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昭愣愣地站在寒风中,后背生出一层薄薄的寒意的同时,满脑子都是why?
what'shappened?
what'swrongwithyou?
身后隐约传来蒋文涛和沈文素的脚步声,蒋昭昭脑子一热,朝着黑色宾利冲了上去。
“砰砰砰——”她连敲三声车窗,江临舟淡定地放下车窗,一只手肘拄着窗框,看向她。
开了一晚上车,江临舟眼下有着乌青色的黑眼圈,唇周冒着一圈淡淡的胡茬,金边眼睛挡住细长的眼,颇有几分落寞的颓帅感。
蒋昭昭来不及欣赏他的颜值,低沉的语气中充满大大的疑问:“你怎么来了?”
明显是不太欢迎的,江临舟心头一凉:“我……”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蒋昭昭打断他:“你先开走,我爸妈要下来了,一会儿我去找你。”
说完,就要替他拧车钥匙。
蒋昭昭正着急,身后就传来蒋文涛的声音:“昭昭,干嘛呢?”
沈文素也感觉奇怪道:“咱们小区怎么能有这车子?”
“呵呵,”蒋昭昭干笑两声,继续打太极:“是吧,所以我来看两眼。”
然而,蒋文涛显然不买账,大步走了过来,一把给蒋昭昭拨到旁边,往车子里一看,瞳孔地震,声音不自觉拔高:“小江?”
然后看向蒋昭昭,一个眼神,充分提问了“不是说你们两个没联系了吗?没联系人家为什么大过年的跑过来找你?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你还赶人家?”死亡三连。
蒋昭昭立马石化。
倒是江临舟临危不乱,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打招呼:“叔叔。”
蒋文涛又问:“来看昭昭的?”
江临舟:“嗯,看看就回。”
蒋文涛眉毛一皱:“开这么远车,看看就回?”
蒋昭昭:看看不会难道要留在家里过年吗?
她刚要开口,沈文素也过走来,秉承着“大过年的”原则,说了句让蒋昭昭想原地去世的话:“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蒋昭昭:“……他不用。”
江临舟:“谢谢叔叔阿姨。”
半个小时后,江临舟和蒋家三口一起坐进了蒋文涛的破宝蒋文涛马。
比被父母发现早恋更尴尬的事,就是发现和早恋的对象还在暧昧,关键是这暧昧根本动机不纯。
到商场的一路,蒋昭昭一句话都没讲,等到下车,蒋文涛大手一挥,让蒋昭昭带着江临舟去买羽绒服。
北城天冷,零下27度的天气,没有抗风的羽绒服是真顶不住。
蒋昭昭自然也没有想给江临舟冻死的坏想法,紧了紧衣领,用情绪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江临舟一眼,然后往商场里走。
为什么江临舟会这么意外的出现,蒋昭昭也能猜出个大概。她却是想给江临舟一点类似爱情的感觉,让他有点上头,最后再毫不犹豫地甩了他。
谁知道这狗东西的真爱标准这么低,三言两语就蒙骗过关了。
蒋昭昭有心思,走路就不太认真,差点撞上了商场里的立牌,江临舟握住她的腕子,给她往怀里带了一下。
鼻尖蹭过他的外套,蒋昭昭嗅见清冽的烟草气,混合着他常用的木质焚香味儿,清冷苦涩。
江临舟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腕子,指尖冰凉,带着一夜的寒气,蒋昭昭往后一缩。
他垂头,嘴唇擦过她的耳边,低声道:“不要不开心了,我一会儿就走。”
来了就走,这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送快递呢。
蒋昭昭挣开他,冷声问道:“那你来干嘛?”
