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瑾!
望着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面盘,陆染染只觉得自己一下像是被冰冻住了。
血。
地毯上痛苦发出微弱声响的人。
以及,听到她的动静,倏然抬起头看向她的……南司瑾。
一旁是上次见过的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他正把一块干净的丝巾递给南司瑾,也是听到她的动静,下意识看了过来,因为她的闯入,眉头微微皱了皱。
陆染染僵在原地,没有发现南司瑾紫色的瞳孔缩了缩,仿佛闪过了一瞬的紧张。
显然,这里是一个“刑场”。
南司瑾,刚刚在这里动了刑……
陆染染记得上辈子,南司瑾一部分恶名的来源,来源于他恐怖的手段,但凡是背叛他的人,下场无不凄惨。
她也曾不小心目睹过南司瑾处理背叛的人,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哪怕是重生后的现在,也依旧记忆鲜明。
她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
陆染染想离开,但脚却动不了。
南司瑾的皮肤光滑若玉石,好看得让人恍惚,但此刻却带着一种妖异的恐怖气场。
他像是传说中人形的怪物。
血液冰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
南司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才缓缓重新看向她。
陆染染记不清自己站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也就那么两分钟不到。
她看到南司瑾抬起胳膊,戴着钻石袖扣的袖子里伸出的手腕挥动,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随意地抬了抬。
一旁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立刻就明白过来,带着分开列在两侧的黑西装的人,把地上惨不忍睹的人给拖走了。
很快,地面上,除了那滩被血染红的痕迹,就什么也不曾有。
连两侧的黑西装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了。
这宽大且豪华的房间里,瞬间就只剩下陆染染和南司瑾两人了。
陆染染怔怔望着南司瑾,心脏还因为刚才的画面而狂跳。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男人那悦儿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在这宽敞的房间里,显得尤其清晰和冰冷。
陆染染眨了眨眼,这才有点身体恢复的感觉。
“我……”她不确定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我、我就是迷路了,顺着楼梯走上来的……”
她总不能说,她被柳悦儿算计,于是将计就计,让柳悦儿尝尝被自己设下的陷阱反噬的滋味,而她,则为了躲开柳悦儿和那群人,才上来的。
重生这种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迷路?”南司瑾蹙眉,语气里有质疑:“你来这里玩的?”
南司瑾当然清楚这里是什么性质的KTV。
一般的学生娱乐聚会,都不会选在这里,除了其它原因,还有这里的消费极高,这里的场所,对学生而言,也最不安全。
陆染染却为什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啊……嗯!”陆染染点点头,“和朋友一起来的,之前没来过这种地方,还挺好奇的,没想到这里这么大,等电梯等得不耐烦走楼梯,谁知道就……”
恢复理智后,她很快判断清楚,自己绝对不能问刚才那个人的事。
这是南家的内部事务,她上辈子是南司瑾的妻子,也没有过问过,更别提现在他们什么关系都算不上了。
南司瑾没有出声,那双紫眸定定盯着她,似乎能一直看到她心底的实话。
陆染染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每次见到南司瑾,她都很紧张。
其实上辈子,南司瑾并没有对她做出多可怕的事,但嫁给他之前,那些可怕的传闻犹在耳侧,嫁给他之后,又不小心撞见过那些可怕的画面……
南司瑾这个人,是除了真正骗她、害她的人之外,是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人。
而且陆染染万万没想到,重生后的她就会和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倏地,南司瑾起身。
陆染染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的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冰冷的紫眸落在陆染染脸上。
陆染染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他刚才突然起身就是很可怕啊!
两人隔着安全距离说话不行吗?
他要干什么?
“你要去哪楼?”
幸好,南司瑾没有说什么让她更紧张的话,而是听不出语气好恶地问了这句话。
陆染染赶紧报了柳悦儿包间的楼层。
南司瑾朝她走来,目不斜视,却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丢下一句:“我送你下去。”
陆染染愣了愣。
她以为南司瑾问这个,只是为了确认她不是随口编的瞎话,看她答不答得上来而已。
没想到对方这是……要送她?
没听到她跟上的动静,身材高挑的男人站住,侧过头,房间里的灯光洒在他完美的侧脸上。
白衬衫,银灰得近黑的笔挺西装,南司瑾好看得像是美型漫画里的人物。
“不走?”
他语气似乎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但以陆染染对这个人的了解,这种语气……恐怕就是不耐烦了吧?
陆染染连忙跑了过去,跟上。
在才撞见南司瑾处理南家的叛徒之后,她可没那个胆量再惹南司瑾不高兴。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才不要直接GAMEOVER在这里。
两人穿过奢华如宫殿的走廊,陆染染一直忐忑着。
今天她没了上次花痴的心情,甚至她都有点怀疑自己上次怎么还有心情花痴的?
花痴一个地狱而来的恶魔,陆染染都怀疑自己上次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
“想好了吗?”
快要走到这层楼唯一的电梯前的时候,南司瑾冷不丁出声。
“嗯?”
陆染染呆了下,疑惑地看着南司瑾。
南司瑾停下脚步。
顶灯的光从上面洒下,一般人都会被照的很难看。
但南司瑾只会让人觉得,他仿佛是艺术馆中展览的精致的艺术品,每处轮廓都精致绝伦,俊美得要命。
陆染染不由得失神了一瞬,但很快,对方的话,就把她拉了回来。
“对我负责的事。”南司瑾嗓音磁性,语气带着他一贯说话的冷意,“想好了怎么负责了吗?”
陆染染:“……啊?”
她没有注意到男人那句话出口后,神色间似乎有一刹那的复杂。
南司瑾的脾气果然不好,在说过一次之后,就不再重复,只是冷冰冰地盯着陆染染,仿佛如果她敢再问一遍,下场就会如同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一样。
“啊!这个啊!”陆染染当然不敢再问,而且好在刚才也听清了。
只是她被那句话震撼住了。
再次遇见南司瑾,南司瑾居然会问她上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口的话……
“答案。”南司瑾盯着她,薄唇微启,语调凉薄:“已经过去一天了,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