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风声急促,前些日子江城落了春雪,最近温度又陡然攀升,夜半能听到雪花在树尖簌簌掉落的声音。
月亮高悬在枝头,有乌云被风吹着乱动。
客房里,窗帘没有拉紧,露出一条缝隙,溶溶的月光在被子上照出一道光亮。
蒋昭昭就盯着这道亮光,看着它的深浅变幻,半宿没睡。
刚刚她和江临舟回来时,路过棋牌室,宋乔从里面冲出来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欣慰地说:“恭喜我们昭昭大宝贝,美梦成真。”
蒋昭昭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十八岁时美梦,竟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这就像猴子捞月,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可月亮知道了它的心思,早就乖乖躺在了水底。
巨大的欣喜让人有些眩晕。
房间地暖开得很足,有些热,还有些干燥,被子只盖到两人腰间,可即便这样,两人的身体还是紧紧地贴在一起,江临舟的双臂很自然地环在她的腰间。
蒋昭昭有些口渴,想下床喝点水,微微翻身,刚要拿开江临舟的双臂,就见他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江临舟侧躺在床上问她,深陷的眼眶上折出了深深双眼皮,眸光熠熠,看样子也没有睡。
蒋昭昭张了张嘴:“渴。”
她一说话,江临舟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动作麻利。
“别动,我给你倒。”他说。
他摸开一盏夜灯,房间染上灰蒙蒙的光亮,蒋昭昭就在这如梦似幻的光影里,目光追逐着他忙碌的身影。
她眼底一酸。
她喜欢看他为她吃醋、因她忙碌,她想拉着他深陷红尘里,平凡且幸福。
水煮沸的声音渐渐平息,江临舟用两个杯子来回折了两下,才将温度恰好的热水递给她。
蒋昭昭接过水杯,又顺势把他拦腰拥住。
江临舟宠溺地在她的发顶摸了摸。
“跟做梦似的,”蒋昭昭说:“我们就要结婚了。”
“是啊,”江临舟声音有些哑,他微微俯身,在她头顶一吻:“没想到真会有这一天。”
年少时,他恣意放旷,认为世间没有什么是可以困住他的事。
后来,他遵守本心,苦苦寻觅,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而如今,爱的人躺在枕边,卧在怀抱里。
从今往后,他们参与彼此的人生,分享同一种命运。
当真是一场美梦。
他甚至害怕一切成空。
“我们早点领证吧。”江临舟说。
第二天清早,光线熹微,山里还隐约着一些雾气,蒋昭昭和江临舟就迫不及待地驱车离开了温泉酒店。
他们分别回自己家里拿了户口本,然后直奔民政局。
没有通知任何亲人和朋友。
就像是叛逆的少男少女做石破惊天的大事一般神秘且勇敢。
他们来得很早,昔日车水马龙的街道只有零星的人影,民政局也大门紧锁。
早晨有点冷,蒋昭昭把自己缩在羽绒服里,脑子乱成一片,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我没化妆,一会儿……照片拍不好看怎么办?”
江临舟表面淡定,可时不时看表的动作出卖了迫不及待的内心,他捏了捏蒋昭昭的手指,认真道:“放心,你漂亮的。”
“平时4K相机都扛得住,一张照片算不了什么。”
被这么一说,蒋昭昭有点底气,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等着开门,可没过一会儿,她又问:“你看我头发是不是有点儿油?”
江临舟认真打量了她一下,摇头否认,反而指了指上身问她:“这件衬衫可以吗?”
两人都有点慌张。
“可以可以,”蒋昭昭拉过江临舟:“陪我坐着。”
从七点多等到九点,再等到十点,民政局依旧没有开门。
两人的心跳声是初春的唯一旋律。
“民政局几点开门来着?”
蒋昭昭第一百零八次问这个问题,旁边有老大爷牵着大金毛飘过,悠悠用方言扔下一句:“今天周末的啦。”
蒋昭昭:“???……”
江临舟:“……???”