江临舟依旧垂眼看她,表情淡淡:“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蒋昭昭给他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钻进一家店。
江临舟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墨色翻滚,半晌,跟了上去。
蒋昭昭往后一指,对店员说:“给他挑一件羽绒服。”
店员看了下身后的男人,目光一愣,然后双颊通红去挑衣服。
蒋昭昭趁着这段时间嘱咐江临舟:“一会儿在我爸妈面前别乱说话。”
江临舟的喉结滚了滚,有些疑问:“嗯?”
蒋昭昭又说:“表现好一点。”
闻言,江临舟眉毛舒展开,嘴角翘了下。
蒋昭昭:“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我妈按头相亲。”
细想下来,蒋文涛和沈文素对江临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首先可能是因为上次她生病时,江临舟鞍前马后的照顾,还有一种可能是——她这几年没有谈恋爱,让他俩误以为她对江临舟余情未了。
为了让父母放心,又想这段时间不被家里催婚,蒋昭昭觉得让江临舟挡挡枪是个很好的选择。
昨晚一时间的冲动过去,江临舟冷静了不少,可蒋昭昭的话还是留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留白给他无限的想象空间。
凭借歇想象,江临舟表演得十分出色。
回到蒋昭昭家里,他就跟着蒋文涛一头扎进厨房。
蒋文涛有些纳罕问他:“还会做饭?”
江临舟:“嗯,在美国上学时学的。”
蒋文涛又问:“当时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啊?”
江临舟:“哈佛,读BS。”
“本科?”
江临舟谦逊点头:“嗯。”
蒋文涛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要知道常青藤高校招收本科生十分严格,能读哈佛的本科,至少体现了学习能力。
蒋昭昭不放心地磨蹭到厨房门口,朝里面忙活的两个男人喊:“要我帮忙吗?”
蒋文涛眉毛一抖:“你会干什么还帮忙。”
江临舟回头朝她笑了下:“你先看电视去吧。”
这装的还挺人模狗样,蒋昭昭悄悄给他比个大拇指。
在蒋家,就没有女人进厨房的传统,蒋昭昭理所当然地在厨房“视察”了一圈,然后就回到客厅和沈文素看电视。
她家的小区很老了,房子也是传统的三室一厅布局,不过房间装修很讲究,客厅里摆着很大的红木书桌,上面放着宣纸砚台,沈文素没事要写两笔。
房间里挂了挺多国画,都是蒋文涛随手之作,他爱画画,还很有装裱悬挂的瘾头,在家里挂满了还不算,还在北城大学历史系教学楼的每层楼梯间都挂了自己的画。
蒋昭昭闲得无聊,第八百次欣赏她老爹的作品,等到俩人给饭做好,已经是中午了。
蒋文涛有点爱喝酒的小癖好,十几度的老雪是最爱,平常在家没人和他喝,这下逮到江临舟,可算是有个酒伴。
蒋昭昭望着宛如嫁女儿般兴奋的老爹,一手按住江临舟要举起酒杯的手腕,严肃道:“爸,江临舟不能跟你喝酒,他还得开车回去呢。”
蒋文涛大手一挥:“回去不着急。”
房间里热,江临舟就穿了件半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蒋昭昭。
眼尾勾深,笑意慢慢,他轻轻挪开蒋昭昭的手,跟蒋文涛碰杯,递到嘴边。
一杯酒下肚,走不了了。
蒋昭昭:“……”
沈文素坐在沙发上推了推眼镜,睨了眼这头的情况,跟蒋昭昭说:“去把空房间收拾一下吧。”
蒋昭昭:“……”
蒋文涛没有儿子,虽然蒋昭昭贴心,但有些话题始终没办法跟她聊。
这下逮到江临舟,两杯酒下肚,话题滔滔不绝。
