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知走进卧室的时候,没看见杨岁。他打开卧室卫生间的门,发现杨岁咬着手指头正在卫生间里来回踱步,看上去很焦灼的样子。
柏寒知一来,杨岁立马跑了过来,忐忑不安的咬着嘴唇,问:“你爸爸呢?”
“走了。”
柏寒知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怎么躲这里面?怕成这样?”
杨岁哑口无言。很是心虚的低着头。
其实也不完全是害怕,就是觉得如果这么贸贸然就见了柏寒知的爸爸,可能会给他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谁知刚这么想着,柏寒知便说出了一则重磅消息:“我爸已经知道了。”
杨岁宛如被人当头一棒,错愕的看着柏寒知:“知道什么?我躲在房间里面?”
“嗯。”柏寒知拿着她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人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响了。”
“”
杨岁整个人瞬间石化,头顶上“轰隆”一声,仿佛一道雷瞬间把她劈成了两半。
她难堪的捂住了脸,脸颊滚烫,又羞耻又尴尬。
她都能想象到当时那个画面,到底有多社死。
杨岁拉紧柏寒知的手,哭丧着脸,很是绝望:“你爸爸会不会不喜欢我?”
柏寒知揽住了杨岁的肩膀,安抚似的摩挲两下,低下头去吻她的脸颊,“没有,别多想。”
顿了顿,又说:“下次找个时间再安排你们见面。”
刚才柏振兴让他把杨岁叫出来他看看,柏寒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说:“不合适,下次。”
杨岁最怕的不就是以现在这样的状态见柏振兴吗?仓促草率不说,可能会放大杨岁心中的不安,就连他都知道,第一次见家长应该严谨以待。
如果他真的把杨岁叫出来了,这跟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尊重她的意愿。
“真的吗?”杨岁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她在想,会不会让柏振兴觉得她这个人一点都不懂礼貌。
柏寒知的胳膊绕过她的脖颈,手习惯性去捏她的脸颊。每次这样捏她的脸,她都会抱怨一番,让他不准捏她的脸。
可这会儿倒是温顺得很,他不论怎么捏她,她都没有反抗,没精打采,忧心忡忡的。
柏寒知揽着她往里走,“时间不早了,睡觉。”
柏寒知的卧室很大,连接了衣帽间和电竞房。杨岁跑进来后也没有乱转,直接躲进了卫生间里面,这会儿被他带到了卧室最里面,她看见了那张大床,立马顿住了脚步,有点拘谨和局促,吞吞吐吐问:“我们睡一个房间?”
对于她这个疑问,柏寒知明显有点莫名,好笑的反问:“你见过哪个情侣分房睡?”
虽然两人交往时间不长,但进展好像格外快。从第一次牵手到第一次拥抱,然后再到第一次接吻,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尤其是今晚,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更是飙升了好几个度,即便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正如柏寒知而言,情侣嘛,睡一张床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杨岁还是会觉得不太好意思,最主要她的睡相不好,再大的床都不够她扑腾的她不想让柏寒知看到她这么糗的一面。
杨岁干咳一声,指了指外面:“不是有其他房间吗?我还是”
“没有其他房间。”她话都还没说完,柏寒知就出声打断。
“我看到不是有”
“你看错了。”柏寒知语气十分笃定,不容反抗。
“”
柏寒知将杨岁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往衣帽间走,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洗澡。你先洗我先洗?”
不一会儿,柏寒知就给她拿了套他的睡衣,走出了衣帽间。
他没穿上衣,甚至当着杨岁的面脱了裤子。完美演绎了“反正我们已经是情侣了那我也没必要矜持了”。
身上每一处性感又蓬勃的肌理线条都十分清晰的暴露在杨岁眼前。
虽然在沙发上胡闹那会儿,她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个遍,甚至还零距离的接触了。可那时候光线很暗,现在不同,灯光通明,他的身体就这么明晃晃的呈现出来,杨岁还是会面红耳赤,不敢直视。杨岁才做不到柏寒知那么自然,像没事人一样。
他从容的走到杨岁面前,将睡衣递给她之后并未离开,反而得寸进尺的靠近,他身上没有了那股青柏香,是专属于他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干脆一起洗?”他的嗓音发沉,裹着促狭的笑,一本正经的口吻:“节约用水。”
“”
什么啊,你还缺那点水费吗!想干坏事儿就直说!
杨岁内心腹诽,可表面却窘迫不已,一把拿过他手中的睡衣,背过身去,“你先!”
