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张明媚精致的脸,他压下心底的火,稍稍和她隔开了些距离,故意板起脸来,佯装不悦:“为什么骗我?”
其实他心里是真的不悦,非常不爽。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被她瞒的滴水不漏。
若不是今天他越想越不对劲,起了疑心,诈出来,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一想到这些天的紧张和担心,他眉心就不由皱了起来。
这时,秦烟绾抬起手,轻轻覆在了他的眉心:“别皱眉了,我都跟你解释,好不好?”
她难得这样温顺,陆隽骁两颊动了动,终是不忍心和她生气闹别扭,低叹了一声,随即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
“说吧,好好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太多疑惑,当初抓走她的人究竟是谁?又是谁给她注射的药剂?为什么她要假装失忆?
秦烟绾先喝了口水,随后才面对着她,窝在沙发里,一五一十地将实情说了出来。
“当初阿裴被帝怀恩绑架走,帝怀恩用她威胁我,让我去那个烂尾楼,这是你知道的,我去了之后,发现帝怀恩只是绑架了阿裴,并未对她动手,可见阿裴只是一个可以威胁我的筹码,所以我在想,要不然就是帝怀恩想要从我手中拿到什么,要不然就是他背后的人想要把我引过去,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陆隽骁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点点头,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
“但是如果是帝怀恩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的话,他目的性应该很明确,从一开始用阿裴威胁我,让我过去的时候就应该提出要求了,但他没有,只是让我只身前去,反而到了之后才开始跟我扯这些,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而是被人当成了马前卒,把我骗过去之后帮这幕后之人拖延时间的,而当我看到有人拿着药剂进来的时候,就更肯定这一点了。”
“那你见到那个幕后之人了么?”这是陆隽骁十分在意的一点。
秦烟绾摇头,却笑:“那人才不会这么傻,既然都已经有了马前卒,又怎么会自己现身?”
“不过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所以当时就诈了他们一下,结果没想到帝怀恩是那里面最不禁诈的,还没说几句,火就被拱起来了,自己就说漏了嘴。”
陆隽骁眸光紧盯着她,追问:“那这幕后之人是谁?”
秦烟绾挑眉,慢条斯理地说出萧颌的名字。
这下子,陆隽骁的脸色陡然变得很是难看,牙关咬了咬,嗓音就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原来是他!”
秦烟绾嘴角勾着一抹嘲讽,语气更是讥诮:“是啊,我之前还觉得,他才刚刚和咱们硬碰硬过,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好好休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贼心不死,赶在风口浪尖上,再次设下陷阱,等着我往里跳。”
“他是怎么和帝怀恩牵上线的?他和帝少景不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么?”
“朋友?呵,在他的眼里,哪里有什么友情亲情可言,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可以利用的对象,只要利益当前,他就可以无所畏惧地出卖背叛!就算他和帝少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又如何?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哪里考虑过帝少景的安危?反而和帝怀恩沆瀣一气,简直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秦烟绾一向是最重感情的人,所以完全不能谅解这种将昔日感情践踏在脚下的人。
陆隽骁看着她气闷的脸色,知道她这时候正在气头上,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温声安抚。
“算了,我们也没办法要求每个人都能成为一个好人,是萧颌自己走上了不该走的弯路,他不珍惜你们的友情,是他不好,你如今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就好。”
秦烟绾绷着脸色,冷嗤了一声:“枉我上次还手下留情,没有对他太狠,想不到他居然还不死心,也不知道帝少景现在怎么样了……”
陆隽骁想想,分析了下:“帝怀恩这人虽然阴毒,但既然从你手上要回了帝少景,并且没再用他来做什么威胁,看来应该是没再把他当成一颗可以利用的筹码。”
秦烟绾却不这么认为:“你想得有些太简单了,帝怀恩一样不是个好东西,他这个人最是阴毒,既然主动上门要回帝少景,就一定还要利用他做什么勾当,虽然目前为止他没有利用帝少景和我的关系做什么进一步的威胁,但保不准他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很担心帝少景,他自从被帝怀恩软禁之后,就彻底处在被动的一方了。”
陆隽骁明白她重情重义,沉吟了下,温声道:“你别担心,我会让陆苍派点人去盯着帝家,到时候一有什么情况,立即让他们汇报,到时候我们想办法帮一把。”
闻言,秦烟绾轻点了点头。
陆隽骁又问:“那你既然知道是萧颌在背后捣鬼,又为什么装失忆?他给你注射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烟绾眼眸微眯,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脑海中浮现出那人拿着针筒,从里面挤出一些液体的样子。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萧颌究竟在背后算计着什么,不过当时情况十分危机,你突然带着人来了,那人就只来得及注射了一小部分,或许……”
她想了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将自己身前这个梅花印记的事情说出来,但转念一想,现在就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这梅花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好向他解释了,只好暂且将这个话题放下,只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下。
“或许是因为剂量不够,所以药剂并没有发挥作用,我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听了这话,陆隽骁这才放下心来,对她身体连日来紧张的那根弦松懈了下来。
“那你既然没事,又为什么要装作有事?还要装作失忆,甚至连医术都假装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