CBA从王治郅姚明易建联聊到郭艾伦周琦,历史从北城大学没有研究的先秦史聊到他研究的唐宋史领域,又聊了股票期货基金,最后聊到蒋昭昭。
江临舟平日那么没话的一个人,居然不闲蒋文涛聒噪,十分耐心地一件件陪聊下来,还跟蒋文涛下了两盘棋。
最后,蒋文涛喝得有点多,被沈文素捏着腰扶回去睡觉,临进卧室了,还吩咐蒋昭昭给江临舟的房间安个加湿器。
“要死啊一天喝这么多,你老了瘫痪在床看我管不管你。”沈文素训斥蒋文涛。
蒋文涛将硕大的身体蜷缩起来,像只泡发的虾米,情话讲起来还一套套的:“你就嘴硬心软,才舍不得不管我。”
沈文素朝他后背狠狠拍了下:“老不要脸。”
“砰——”的一声,沈文素把门关上,蒋文涛还说了什么就听不到了。
江临舟朝蒋昭昭伸出手,蒋昭昭靠着墙角,挑眉。
“昭昭,扶我一下。”江临舟的声音被酒精催得喑哑绵长,他眉眼上挑着,漫不经心道:“我有些醉了。”
看着地面上十几个酒瓶,蒋昭昭咬了咬牙,拉了他一把。
他外表看着略显清癯修长,可体脂率低,实际体重并不小,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蒋昭昭的身上,走了几步的距离,蒋昭昭就累得不行,给江临舟扶到床上。
一手撑着床面,蒋昭昭气喘吁吁道吐槽:“你就不会少喝些?”
她的双颊有些红,额上浮了些薄汗,模样娇羞可人。
江临舟看着喉间一紧,低声说:“叔叔开心,不好拂了兴致。”
当年提到见家长不欢而散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觉悟,蒋昭昭心里吐槽着,嘴上也不饶人:“那你也不不看看自己什么酒量。”
她生气时总像一只想要战斗的小兔子,没什么攻击性,倒是可爱多一些。
江临舟感觉心里一阵暖流,莫名生出一种冲动。
“昭昭。”他的喉结滚了滚,包含情绪地唤了声。
蒋昭昭挑眉看他,正等着他接着说下去,就天旋地转,躺在床上,被江临舟压在身下。
死变态。
这可是她家里啊!!!
蒋昭昭挣扎着踢他的腿,江临舟却给她抱紧了些,只是手臂环在她的腰侧,没有更进一步动作。
他喝过酒,身上很烫,隔着薄薄的衣料贴上来,呼吸都被他的酒气侵占了。
懵懵然间,江临舟将头靠近她的颈窝。
凌乱的发丝搔着面颊,有些痒意,江临舟轻轻笑了声,类似哀求道:“昭昭,让我抱一会儿。”
明天天亮,就抱不到了。
*
江临舟醒来时是半夜。
凌晨北城下了雪,缟素一片,黑黢黢的夜里阴云悬着,天地不分。
他望着天花板,良久,才明白身处何处。
床单是很普通的面料,不够柔软,还带着洗衣液的淡淡香气,床也是很多年的款式,刷着不太漂亮的红漆,窗帘是一整片蓝色。
很普通的家庭配置。
可江临舟又有些晃神。
因为,这样的家庭里,父亲爱喝酒有些小毛病,但人有趣,母亲很温柔慈祥,两人会吵架,但相爱,还会给孩子很多很多的爱和陪伴。
当年自己家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临舟很努力地回想,却只记得房间空荡荡,父母晚归,吵架,他害怕地躲在角落,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后来他就渐渐习惯了,甚至认为这些感情也是没有必要的。
原来并不是。
童年的痛苦,是即使三十而立,功成名就也无法消除的。
床头放着一杯牛奶,早就凉了。
不知道是谁放的。
也许沈文素,也许是蒋昭昭。
*
“天呐!下雪了!”蒋昭昭早上睡醒就开始尖叫。
沈文素站在她门口,带着笑意嗔她:“多大人了,跟没见过雪似的。”
雪天总是会让人兴奋,不分南北方。
蒋昭昭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换衣服,推开洗手间。
偏不巧,和江临舟迎头相撞。
花了一秒钟时间,她才想起来这只狗在他家借宿。
蒋昭昭嘴角一垮,眼神一冷,就差抱胸看他。
怎么一大早上就有小脾气?