两人如梦初醒似的对视了两秒,从对方脸上看到如出一辙的难以置信以及自嘲后,双双笑出声来。
*
最开始的冲动劲儿过去,两人逐渐冷静下来。
毕竟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跟双方家庭沟通一下并解决好财产问题。
江书忠缺席了江临舟的生命很多年,江临舟的所有人生大事他都没有参与过,此时也没有参与的必要。
江临舟只把消息告诉了舅舅宋南岁。
蒋昭昭感觉得到,江临舟很尊重他的舅舅,在亲情上的喜欢也有很多,但可能因为从小养成的淡漠和疏离,让他和舅舅也也并不算亲近。
三月末时,万物生长。
蒋昭昭抽空和江临舟回趟北城,在家里慎重地宣布了要结婚的消息。
沈文素端坐在沙发上,先是一瞬间的怔忪,逐渐转变成不可思议,最后竟然胸口起伏着掉下眼泪。
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姑娘,没心没肺爱撒娇爱折腾,心性永远和孩子似的。她也总是念叨着让蒋昭昭结婚,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一想到以后她会和别人组成属于自己的家庭,以后还会拥有妻子和母亲的身份,沈文素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就算再怎么留在身边宠着,她的女儿还是长大了。
“江临舟,你发誓,要一辈子对我们昭昭好。”素来温柔端庄的人民教师脸上头一次出现类似于咄咄逼人的表情,掩饰下所有惶恐。
誓言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江临舟知道,沈文素也知道。
可江临舟还是举起右手,指尖指着天空,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
在那之后,两人签订了一份婚前协议,在条条框框的协议里,江临舟几乎严苛地对自己在婚姻和家庭的忠诚度上做了极高要求,而对于蒋昭昭在婚姻关系里所扮演角色的好坏只字不提。
人生那么长,爱情是流动的,一生只爱一个人貌似是违背了生物的本能。
没有人不期待一生一代一双人,可这一生,能拥有蒋昭昭已经是幸运,他盲目地沉沦,同时又理智的不期待太多。
如果蒋昭昭选择先下车,他也愿意让她拥有更新的人生。
当天,蒋昭昭罕见地进厨房忙了一通。
蒋文涛在一旁叮嘱她,到了婆家千万不要做饭不要表现得太乖巧,生怕她挨欺负。
蒋昭昭白眼一翻,抱着老爹庞大的身躯撒娇:“哪有什么婆家啊,就我们两个人过。”
“再者说我想去厨房江临舟第一个不答应,他还害怕我把厨房炸了呢。”
炸厨房这件事确实是蒋昭昭可以做出来的,蒋文涛点了点头,催促她把白菜洗好。
还带着凉意的水流一点点砸在皮肤上,蒋昭昭蜷缩着手指把白菜叶子在盆里铺开,洗净,又用很轻但很严肃的口吻和父母说道:“爸妈,江临舟对我很好,你们以后也要对他很好,像亲儿子那样对他。”
“因为,只有我们是他的家人了。”
前半生江临舟没感受过的温暖,蒋昭昭想一并补给他。
*
沈文素平日里也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过遇到人生大事也不可避免地迷信起来,关于蒋昭昭和江临舟哪天领证还有哪天办婚礼,都花了好多银子找“大师”算一算。
迷信上头,她甚至还问江临舟要了八字,要算一下俩人到底和不和。
蒋昭昭赶紧制止她,问:“不和就不能结婚了吗?”
沈文素摇头:“不和的话大师可以给破。”
蒋昭昭:“花钱破解吗?”
沈文素点头:“是的呀。”
蒋昭昭:“……”
好在都是花钱能解决的事情,蒋昭昭让沈文素算了一下,结果两人八字特别和!
不仅八字,星座也和。
简直绝配!
两人在五一期间领证,婚礼定在八月份。
不过在领证之前还是有个小插曲。
江临舟坚决不肯做婚前财公证,也不在婚姻协议上对财产的归属问题做出规定。
简单点说,就是想和蒋昭昭共享全部身家。
此举在温恒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如果共享夫妻财产,一旦蒋昭昭和江临舟离婚,就会分走江临舟在温恒的一半股份甚至更多,蒋昭昭拥有轻而易举击垮温恒甚至改变江城商业格局的能力,这对于企业来说风险太大。
可股权是江临舟的,董事会元老一个个对江临舟施压,他也没打算收回决定,一时间决策层内部僵持不下。
还是江临舟的舅舅宋南岁来找到的蒋昭昭。
那天蒋昭昭还在拍戏,听了电话之后立马请假从剧组杀回江城,直奔温恒大厦。
见了江临舟的第一面,蒋昭昭脱口而出:“你今年多大了?”
她面容平静,甚至神采奕奕,说话时眉毛往上挑,带着点刺儿。
江临舟一瞬间就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抬手揉了揉青筋直跳的额角,反问她:“谁叫你过来的?”
蒋昭昭:“我再不过来你就要给温恒作翻天了!”
办公室外面准备“觐见”的一群温恒元老听到这句话,纷纷面面相觑。
江临舟的喉结滚了滚,下颌线紧绷着:“我只是想多给你些。”
他想蒋昭昭有更多的安全感,但总不能把一颗心挖出来给她看。
世人都在为金钱奔波,没有人觉得钱不重要,所以他只好找了这样一个方式。
“你给我那么多做什么?”蒋昭昭反问他:“是你出轨了还是预备出轨心怀愧疚超前补偿我?”
