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那巨大无比的漩涡，聂欢脸上浮起了一抹笑意。
外界只过去了三年左右的时间，对呆在轮回洞天的他来说，却等于是修炼了两百多年。
只用两百多年，便从上位太乙金仙晋升下位仙尊，这速度，可以说是快得惊人了。
“马上就要离开了。”
翠薇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旁侧，俏脸之上满是感慨，“这一分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中位太乙金仙了，不错。”
聂欢转眼，赞许地点了点头，而后笑道，“若你我都能打破神道桎梏，或许还能有相见之期。”
“打破神道桎梏？”
翠薇怔了一怔，“神道，并非我等修士的极限？”
聂欢笑而不语。
翠薇心中却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原本以为，神道便是修炼的尽头了，可听聂欢的说辞，神道之上，显然还有更高的层次。
不过，聂欢竟能够知道这一点，可见真如许多人猜测的那般，他九成九是神道强者转世重生。
“神道之上啊……”
过了许久，翠薇才摇了摇头，“能踏上神境，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翠薇又是嫣然一笑，看着聂欢真诚的道，“聂欢，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收获，更不可能在仙府之内就踏入中位太乙金仙之境。”
“之前的就不用谢了，你我也是互利互惠。”
聂欢哑然一笑，随即抬手微扬，一团绿莹莹的幽光朝她抛了过去，“接着！”
翠薇愣了一下，忙将其接下，浓郁的幽香扑鼻而来，凝目望去，掌中托着的竟是一颗晶莹剔透、宛如翡翠的绿色果实。
“这是……”翠薇有些吃惊。这明显是“证道神果”，但不论是神韵还是气息，都与她了解的“证道神果”，有些不太一样。
“第四层的‘证道神果’。”聂欢笑了一笑，道，“你现在要谢我，倒是差不多。”
“聂欢，这、这……这证道神果太贵重了。”
翠薇一听，更是吃惊，“我不能要。”难怪与她了解中的不一样，竟是第四层的证道神果。
“拿着吧，这东西我多得很。”聂欢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神果，应该很适合你。”
“这……聂欢，多谢了。”翠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收了下来，感激万分的道。
“……”
附近众多修士看到这一幕，却是眼珠子都险些凸了出来。
那可是第四层的证道神果啊，用它来领悟神道奥妙的话，效果起码是第三层的数倍，甚至更高。
可这样的宝物，聂欢竟满不在乎地随手就送了。
那个女的，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与聂欢交好。
众多修士羡慕得眼珠子都发红。不过，他们也只能羡慕，根本不敢生出丝毫贪念。
仙尊级别的强者，根本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呼！”
无比恐怖的吸噬之力，突然倾泻而下，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便已覆盖了整个仙府五重空间。
“走了。”
聂欢冲翠薇挥挥手，旋即，便顺应那吸噬之力升腾而起，身后的柴祯和容湛等众多清沧仙界修士，也是跟着腾空而起。
近乎同时，蓬莱仙府各处、乃至仙府五重各地，都有修士冲天而起。
当然，也还有许多修士仍旧滞留原地，毕竟现在的吸噬之力，还没到最强的时候。
“我也该走了。”
看着越来越靠近漩涡的聂欢，翠薇神色间颇为怅惘。
旋即，她便化作了一只羽翼遮天蔽日的翠绿巨鸟，而后双翅一振，呼啸而上。
就在这时，上空的聂欢却似想到了什么，蓦地转眼望向证神台方向：“险些把你们给忘了。”
轻笑声中，聂欢屈指连弹。
“嗤！嗤……”
五道璀璨的剑光，宛如横亘天际的流星，在绿色漩涡之下，一闪而逝，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证神台。
众多五家联盟的修士，已是纷纷离开台子，齐聚于山脚。
“总算可以回去，不用窝窝囊囊地躲在证神台了。”
“浪费了好几年时间，真是可惜。”
“都怪那个混账，也就是老子实力不够，不然的话，非得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不可。”
“……”
端木雨石、由章、厉君、高豫、巴武这些五家联盟的首领，暗松口气之余，都是倍感郁闷和愤怒，巴武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罢了，罢了。”
高豫叹了口气，“遇到那样的怪胎，也是我等流年不利。”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回去吧。”端木雨石摆摆手，“诸位，后会无期了。”