江临舟沉默地让出洗手间,擦过蒋昭昭身侧的时候,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蒋昭昭回头看他,他一摊手:“本来就乱的。”
蒋昭昭:“……”
她还要说什么,蒋文涛催促她:“昭昭快点儿,早饭都买好了。”
沈文素又说:“以后干脆别给她带了,反正又起不来。”
两位老教师丝毫不觉得自家女儿睡到十点多有什么问题。
大雪天,高速封锁,江临舟又走不了,吃过早饭就被蒋文涛拉着下象棋。
蒋昭昭则蹲在阳台上看雪。
“爸爸,楼下刘叔叔都去扫雪了你还不去吗?”
“楼下粉衣服小孩儿谁家的,我咋没见过。”
“妈妈,我看到张老师陪她孙子玩雪了。”
蒋昭昭叭叭了一上午,沈文素听了这话终于给她一个眼神:“张老师比我大一岁小孙子都满月了,我女儿一年回家几天不知道穷忙什么还没有男朋友。”
“……”早就知道她要说这些,蒋昭昭就一句话不说了。
话头一旦扯到恋爱,沈文素又有来了兴致,在沙发上双腿一盘,颇有几分班主任教训学生的架势。
“我看那个林泽辰不错,你不喜欢小的吗,他正好。”
江临舟下象棋的手一顿。
蒋昭昭怕老妈多想,立马比发誓状:“我发誓,我俩只是捆绑炒作而已,已经解绑了。”
因为林泽辰暗恋好多年的女孩回国了。
沈文素又说:“那我大工的学生你也可以见一见。”
没完没了了不是,蒋昭昭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好在蒋文涛和沈文素就蒋昭昭男朋友人选上意见不一,闻言,淡定地码象棋,悠悠道:“还没发现你闺女是想出去玩雪不好意思说?”
说完,眼神瞄了下江临舟,道:“小江陪她去玩一会儿吧。”
江临舟乖巧点头:“好的叔叔。”
蒋昭昭:“……”
谁要跟三十多岁毫无童心,没有童趣,甚至没有童年的老男人玩雪!
蒋昭昭得了特赦出门,先是跟楼下的小朋友玩了会儿,结果一直被小朋友的妈妈奶奶打探娱乐圈八卦,迫不得已,转换了阵地。
她带着江临舟躲到小区的小公园,里面只有一些叔叔在扫雪,雪还在下,扫过的地方是水泥色小径,旁边堆着高高的雪墙。
“你冷不冷?”蒋昭昭问江临舟。
江临舟摇了摇头。
“那你会堆雪人吗?”
江临舟摇了摇头。
“你小时候不玩雪吗?”
江临舟继续摇头。!!!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无聊的人,蒋昭昭越想越气,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团起来,打在江临舟的胸前。
“啪”地一下,在黑色外套上绽开一朵花。
江临舟低头掸干净雪沫,然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随便她的玩弄。
蒋昭昭:?
