让身体得以发挥寻常状态下无法发挥的潜能。普通人在危机情况下也能爆发出这样的潜能，但是作为鬼杀队队员，他们就是通过呼吸法的运用让身体可以自主进入爆发状态，并且尽可能使自己的身体长时间保持在那种状态，来有效的杀鬼，同时保护自己。作为柱的前提条件之一，便是能够时刻保持「全集中·常中」呼吸，风间澈过去就能做到这一点，目前恢复状态也不错，但是还有继续锻炼打磨。

就像是弹簧需要根据承受限度一点点拉伸调整一样，身体还是原来的那副身体，细胞活性仍然保持着高度状态，肌肉经络也保有韧性和力量，但是肉身的变化导致所能承受的极限产生了变化，所以很多地方还需要他重新适应调整，以让自己达到目前身体的最佳状态，并且能保证随着身体的增长在每个阶段都有达到最佳状态的潜力。

只有这样不断不断的发现调整，才不会让自己的力量相较于过去消失太多，才能有可能超越过去的自己达到新的成长。

风间澈觉得去铃木家学习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总是被父母盯着，他之前锻炼的时候总要小心不要让养父母疑心，如今倒是可以尽情实施计划。

训练内容大都是风间澈根据过去在狭雾山上的训练演变而来的，已经成为了习惯，铃木凑也没有干涉或者提出调整，更没有询问缘由，反而心照不宣的帮助风间澈掩饰。渐渐地变成了，风间澈在完成了一系列必修课之后，直接会去铃木凑那里洗澡换衣服，之后才进行灵力的学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几年之中，风间澈从幼稚园小朋友变成了小学生，也在不知情的同时通过了铃木凑的考验。

铃木凑虽不谦虚，但也没说谎，像他这种程度的大师，想要成为他弟子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不仅要看天赋和眼缘，更要看心性和意志，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几个手把手教过的人。

风间澈不知道铃木凑考验了他什么，或者说他其实都没有意识到铃木凑设有考验，他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目标和计划，慢慢到了能够一直保持常中呼吸的状态，除此之外，他在铃木凑的教导下，也开启了灵力的实际运用。

对于身负灵力的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能不能感受到自身的力量并将其调动起来，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第一道门槛。而风间澈因为修习呼吸法的缘故，对于自身的肌肉、内脏、血液等感受本就较常人灵敏，铃木凑稍加点拨就找到了窍门，不出两日，就已经能够感受并试着引导了。

之后铃木凑又让他将自己的灵力与大自然的灵力尝试接连，“万物有灵，自然中也存在着我们难以捕捉到的灵气，虽然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将自然的力量纳入身体，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将自己的身心与自然相接，感受属于天地的生命律动，仍然是必修的一课。”

人生于自然，必将圆融于自然。

渐渐地，风间澈也发现身体有了新的变化，他开始和山林有了交汇，静坐时感觉到风刮过某一片树叶，不远处，水滴落下，一点点凿着下面的石头……就好像，他与自然短暂的建立了联系，他透过山林去看自然，山里透过他感受人间。

本就是水的一部分，于水中找到了最初的自己，从大雨中发现更深的自我，不仅是融入，更多是回归，无声无息，平常之间。

内心越来越澄澈，越来越坚定，风间澈突然找回了原本在狭雾山时的感受，无关于训练，只是那种安心。通过呼吸感受一切，通过呼吸了解自己，周围的所有都慢慢进入他的感知里，在意、关心、期待、信任……生命本身就在因此而激荡欢喜。

只不过那种似乎无所不能玄之又玄的境界并不是总存在，风间澈虽然贪恋但也并不强求，能够找回过去的宁静已经是幸事了，一步步前进也未尝不错。

就这样，感受灵力、打坐锻炼、尝试制作简单的符篆……

阴晴雨雪交替，和风暖阳相关，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风间家准备搬走的时候。

风间澈被收养之后，自己也去见过养父母的亲戚。父亲这边亲人不多，母亲这边倒是有不少关系密切的人，其中最年长的就是风间澈的这位外婆。

老人家之前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变差，需要人就近照顾，但外婆又不愿意远离故土，所以需要人就近照看，风间澈的姨妈，风间美奈子的妹妹，日向美沙一家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前往，所以商量过后，由风间美奈子和风间拓海先搬家去陪她。

风间澈自然也要跟随，所以今天需要向铃木凑告别。

虽然当时大家只是打算做一对塑料师徒，但是这么久下来也真有了一些情分。

“你小子，离开这里也要好好学习、练习我留给你的东西知道吗！要定期给我写研究总结，定期过来这边交作业，让我好好考察你，还有，有一些危险的东西不要自己随便尝试，当心断手断脚。”

“唉，离开了我这么优秀又仁慈的老师，不要太想我啊！”

风间澈：“……放心吧，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到时候请您检查成果吧。还有，不会想您的，您的弟子要出去看花花世界了，以及如果您能藏好手里的jump我会觉得您更舍不得我的：）”

铃木凑：“……”

铃木凑轰走了风间澈，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叹了口气，“果然是老了啊。”

可当他转头看到风间澈留的便签，还是没有忍住，嘴角上扬。

“老师，年纪大了不要喝太多茶水，容易睡不好觉，还有，多吃胡萝卜，不可以挑食！母亲做的甜点已经放到冰箱里了，在第一层，但是一次只能吃一个，一天里也不可以吃很多次！——风间澈”

＊

“阿拉，澈酱回来啦！”

“……嗯，我回来啦，”风间澈抽了抽嘴角，扬起笑脸道：“母亲，您站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对哦，我要干什么去呢？”风间美奈子捧起了脸，“啊啊啊，澈酱，我又不记得了！”

“和父亲有关系还是和我有关系呢？对了，我记得今天搬家公司就会来运走第一批包装箱了吧？”

“啊咧，对哦，胶带，我是来拿胶带的！”，婚后依旧像个少女的风间美奈子“噔噔噔”地上楼去打包东西了，在楼梯上还在说着：“阿澈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吗？不要自己搬，等下叫爸爸来搬哦！”

“我知道了！”

风间澈摇了摇头，想一想每次风间美奈子女士都能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还真是不容易呢。

风间澈想到了那位很少见面但是很慈祥的外婆，也放松了几分。虽然风间澈是被收养的孩子，但是无论是外婆还是姨妈家，都对他表现出了很高的善意和接受度，这些看起来很平常的暖意，其实都帮助他慢慢融入了这里。

风间澈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看向了远方。

岩鸢啊，应该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