说话间，端木雨石已是腾空而起。
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仙界位面，此番离开蓬莱仙府，基本不可能再有重逢的机会。
“那是……”
可下一刻，端木雨石便似有所觉，猛地转眼，朝蓬莱仙城的方向望了过去。
视线之内，一抹白光竟是以仙识都难以捕捉的速度急剧扩张。
那是一柄仙剑！
哪怕相距遥远，剑中透射而出的锋芒，却已是将他彻底锁定，似要将他神魂都给洞穿。
端木雨石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不好，快逃！”
一股莫大的恐慌从神魂深处涌出，端木雨石厉声嘶叫，疯狂地冲向上空的漩涡。
见状，山脚处的高豫、由章、厉君和巴武都是一愣，瞬即便都隐有所感，不自禁地转眼望去。
“是聂欢的仙剑！”
“聂欢！”
“该死的！”
“……”
继而，四人便是毛骨悚然，惊恐万状地冲向高空，也如端木雨石那般，拼命逃向漩涡。
看到这幕画面，附近其余修士都是惊愕莫名，而下一刻，眩目的白光便已印满了他们瞳孔。
一道道雪白剑光如流星般暴射而来，分别击中了上空那几道正在飞速逃窜的身影。
“砰！砰……”
几声爆鸣，近乎同时炸响。
五个中位太乙金仙，变成了五朵血色烟花，顷刻之间，便顺着那吸噬之力没入漩涡深处。
证神台附近，众多修士都是呆若木鸡，心头的震撼，已是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离开仙府的前一刻，五个中位太乙金仙，竟被聂欢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瞬间击杀！
他实力竟已如此可怕！
众多修士，感受着虚空残留的些许恐怖气息，只觉神魂都在颤抖，看那气息，似已在太乙金仙之上。
太乙金仙之上，那不就是……
仙尊？
数年前，聂欢来这证神台第四层收集证道神果时，便已踏入上位太乙金仙之境。
而今，他的修为，必定更加强大，可强大到这等地步，却还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相较于他们这些人的震骇，蓬莱仙城众多看到这幕画面的修士，倒是有些惊奇。
都要离开了！
聂欢这是做什么？
“聂欢，你把谁干掉了？”翠薇追了上来，虽是巨鸟形状，可那双眼珠子里却满是人性化的好奇。
“自然是五家联盟的那几个。”聂欢笑了一笑。
“他们都在证神台吧。”
翠薇难以置信的道，“隔着这么远，你都能把他们……”
话没说完，翠薇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继而如梦初醒的道，“好吧，我忘记你已经是仙尊了。”
上空辐散开来的吸噬之力，已是越发强大。
翠薇有些承受不住，片刻过后便已超过了聂欢。
“聂欢，保重！有缘再会！”
匆忙丢下这么一句话，翠薇的身影便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冲向漩涡深处。
“保重！”
聂欢笑了一笑，没再抵抗那吸噬之，却发现自己的速度，不但没有加快，反而还在放慢。
身周，越来越多清沧仙界修士冲了过去。
仙府通道在排斥我？
聂欢微微皱眉，脑筋飞速转动起来。
只过了片刻，聂欢便隐有所悟，动念之间，一道道身影便从洞天之内挪移而出。
正是当初抓进去的那些五家联盟太乙金仙。
当初抓他们时，本以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多少能够派上点用场，可最终却是始终无用武之地，以至于聂欢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出来了？”
“哈哈，真的出来了。”
“这是……不对，仙府通道开启，十年时间到了！”
“……”
聂欢身周，一片嘈杂。
可下一刹那，砰砰的爆鸣便已将那些声音压了下去，一团团血色烟花，在周围爆开。
电光石火间，几十个下位太乙金仙，就已灰飞烟灭。
聂欢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这些家伙，个个死不足惜，将他们全部干掉，聂欢毫无心理负担。
处理了他们之后，聂欢冲向上空漩涡的速度，果然大幅提升，只不过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已如流光般没入漩涡深处。
刹那过后，一团湛蓝莹光，便已将聂欢彻底包裹。
身躯好似被一股柔和却又完全无法抵抗的巨力包裹着，穿越了层层叠叠的无数空间。
似弹指一瞬，又似过了千万年之久，那股柔和的巨力骤然消失，充塞眼前的湛蓝莹光，也如潮水般退却。
一幅久违了的画面，随即印入了聂欢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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