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九十九由基一条条细数,在她越来越冷得目光之中，从容不迫地落下了结束语。

“……最后，还有昨晚那场盛大的演出,简直太有趣了,小姑娘，你可真是让我大开了一场眼界啊。”

“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咦？”九十九由基挑眉笑看了她一眼，“不装傻了？”

老底都被人掀了，现在装傻还有用吗？

天道未来冷着脸一言不发,九十九由基见状笑容更深了，“天道同学,别紧张嘛~我又不是坏人。”

“坏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唔~你这么说也对。”她摸了摸下巴，转而道：“这样吧，既然我都知道了你这么多事,为了公平,我也告诉你……”

“不必了。”天道未来冷声打断她,“我对你的事并不感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来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就行了。”

“啧，这么心急可不是什么好习……欸欸欸,你别走啊,我告诉你就是了,真是的,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天道未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故意用她能听到得音量‘小声’抱怨的女人,不悦道：“你到底还说不说了？”

“说说说。”看出她得不耐，九十九由基清了清喉咙,“不过再说出我的目的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天道未来：“？”

棕发女人扬了扬下巴,冲她挑眉一笑,“小姑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沉默地盯了她一会儿，天道未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和东堂葵是什么关系？”

“欸？原来葵酱也问过你这个问题吗？看来他很中意你啊。”笑着感叹了一声，九十九由基好奇地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

天道未来：“……”

不，唯独这个问题，她再也不想回答第二次。

犹记得当初没有回答东堂葵这个问题之前，她是何等得潇洒自在，但这一切都在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之后彻底变了。

不仅要经常承受野蔷薇关于「五条老师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的洗脑包。

还会时不时卷入他们两人得战火之中，被迫开启左右逢源，艰难求生的道路……

想到过去那些血泪史，天道未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些乱七八糟得问题，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天道未来的表情很是冷峻，但九十九由基还是从中察觉到了她的色厉内荏。

这就有意思了。

到底是怎样有趣得回答，才会让她这么……嗯~悔不当初？

九十九由基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

后者在她的目光之下越来越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镇定，九十九由基见状嘴角得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这可不是乱七八糟的问题啊，性癖能反应一个人的全貌，如果喜欢的类型很无聊的话，那这个人也一定很无聊，那么……”她挑眉看向天道未来，“你觉得自己是个无聊的人吗？”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无聊，但这种情况下，果然——

她毫不犹豫点头，“没错，我是。”

“不不不。”但九十九由基却不准备放过她，“无不无聊不是你说的算得，这需要我自己来评判，所以——”

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神色僵硬的少女，“你的回答呢？”

天道未来：“……”

见她沉默，九十九由基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没办法了，看来只能问问葵酱了。”

天道未来不屑。

哼，以为她会在意吗？

……好吧！她会！

动作迅速地上前按住她准备翻找联系人的手，天道未来一脸憋屈，“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不就好了吗？明明都回答葵酱了不是吗？为什么到我就不行了？”

天道未来：“……”

“算了，我还是问一问葵酱吧~”

“等等。”

九十九由基挑眉看向她。

少女一脸纠结，但最终还是在她似笑非笑得目光之中，选择了破罐子破摔，“告，告诉你就是了。”

“我，我喜欢＃★”

“嗯？你说什么？声音大点我听不到。”

天道未来：“……”

她深吸了口气，大声道：“我说我喜欢五条老师，这下子你总能听清……”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突然响起，天道未来浑身一震，动作僵硬地转过身看去。

只见距离她不远处，二年级的禅院真希三人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得生物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连手中的咒具掉在了地上都一无所觉。

天道未来：“……”

啊，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被迫戴上了痛苦面具的少女，在一阵落针可闻得寂静之中，艰难地朝着几人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你，你们听我狡辩，不，听我解释，这只是个误会，我……”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好不容易从震惊之中回过神的禅院真希给打断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说，人的审美可以接地气，但至少不能也不应该接地府啊。”禅院真希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艰难地说道。

“都说是误会了，我……”

“原来你喜欢五条君吗？没看出来啊小姑娘，你竟然这么勇得吗？”

背后传来九十九由基的声音，再次将她即将出口的解释打断，天道未来少有得暴躁了起来。

“都说我……”

“不错不错，我看好你，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九十九由基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天道未来：“……”

喂！你们倒是听人说话啊！

“呵！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禅院真希冷笑一声，“既然这么看好，那你倒是自己上啊。”

“唔~这恐怕不行呢。”被怼了的九十九由基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五条君是个很有趣的男人，但就是因为太有趣了，我大概无福消受。”