柏寒知倒也没再逗她,只笑了一声,然后走进了浴室。
没多久,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夜深人静,正处热恋的小情侣共处一室,就连从浴室中传出来的水声都显得格外暧昧,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然后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大概吹了两分钟左右就停止,紧接着,浴室门打开。
柏寒知仍旧光着上身,只不过这次倒是规规矩矩的穿着短裤,头发吹得半干。
他一出来,杨岁立马拿着睡衣走进去,步伐僵硬。路过他身边时,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香,还有那温热湿润的水汽。
她走进浴室后,关上门。
浴室很宽敞,最里面有一个内嵌式按摩浴缸,深灰色的,大理石纹路清晰,立体感很强。
盥洗台上摆着柏寒知的洗漱用品,还特意将一瓶新的漱口水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许是他这里没有多余的新牙刷,所以就找了一瓶漱口水让她用。
杨岁将睡衣放上置物架,然后洗了脸,拧开漱口水灌了两口。
漱完了口,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她才发现,身上有好几处红痕。
脖子上倒没有,红痕集中的区域是在胸口的位置。
除了吻痕,还有若隐若现的指痕。
柏寒知当时的力度真的很重。
浴室里热气蒸腾,蒸得她脸红脖子粗,她都不敢再多看,打开了花洒,昂起头,热水冲着脸,试图冷静下来。
冲了大概十分钟的澡,杨岁关上花洒,用毛巾擦擦水,然后吹干头发。
柏寒知个子太高,光是一件睡衣,长度就已经到她大腿还要往下一截儿的位置,裤子就更别提了。
柏寒知的身材比例很好,宽肩窄腰。可他毕竟是男孩子,跟女生的腰围有差距,杨岁的腰围跟他比起来要细许多,穿上他的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裤脚长得卷了好几层都无济于事。
她苦恼的叹了口气,刚走了几步路,裤子居然滑下来了。
行走不便,总不可能一直提着裤子走路。
挣扎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将裤子给脱了下来,反正衣服也不短。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慢吞吞的走出了浴室。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开了一盏台灯。柏寒知的头发已经全干了,有点长了,松软的散在额头。他慵懒的半靠在床头,一双长腿交叠,没有玩手机,而是拿着一个黑色的掌上游戏机。
他正在玩3a游戏。画面感很强,身临其境的体验感。可柏寒知倒显得兴致缺缺,耷拉着眼,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动静,柏寒知立马撩起眼皮看了过去。
杨岁只穿了件上衣,纤细笔直的腿显露无余,刚洗过澡的缘故,脸颊一片绯红。
她像是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将衣角放下拽了拽:“你的裤子腰太大了,又很长有没有短一点的?或者腰是抽绳的那种?”
柏寒知灼热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的腿看,玩心大起,又故意逗她:“没有。”
“”
“那就别穿了。”
“”
开什么玩笑,那么一大屋子衣服,你跟我扯这个?
柏寒知将掌机关了,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扔,拍拍身旁的位置,好整以暇的挑起眉:“过来睡觉。”
“”
他那表情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
杨岁扭扭捏捏的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柏寒知也躺了下来,顺手将台灯关掉。屋子里霎时间陷入了黑暗。电子闹钟上的数字在跳动,会有微弱的光亮。
床很大很宽,可他们两人却躺得格外近,拉被子时,还会碰到他的手臂。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过夜,杨岁紧张得浑身紧绷。
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简直像梦一样。
此刻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会无限放大她的心跳声。
一紧张,她就又想起了今晚在沙发上发生的一切。
当时的她,完全就是一个布偶,被他操控。被他握着手一点点带动。
她吞了吞唾沫,手不由自主捏成了拳。
“叮”
手机响了一声,拉回了杨岁的思绪。她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几通未接,全是室友们打的,宿舍群消息已经到了99+,而且还有很多同班同学的消息。
杨岁打开,粗略扫了一眼,全是在问她朋友圈的事情。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柏寒知拿她的手机发了朋友圈,这就代表着官宣了。
朋友圈已经炸了。
试问在徐淮扬准备给她表白的节骨眼儿,她突然发了和柏寒知的合照,这不轰动全校才怪。
很奇怪的是,徐淮扬本人并没有给她发消息来问她。
室友们除了给她私发了消息,还在群里不停的她。
到现在都还在讨论她官宣的事情,如火如荼。
杨岁忍不住发了条消息问:【徐淮扬走了没?】
当事人终于出来冒泡,群里也疯了,消息不停往外弹。
七嘴八舌的。
【靠!!!!杨岁你够猛啊!】
【他早走了!看到你发朋友圈之后就走了!】
【你在哪里!是不是跟柏寒知在一起?你们要一起过夜?】
【大胆一点乔晓雯,应该是已经做完了,终于有空看眼手机。】
【!!!】
【这么久!他这么厉害吗!!!】
【啊啊啊啊!】
【我承认,我就是大sai迷!求一个详细版本!】
【岁,话筒递给你,展开说说!展开说话!】
紧接着室友们都用一个竖起大耳朵的八卦表情包刷屏。
杨岁:
杨岁觉得有一把火在脸上烤,她怕柏寒知会看到室友们发的消息,于是她刻意翻了个身,正对着柏寒知,这样子的话柏寒知就看不到她的手机屏幕了。
消息还在不间断的弹,嗡嗡嗡的。
虽然乔晓雯和张可芯都没有谈恋爱,可正如她们所说,她们都是典型的大色女,聊起私密性的话题,一个比一个激动,问的问题羞耻得杨岁都没眼看。
杨岁迅速回复:【没有!你们别瞎猜!】
【哦豁。】
【她急了她急了。】
【那你说说你这么久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是在干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该不会你们在数头发丝儿?】
【哈哈哈,怎么不算呢?】
杨岁:
无话可说。
杨岁编了个瞎话,回复:【我们在看电影。】
【哦,《看电影》】
【你们在演“电影”?】
【哈哈哈哈周语姗会说就多说点!】
杨岁一头黑线。
她们怎么这样!
她表情凝重,又开始打字,想要解释清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被柏寒知的手给扣了下来,两人之间没有手机的阻挡,杨岁看见了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手机屏幕还亮着光,隐隐折射到他脸上,他的黑眸格外幽深,此刻微微蹙着眉,啧了声,表达浓烈的不满。
杨岁看到柏寒知就觉得心虚,她问了一句:“怎么了?”
柏寒知朝她靠近,两人鼻尖似碰非碰,他抓起她的手。
他没穿上衣,杨岁的手掌心贴着他的肌肤,能清晰的感受到坚硬而流畅的腹肌线条。
“跟我躺在一起还有心思玩手机?”他的嗓音很低,沙沙哑哑的,几乎是气音,带着幽怨:“我不比手机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