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飞鸟给完钱,又一句话把他打发了之后,南凌终于有空把银匙的信拆开了。
微凉的指尖点上那一串人名,南凌的视线飞快地扫过——
——然后停在了一个显眼的名字旁边。
ML。
地下世界的代号多种多样,有的人只是为了称呼方便,而有的人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显然,ML就属于后者。
南凌自然知道她是谁,更别提银匙还特地在那个名字后面标注了‘那个美女调酒师’。
梅洛。
南凌挑了挑眉,对此感到有点惊讶。
他拜托银匙查明到底是谁在调查他之后,那人立刻就跑去梅洛的吧台喝酒了。
南凌当时以为银匙不顾他的警告,还是看上梅洛了,不过现在看来……原来当时银匙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这个女人吗?
不愧是顶尖的情报贩子……看来自己还是白担心了。
南凌试着想象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言语交锋,想必一定是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吧。
不过看样子,是银匙技高一筹啊。
他又垂眸看向那份名单,ML这个名字高踞在怀疑度的前三位,鲜红色的字体昭示着这个女人的可疑,宛如白墙上的红色涂鸦一样显眼。
名单上的其他人南凌差不多都听过,无非是一些和他签了契约的组织干部,要么就是情报贩子,总之他们的关注倒是挺正常的。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梅洛。
她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会在地狱混着恐怕也是因为要为了酒厂收集情报,南凌根本想象不到她会有什么理由去调查他。
不过,梅洛居然会对七有兴趣……吗?
南凌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变。
靠,这女人不会是看上自己的脸了吧。
比如说就好他这一口什么的……
……也不对啊,自己平时也不怎么露脸,墨镜口罩戴的比谁都勤快,而梅洛根本没见过他几面,这想法也真是有够不靠谱的。
而且梅洛不是喜欢琴酒吗?
那,如果换个思路的话,她会对一个医生感兴趣……
莫非是她有什么重病?
那她也不应该来找自己啊。地下医生最擅长的是处理外伤——特指那些没法正大光明地去医院治疗的伤——看病坐诊还真不是他强项。
梅洛要是有这个需求的话南凌倒是可以给她介绍一堆医学专家,从心外科到神经外科应有尽有,全是这些领域最顶尖的人物。
感谢酒厂,当时南凌在西欧那边通过酒厂的关系py到了很多研究人员,在医学界的人脉广得吓人。
不过也就摸鱼——指在医院当顾问——的时候能用用了……
所以如果梅洛真的有什么绝症的话他倒是还挺乐意帮忙找人,毕竟他自己是从来都用不上的。
南凌摸了摸下巴。
但这个想法也有很大的缺陷……
组织里的研究人员那么多,为什么梅洛不去找他们呢?
想不明白。
所以梅洛到底为什么要找七啊?
俗话说的好。
女人心,海底针。
南凌最终放弃了思考。
假设这段时间调查他的人真的就是梅洛……
以后找个日子试探一下便可。反正无论如何主动权都在自己这边——七就是个马甲而已,自然是南凌想让他出现就出现。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面就是休息时间了。
南凌伸了个懒腰,准备通过地道回到自己的别墅。
而就在此时——
“叮咚。”
门铃响了。
南凌叹了口气,准备开门告诉他们自己今天要打烊了。
他瞄了一眼表。
1:30,早就过他生物钟了。
南凌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困得要死,要是不怕死的患者,倒是可以让他试试——南凌可不保证自己在这种昏头昏脑的情况下还不会治死人。
他缓缓地拉开了门,神色逐渐变得无语。
“你这么晚过来干嘛?”
安托万表情倒是一如往常,傻乎乎的,但是脸色十分苍白,语气也稍微有点虚弱,可怜巴巴的像是什么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查特,我被打了。”
南凌此时已经眼尖地看到了安托万垂在身旁的左手,上面虽然已经用纱布包裹了,但是鲜血仍不断地渗透出来。
“进来。”南凌让开身体,神情难得地沉肃了点,“怎么伤的?”
说着话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浪费时间,查看了一下安托万的伤势之后就开始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啊……那个,还是打黑拳嘛。”安托万有些不好意思。
南凌叹了口气。
安托万有着无数精力发不出去这件事他知道,安托万在地下打黑拳他也知道,不过安托万不缺钱,他就是打着好玩。
但打黑拳这件事本身确实不怎么安全,南凌也曾经劝过安托万不要再玩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没听。
“坐吧。”南凌没好气地说道,看了看安托万胳膊上的伤,神情逐渐凝滞,“……我记得这种地下拳赛是不允许带武器的?”
安托万的伤势肯定不是能用拳头打出来的——看样子,倒像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如果让南凌来推测的话,他觉得这更像是指虎。
而且南凌也不是不了解安托万,一般情况下,还真没人能打得过他。
如果对方是作弊的话……就说的过去了。
“确实不允许带武器啊。”安托万理所当然地说道,神情一下子就蔫了下来,“但是我跟主办方说过之后,他们反倒是把我赶了出去。”
南凌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
若是真的像安托万说的这样的话……
地下拳赛场外一般都会有赌博开盘,数额巨大,如果是主办方下场操盘,内定胜者——
一定会有巨大的利益可图,而且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呵……
胆子真是大啊,居然敢动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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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凌一边给安托瓦做着包扎,一边已经开始构思要怎么弄死那群人了。
“查特?”安托万托着下巴看着他的动作,脸上不时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你能不能下手轻点……诶诶诶!疼死我了!”
“忍着。”南凌一副说教的口吻,“你就没看出来这主办方有鬼吗?”
“你不是一直说我傻吗?我就是傻啊。”安托万理直气壮,“我没想那么多。”
南凌再次叹了口气。
这傻狍子什么时候能长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