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纪南霜、宁阆等紫霄道宫和真武道门的虚劫强者出手,他们还会有些顾忌,可聂欢么……
此人虽然天资纵横,实力超强,可他的实力,很大一部分,都在那头七彩龙鲸身上,其自身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似乎才区区先天之境?
小小先天,也妄图破解扶摇道宗传承无数年之久的护宗大阵,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峰巅处,不少扶摇道宗强者已是忍不住冷笑起来。
然而,只过了片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头顶上空,聂欢已是开始了行动。
其双手十指如蝴蝶穿花般疾速飞舞,一枚枚“天符”在其指端凝聚成形,而后如闪电般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或是直接融入虚空,或是沉落而下,没入山林地底。
广阔虚空,开始泛起阵阵如涟漪般的细微波动。
“以天符破道阵,怎……怎么可能?”
“看那些天符所去的方向,全都是护宗大阵的缺陷之处。”
“……”
峰巅之上,众多扶摇道宗强者骇然失色。
宗门的其它区域,惊呼之声,也是此起彼伏,无数扶摇道宗修士,抬眼张望,脸上显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显然有些不太明白此刻的状况。
天符,怎能破解道阵?
上空聂欢施展的手段,已是完全颠覆了他们的常识。
那峰巅处,众多扶摇道宗强者都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前,他们之所以不将聂欢放在心上,便是因为扶摇道宗的护宗大阵,是以道阵为根基。
在正常情况下,想要破解道阵,只能凝炼“道符”。
这就必须得是道境强者,才能做到。
而现在的无极大世界,已无道境,聂欢一个天境修士,不可能凝炼出“道符”,自然无需担心。
当然,聂欢也可以借助道器,可他一个先天修士,就算动用道器,又能发挥出道器的几分威力?
相较之下,纪南霜和宁阆等人的威胁,反倒更大。
毕竟这些人,都是紫霄道宫和真武道门的虚劫强者、太上长老,可以随意动用这两大道宗的各种强大道器,以他们的修为,也能令道器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若他们联手以道器强行破阵,扶摇道宗若不出手阻拦的话,这护宗大阵怕是只能撑个二三十天。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事实竟是截然相反。
对护宗大阵威胁最大的,居然不是纪南霜和宁阆等人,而是修为极弱的聂欢。
而且,聂欢的这种做法,他们还不好干涉。
没有了道境强者,扶摇道宗的护宗大阵虽还能持续运转,可无数年下来,却始终无人进行维护,到了如今,大阵之中的缺漏之处已是日益增多。
聂欢此刻瞄准的,正是那些缺漏。
他们这些人,也有那么几个精通阵法,但以他们的造诣,想要调整、修复道阵,却还是力有未逮。到了现在,想要阻止聂欢破阵,就只有动手!
“诸位长老,我们不能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了,必须杀出去才行!”一个虎背熊腰、壮硕强健的中年男子沉声喝道,眉宇间透着一抹焦虑。
“的确只有杀出去,才能阻止聂欢,可是,杀出去之后,我们怕是连对聂欢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一个青袍老者阴沉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
这峰巅顿时沉寂了下来,众人脸上都满是憋屈之意。
聂欢本人可以忽略不计。
可外面那头七彩龙鲸,堪称绝世凶物,云浩渺、卫骁、郁高山这三位扶摇道宗修为最高的虚劫强者,都已败于其手,卫骁和郁高山更是成了阶下之囚。
而且,除了那头巨鲸之外,还有纪南霜、宁阆等五个虚劫。
反观扶摇道宗,两位神寂并不在宗门驻地,而是在“紫微道府”潜修,至于云浩渺,则已返回阴墟坐镇,而今,这里的虚劫虽还有七位,却全都是虚劫五重以下。
哪怕虚劫全出,也不是外面那七彩巨鲸和纪南霜等人的对手。
“既不能出去,又不能修复护宗大阵,难道就只能站在这里等着阵破?”那壮硕中年咬着牙,恼怒至极,身为扶摇道宗修士,何曾这般憋闷过?
“如今,只有向宗主和老祖求援了!”那青袍老者无奈的道。
“……”
无极大世界中央区域,某处神秘的空间之内。
紫气氤氲,霞光蔚然,一块块石碑耸立其间,几乎每座石碑之上,都是道韵盎然。
这里便是“紫微道府”。
此地,隐含着无数的道境奥秘。
自从“阴墟”出现之后,众多道境强者发现,无极大世界日渐衰竭,而修士晋升道境也愈发艰难,于是便联手开辟了这处“紫薇道府”,将各自的道境奥妙,留置其间,以供后辈修士参悟,助他们突破道境。
在这里,一座石碑,便代表着一份道境奥妙。
无数年下来,这里的石碑,已多达三千座,不过,这个数字,许久许久都不曾增加过了。
近数千年来,三大道宗修士,几乎是一入神寂,便会进入“紫微道府”潜修。
到了现在,这“紫微道府”之内共有六位神寂常住,真武道门一人,扶摇道宗两人,紫霄道宫三人。论人数,紫霄道宫最多,可最强神寂,却在扶摇道宗。
“嗯?”
低呼之声,骤然打破了这片紫色空间的沉寂。
古朴的石碑前,一名盘腿端坐的白袍老者猛然睁开了眼睛,眉宇间怒意勃然:“竖子敢尔!”
低沉的喝骂声中,这白袍老者已是弹身而起。
他便是扶摇道宗宗主,严庸!
虚劫五重的强者!
一步踏出,白影如鬼魅般在石碑之间穿梭,半个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严庸便已出现在碑林边缘。
可就在这时,却有四道身影,接连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严庸面色微沉,冷峻的面庞之上,阴翳之色更浓。
“严兄,稍安勿躁!”一个爽朗的笑声在这紫微道府之内回响起来,“我等在这日夜潜修,犹嫌时间不足,何必被外面的纷纷攘攘所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