“那你就闭嘴，少在这里误人子弟。”冷冷地刺了她一句，禅院真希这才神情复杂地看向天道未来，“未来，你还小，你不懂，有些男人真的只是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其实……也就那一张脸勉强能看，所以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可以被迷惑啊。”

天道未来：“……”

虽然但是，她还是想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比她还小一岁吧？

就在少女满心无语的时候，剩下的两人也陆续回过神来。

“真希说的没错。”熊猫苦口婆心地劝道：“悟他虽然……但他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啊，未来，你一定要三思啊。”

“鲑鱼子！”狗卷棘也跟着重重点头表示附和。

所以都说听她解释了。

少女满心无奈。

但这三人明显已经认定她对五条老师图谋不轨了，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她做思想工作，那忧心忡忡、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好像她正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一个不注意就会跌进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天道未来：“……”

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算了，爱咋滴咋滴吧。

只有一点……

“能拜托你们帮我保密吗？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野蔷薇。”

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特意提及钉崎野蔷薇，但禅院真希几人还是一口应下了。

“安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他们又不傻，这件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她才能早日脱离火坑。

心力交瘁得应付完几人，天道未来这才看向后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九十九由基。

“看戏看得过瘾吗？”

过瘾吗？答案当然是一定的！

但看着少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九十九由基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她轻咳了一声，笑了笑道：“既然题外话已经说完了，那咱们赶紧进入正题吧。”

“我有一个梦想。”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有着姣好面容的女人眸光虚虚地定格在半空，眼底的情绪一瞬间变得幽深无比。

“我一直想要创造出一个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

“嗯，听起来是个很伟大的梦想没错。”天道未来赞叹了句，然后歪了歪脑袋，“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九十九由基没答，而是低低一笑道：“想要达成这个目的何其之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一，消除人类的咒力，只要咒力不复存在，就算人类拥有再多的负面情绪，也不可能产生咒灵，二，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成为咒术师，这样一来同样可以达成目的。”

“原本我更倾向前者，但由于我找遍了全世界也只找到一个无咒力的例子，而他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接触的时候就遗憾离世了，我只能转换目标，但……”

九十九由基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时隔多年后事情竟然迎来了转机，让我又遇到了一个例外。”

而这个比伏黑甚尔还要特殊的存在，就是面前的少女。

完全的零咒力，不会产生诅咒，还拥有特殊能力，甚至不需要借助咒具就能直接祓除诅咒。

“小姑娘，你知道吗？你存在的本身，就是奇迹啊。”

这才是人类应该进化的方向啊。

天道未来：“……”

看着九十九由基眼中的狂热和赞叹，少女不仅不觉得感动，甚至还觉得她可能有点那个大病。

“你也说了我是例外了吧？”

“但例外也可以变成常态不是吗？”九十九由基不答反问。

随着她这句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也就是说……”一片死寂之中，天道未来缓缓开口了，“你想拿我做实验是吗？”

她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眼中第一次迸出了杀意。

“别这么紧张嘛~”九十九由基并没有退缩，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的确很迫切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没错，但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而且……”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可是我绝无仅有的奇迹啊，我珍视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回答她的是少女冰冷地讥笑，显然对她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九十九由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就算你不信我，你也该信自己的能力，还有……”

说着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地wink，“你的五条老师吧？有他在，没经过你的同意前，我可不敢动你啊。”

天道未来：“……”

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因为她这句话瞬间消散无形。

少女只觉得心累无比。

怎么回事啊？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

嘴角抽了抽，天道未来看着还在对她挤眉弄眼的九十九由基，已经懒得再和她辩解自己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了，只努力无视了过去，重新将话题掰了回来。

“如果你真的想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到底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咒力并不是她有多特殊，只是因为世界规则不同罢了。

也就是说，从她这里下手，等同于一开始就走上了歧路。

要知道在规则内做出些改变，和彻底颠覆整个世界的本质难度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

“你有钱吗？你有这方面的科研人才吗？”虽然天道未来同样对这方面不太懂，但也知道想要完成一项研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更何况她想做的还是改变世界的创举，不说倾举国之力，但至少也不能差太多吧。

九十九由基：“……”

见她沉默了，天道未来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不提前者，就后面这一个条件，她都很难满足。

因为普通人看不到咒力，而且据她所知，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科技手段能观测到咒力，看都看不到，怎么研究？所以首先就要将普通人排除，而咒术师……

在如今这个人手稀缺的咒术界，她敢和总监部抢人，无异于虎口拔牙，就算她不惧这一点，也的确能做到，还要考虑对方有没有科研这方面的才能。

以上种种加起来，她能拉起一个勉强能看得过去的团队，都算她厉害了。

叹了口气，天道未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梦想是好事，但做人啊，还是脚踏实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