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契约仪式

林崎的楼下，就是城卫们埋伏的地方。

人偶，就是吸引怪物的工具，

林崎把人偶丟到楼下，

就是把怪物引向它本来就应该去的地方。

杀戮开始了。

怪物已经扑到一个城卫身上去了。

……

次日午后，

阳光明媚。

江海高中，教室。

完成了妖怪契约仪式的学子们，热烈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表情或喜或悲。

林崎也很自然地加入到同学们的议论之中。

他仿佛忘记了那些一大早就来找他麻烦的城卫，也忘记了自己楼下那大滩大滩浓黑的血迹。

他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他什么都不懂，

他只是不小心弄丢了人偶，

他哪里知道这样做会害死人？

但是，话说，那人偶不是能够辟邪的圣物吗？

圣物又怎么会害死人呢？

城卫哑口无言，

他们真的没有理由去责怪林崎，

而他们也担心，林崎会将事情闹大，暴露他们那龌龊的行径。

城卫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个小毛孩给坑了，

这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所以，城卫都觉得林崎说的是实话，

这孩子就是不小心把人偶给弄丢了。

而至于，人偶为什么偏偏就会落在他们的埋伏地点？

那只能是因为他们倒霉了。

是的，

太倒霉了，

整整五十个城卫，早早的设置了埋伏圈，却还是抓不到一个异端。

他们死了七个兄弟，却还是让卓柏卡布拉逃跑了。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

林崎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

他真的只是个高中生。

而且，今天，他还需要进行妖怪的契约仪式。

在这个能够让妖怪附身的世界里面，契约仪式是每一个人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即使是城卫，也不能对林崎的契约仪式进行任何阻拦。

是人是鬼就看这一趟了，

任何一个社会的底层人员，都可能在契约仪式之后得以翻身。

城卫不过是守卫人员罢了，

就算他们之中也有妖使，但那也只是最低一级的妖使。

每一个穷吊都可能在契约仪式之后，成为妖使的，

而只要契约他们的妖怪，级别足够的高，

那么，那些个穷吊还很有可能会爬到城卫们的头上去。

所以，城卫们是不会轻易把林崎得罪死的，

至少，在确认林崎不能成为妖使之前，城卫们都不会打扰他。

而事实证明，城卫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林崎真的就被契约了，

虽然契约林崎的妖怪级别不高，只有D级。

但一个D级妖怪的契约，已经足够让林崎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妖使了，

就算林崎毕业之后，也加入到城卫，他也是一个高级城卫。

高级城卫可是有编制的，而不是那些个背锅侠临时工。

而其实，说契约林崎的妖怪是一只D级妖怪，这也是不正确的。

因为那妖怪并不弱，

只不过，它是一只从未出现过的妖怪，

人类的数据库没有它的资料，也无法界定它的强弱。

所以，他们就把这些全新的妖怪全部都暂时定性为D级，

然后，根据妖怪具体体现出来的潜力，再对妖怪的评级进行修改。

对于那些被寄予厚望的尖子生来说，被新妖契约是一件绝望的事情。

因为大部分强力的妖怪都已经记录在案了，新妖怪一般都不会太强。

学生如果被新妖契约了，基本就断了登上天梯的希望。

但是，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中流或者底层学生身上，

那情况，可就不太一样了。

因为被定性为D级，学生就是堂堂正正的妖使了，

在这个靠妖力生存的世界里面，他们可以混得一口饭吃。

这比那些D级以下的学生幸运太多了，

而对比那些根本没有建立契约的学生，他们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所以，林崎其实还是幸运的。

因为契约他的，是一只新妖。

所以，林崎也被定性为D级。

不好不坏，

不高不低。

他已经是一个妖使的预备役了。

林崎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水平，他和寻常学生一样，考试之后都表现得很八卦，他不停地拉着同学，问着大家契约的事情。

角落里，

两个没有被妖怪契约的女生泣不成声，她们第一次认清了社会的谎言，无论多么努力都不能改变命运，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而他们的班长大人此时则面色铁青，他被一只D级的石像鬼契约了，一下子从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跌落到中下等的水平，他不服气！

林崎旁边，有一个直直发呆的胖子，

胖子的名字叫做王立，是林崎的发小。

王立此时两眼空洞，嘴巴张开，连口水都淌下来了，但他的思想却还久久未回到现实。

因为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契约他的妖怪会是一只A级！

以迷阵，吼声和力量三种特性见长的牛头人弥诺陶洛斯！

王立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来表达自己如今的心情，

他被馅饼砸中了，

从无人问津的小透明，一下子变成了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他觉得，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反应，都会不够体面的。

他自卑太久了，也被埋汰太久了，他浑身上下都不适应。

王立习惯性的把手伸向了林崎，

因为，平时都是林崎给他出主意的，而他也习惯了听从林崎的安排和判断。

但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却忽然僵住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的身份已经改变了，

而林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平凡，

如果他还跟在林崎身后，还对林崎唯命是从，

这合适吗？

王立伸到一半的手，默默地收了回去，而他看待林崎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了。

林崎好像一直都在和其他同学说话，其实，王立的举动，他全都看在眼里了。

他冷冷的笑，两世为人的他，比学生们更懂得人情冷暖，

“一朝得志，就开始嫌弃患难兄弟了吗？看来，不是每个故事里面的胖子都是正面角色啊。”

一个纤细动人的女生忽然来到王立面前，

她柳眉皱起，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轻轻的，好像带点儿害羞。

女孩说道：“王立，一会……放学，我们一起出去玩好吗？”

王立喜从天降，忙不迭的说好！

一旁的林崎，脸色却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