于是她打得更上瘾了。
高中那会儿,她是实验高中的雪中小霸王。每次下雪,都作为三年(二)班的主力军队对抗三年(十五)班的一群理科男。
她长得不太高,又灵活,每次都搞偷袭,出其不意地从男生后面将雪球塞进衣领,让一群男生乖乖求饶。
现在有了江临舟这个十分无趣的靶子,蒋昭昭争取百发百中,搞得他浑身是雪,不一会儿自己也累了。
天寒地冻,蒋昭昭直接往雪地里一躺。
大雪很厚,已经没过了全部脚腕,蒋昭昭一躺下去,就成了个巨大的人窝。
江临舟虽然也是北方人,但如此彻骨的寒冷和大雪倒也是头一次见,他往前迈了两步,伸出手:“昭昭,起来,地上凉。”
声音低磁,如果在雪山里甚至会引起一场雪崩。
大雪迷蒙,雪絮纷纷下坠,蒋昭昭抬眼,纷飞的雪花里,她见到江临舟锋利的眉,细长的眼。
温和、肃穆、干净。
蒋昭昭伸出手,江临舟用力给她拉起来,还没等站直,就感觉颈肩一凉,打了个寒颤。
他一时不察,竟让蒋昭昭塞进了小雪团。
而此时罪魁祸首蒋昭昭正垫着脚尖扬眉看他,嘴角翘着,满脸笑意。
她的脸颊被冷空气冻得通红,双眸又漆黑如墨。
天地莹白一片,略显黯淡,她是唯一的颜色。
江临舟定定地看着她几秒,微微晃神,抬手将她的帽子扣上,又往下拉了拉,挡住了眼睛,鼻尖。
“小幼稚鬼。”他含笑着说。
蒋昭昭才不满意他的评价,下一秒,却连人带身体地被人打横抱起,轻飘飘地扔在被人工堆起的雪堆上。
雪软绵绵的,他也没用力道,倒是不疼。
“不准偷袭!!!”蒋昭昭立马警告。
结果,下一秒,身侧同样陷下来一块,男人的呼吸靠近,声音被柔软冰凉的嘴唇吞进腹中。
置身零下二十七度的空气,身下是松软、带人下陷的冰冷雪地,可四肢百骸是热的,像是要燃尽什么,获得什么。
江临舟起先是温柔的,一点点舔舐,可慢慢凶狠起来,攻略城池,丝毫不给蒋昭昭喘息的空间。
雪花一片片落下来,落在他们的头顶,眉间,有那么一瞬间似是白头,又被灼热的体温融成水珠,在雪地里蒸发,四散。
过了好久,江临舟放开蒋昭昭嘴唇,却用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昭昭,”江临舟颤抖着声音唤她,胸腔里爱意莫名激荡:“谢谢你。”
纤长卷曲的睫毛扫过手心,江临舟调整了下呼吸,继续道:“你知道的我家里烂事一摊,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没想过恋爱,甚至也没想过亲情,我以为所有的感情都可以不存在。”
“后来和你在一起,我会发现自己会失控,会莫名其妙地有一瞬间特别想见你。”
就像开车被剪断刹车线的车子在雪地疾驰那次。
“我也会工作着,偶尔失神,点开你的朋友圈,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江临舟太过不擅长剖析自己,以至于声音断断续续,也没有太大逻辑。
“我发现我可能有点爱你时,我就想刻意疏远你,我想我对你差一点,你就会离开我,那样我就可以恢复到没有任何牵挂的状态。
可是你没有,你不会怨我,不会跟我吵架,每次都用很受伤的眼神看我,我又不忍心,就想着对你好一点。我总是在需要你和不需要你之间犹豫。”
大雪将天地都淹没,他的手有些发凉,颤抖。
“可是我生病之后,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想明白了,这世间被人爱着,又爱的人,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
“昭昭,”江临舟凑近她的耳边,认真又坚定地说:“我爱你。”
蒋昭昭被盖住了双眼,眼前一片昏暗。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却怕太过张扬,变成了一个短句:“那我们,以后就好好的吧。”
世界沉默,只有鼓动的心跳声越来越靠近。良久,蒋昭昭才听到江临舟的声音:“好。”
*
那我们,以后就好好的吧。
一句话,几乎让江临舟开心得发疯,失而复得的喜悦完全盖过了一人过春节的孤单。
这世上,谁都贪婪地渴望有个人来了解自己的弧度,温暖下自己的灵魂。
可这段温暖是带着目的的,自然不会长久。
半月后,江临舟收到蒋昭昭的消息,只有四个字。
【游戏结束】
与此同时,他再也联系不上蒋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