江临舟听她这话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她的表达方式,可最后却只吐出两个字:“不会。”
蒋昭昭的语气这才软了下来:“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是想和和你拥有一段彼此参与的人生,你得相信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江临舟久久没说话。
最后还是蒋昭昭找来律师做了婚前财产公证。
之前蒋昭昭只知道江临舟有钱,只有公证了财产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身家。
除了温恒的股份外,他还有十几座房产,很多块寸土寸金的地皮,还有一些KTV棋牌室温泉度假山庄的股份,以及私人飞机和游艇。
江临舟毫不吝啬地将一大半财产转移到蒋昭昭名下,还出资帮她开了个人工作室。
蒋昭昭最开始不同意,却被他飘飘扔下一句“聘礼”忽悠过去了。
一瞬间,蒋昭昭也从韭菜晋升成为资本,甚至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富婆。
她十分想招一些小鲜肉公司做选秀,把意见跟江临舟一提,第二天差点没下来床。
众多产权里,蒋昭昭一眼就看到了才一百平的十分不起眼的“银月小区”的房产。
她对着房产证上的时间,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从一开始,江临舟就已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为她谋划很多。
她在这段感情中需要的回应,早在很久之前江临舟就给过了。
只是那时他太隐晦,她又敏感而自卑。
蒋昭昭撇了撇嘴,眼底有泪地望向他:“我怀疑要不是我喜欢你,你这性格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江临舟很认真地回答她:“如果没遇到你,我这辈子也不会考虑结婚。”
*
领完结婚证那天,惠风和畅,风声温柔。
回去的路上,蒋昭昭把两张红通通本子发到了朋友圈,一路上嘴角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离家还有几个路口时,江临舟突然将车掉头。
蒋昭昭纳罕地看向他。
江临舟依旧是被上天眷顾的长相,骨骼优秀,皮相紧实,线条流畅得紧,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并且在岁月的沉淀下,气质愈发稳重迷人。
他嘴巴动了动,四平八稳地说:“昭昭,陪我去一个地方。”
似乎有什么东西让蒋昭昭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车子路过花店,江临舟买了一把矢车菊,一路无话,最终来到墓园。
宋南锦的墓碑在墓园深处。
棱角分明端正的一小块地方,宋南锦沉睡了二十几年。
黑白照片上,是宋南锦年轻时的样子,眉眼明媚大方,嘴角含笑。
那年纪似乎和现在的江临舟差不多大,可江临舟往后会正值壮年、日渐衰老、英雄迟暮,宋南锦永远留在正好的年纪里,任岁月的洪流如何侵蚀,也带不走定格下来的永恒。
江临舟将矢车菊摆在宋南锦的墓前,又掏出手帕拭去墓碑上的灰尘。
“妈,”江临舟缓缓开口,像是穿越了半个世纪的洪荒,他说:“我带着我爱人来看望你。”
他的声音低哑,语调悠长,平稳又坚定。
在漫长的孤独和寻觅后,他找到蒋昭昭,在她身边,安歇自己的灵魂。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江临舟说。
阳光穿破云层照向大地,园内有莺啼婉转,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香气。
蒋昭昭看向江临舟的侧脸,莫名心头一酸。
她上前握住江临舟的手,肯定他的话是的。
“妈,”蒋昭昭也这样叫:“你放心,江临舟有我陪着了,他一定会幸福的。”
这是给宋南锦的承诺,也是给江临舟的。
更是给自己的。
从现在开始,他们是受法律保护的爱人。
蒋昭昭不会重蹈宋南锦的覆辙,江临舟也不会是江书忠,他们的孩子也不会经历江临舟悲惨的童年。
他们会拥有幸福的一生。
*
婚礼在八月份如期举行。
地点在温恒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蒋昭昭本来想在海边举行婚礼的,想感受那种“海风拂面”的濡湿的浪漫,却被宋乔这位过来人极力否决。
因为她这位过来人在海边婚礼没感觉到浪漫,只感觉凤吹得脸疼婚纱吹到没型第二天黑了八度差点退了一层皮。
可即便这样,蒋昭昭也极力向婚礼现场设计师表达了“梦幻”的要求。
设计师是江临舟请的,每天说得最多的就是“江总得给我加钱”。
江临舟总是笑着看蒋昭昭提很多苛刻的条件,然后心甘情愿地……加钱。
婚礼前一天,按照北城的习俗,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
蒋昭昭窝在自己的公寓里,跟家人插科打诨,又被他们轰着早点睡觉。
一想到参加了这么多场婚礼,明天终于轮到自己,心里像咬了块软糖,甜得不像话。
蒋昭昭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同样翻来覆去地还有江临舟。
只不过江临舟是行动派,给蒋昭昭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说好的不能见面呢!”蒋昭昭气鼓鼓地说。
江临舟耍无赖:“视频电话怎么能算见面。”
蒋昭昭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嘴上不服软:“哼,你就是想我了。”
江临舟也承认:“嗯,想了,想睡在你身边。”
蒋昭昭:“……”
她看着镜头里自己圆领T恤露出的一点轮廓,对江临舟翻了个白眼。
她赶紧换了个话题,又逼问他:“娶了仙女是什么感受!”
江临舟:“爽。”
蒋昭昭:???
她现在很想举报江临舟的微信,理由涉黄。
就在她操作微信举报页面时,那头又传来江临舟低哑性感的声音:“宝宝,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了。”
蒋昭昭后知后觉地翘起嘴角。
*
婚礼当天,江临舟拍下了江城全部的商场投屏和地铁大屏,轮番播放两人的照片。
从年少时的合照到如今的婚纱照,一帧一幕地在世人面前播放。
最后一张照片是江临舟手写的文字。
他的字如其人,遒劲有力,潇洒利落。
——江临舟爱蒋昭昭,以一生为名。
到了夜晚,有上百架无人机表演,将“江临舟爱蒋昭昭”这几个字进行中英文的排列组合。
婚礼现场也极尽奢华,几乎邀请了商圈全部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半个娱乐圈,甚至在宋南岁和蒋昭昭小姨的学术圈也有大拿来参加。
如此恢弘的婚礼,却都没有泄露出一丁半点的婚礼现场的视频在互联网上。
可即便这样,很多很多年后,江城大街小巷依旧有人津津乐道这场世纪婚礼。
江城上流社会圈子里,关于“一生只爱一个人”也有了最直观的模范。
婚礼现场。
欧洲中世纪的乳白色长柱撑起整间酒店,里面用星空一般的蓝色装点。
绚烂的灯光打下,头顶悬浮着3D月亮,星云缓缓弥漫,将无垠的宇宙都送到了蒋昭昭的面前。
脚下,使用鲜花铺成的长路,紫藤花和从澳洲空运过来的乳白色玫瑰交织逶迤,像是一条浪漫的银河。
纹路繁复的大门推开,绚丽的灯光洒下,银河璀璨而浪漫。
江临舟着一身剪裁得体面料考究的白色西装站在银河中央。
沉稳温柔,光风霁月。
他望着门口的方向,隔着银河,蒋昭昭对上他一双温柔泛滥的双眸。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她今天漂亮得很,几乎要让人挪不开眼睛。
充满巴洛克宫廷风格的ZuhairMurad婚纱贴合着她完美的身材曲线,繁复的手工刺绣和细闪凸显着肉眼可见的华贵和美丽。
像是从银河系中误入凡间的仙女。
轻缓的钢琴曲在银河中缓缓荡漾开,是《梦中的婚礼》。
随着音乐的节拍,蒋昭昭提起裙摆,缓缓朝江临舟走去。
司仪开始宣读婚礼誓词:江临舟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江临舟望着蒋昭昭的眼睛,坚定道:“我愿意。”
愿意永远爱她,为她迷魂,对她忠贞。
甘愿一辈子做她的裙下之臣。
司仪又问向蒋昭昭:“蒋昭昭小姐……”
还没等他说完,蒋昭昭似乎很迫不及待,直接对着江临舟回答:“我愿意。”
我爱你风华正茂,也爱你白发苍苍。
我爱你拥有健康的体魄,也愿意陪你路过生命中所有的坎坷。
我爱你辉煌盛大,也爱的你平凡渺小。
到了交换戒指的时刻,大门再一次打开,奶酪一点儿也不怯场地背着钻戒跑过来。
江临舟揉了揉它的头,取下戒指,缓缓套在蒋昭昭的无名指上。
这枚钻戒和订婚那枚不同,像是很久之前,在麻将桌上江临舟听到了设计师的名字就让人定制的那颗。
他曾经用它有过不算求婚的求婚,如今还是到了真正该戴上它的人手上。
微凉的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皮肤上还蹭着江临舟指尖的余温。
冷热交替里,他们交换了一生。
台下有人起哄让两人接吻。
江临舟倾下身,在蒋昭昭的唇上一吻。
分开的一刹,江临舟很有心机地将嘴唇擦过她的耳尖,带着满足的笑意道:“你好,江夫人。”
蒋昭昭漂亮的嘴唇微微翘起,同样俏皮地说:“你好呀,蒋昭昭的老公。”
在无垠的宇宙中,他们以新的身份,继续那场关于年少、关于爱情的浪漫绮梦。
这日明天一世把她宠爱
天佑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