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采女轻轻飘起,从窗户飘了出去。
秦筱筱看了大白一眼,大白便立即会意,跟着她纵身一跃。
然后武采女一路飘着飘着,大白一路跳着跳着,跟着她来到了后宫的深处接近冷宫的一个废旧院子中,悬浮在了一口井上。
大白‘喵呜’一声,跳到了井口上,果然便瞧见水里有一具浮尸,倒扣在里面,因为地方狭小,所以姿势崎岖,双腿圈着,脑袋浸在水里,双手也折在里面,看的大白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天色渐渐转亮。
公鸡鸣叫了一声,武采女的鬼混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大白跳跃着回了葳蕤轩。
“找到了?”秦筱筱下了床,朝着大白问道。
他们走了之后,秦筱筱便躺着又睡了会儿。
大白点了点头,然后伸着舌头舔了舔爪子,跳上了窗边的桌子,用爪子沾了点墨,再跳了下来,在地上一顿踩踏,竟是一张简易地图。
秦筱筱扫了一眼,诧异的道,“武昭仪就是被扔到了这个井里?”
大白又点了点头。
秦筱筱咂咂嘴,真是狠啊,找了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要不是武昭仪来找了她,那怕是尸体腐烂成白骨,都不会有人知晓。
她伸手抚了抚下巴,眸色微敛。
“这件事,究竟让谁发现才好呢?”
她沉思了一瞬,看向大白,忽而间眼眸一亮,一计上心头。
大白往后缩了缩,总觉得秦筱筱这笑容没好事,它转身想逃,秦筱筱弯腰瞬间把它提了起来,它难受的四个爪子滑动着。
臭女人,快送开老子,老子都跑了一晚上了,快累死了,老子要睡觉。
秦筱筱伸手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儿,“嚯,你累那不是应该的,武昭仪不是你前主子?要不是因为你,你觉得我会办这件事?”
大白瞬间吃瘪,垂着脑袋,不做挣扎。
秦筱筱瞧着它这模样忽然心软下来,低声道,“好了,好了,不让你去好了吧,快去睡吧。”
她提溜着大白,把它放回了窝里。
大白将信将疑的看了看秦筱筱,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你这女人,这件事情,该不会是不想管了吧?
“当然不是,我是那种答应下来,就不管的人么?”秦筱筱瞥了大白一眼,“你到底睡不睡?要是不睡,那你就去?”
大白瞬间老实,赶紧把脑袋窝在了窝里,乖乖睡觉。
秦筱筱翻了一个白眼,走到长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了先前的那些猫儿剪纸,随便挑出一种花色,唇瓣微动,咒语落下,纸片儿就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猫儿,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大白歪着脑袋,立起了身,一脸茫然的看着三花猫离去,哪里来的猫?它不过是打了个墩儿,这臭女人就有新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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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纸猫快速的跳到了承乾宫前,对着齐长峰‘喵呜’一声,然后甩了甩尾巴,便快速的朝着废院水井跑去。
齐长峰诧异了一下,瞬间认出这猫就是前些时候那群猫里面的一只,立即吩咐着侍卫道,“守好乾清宫,我去追猫。”
“是。”侍卫们应声。
齐长峰足尖一点,快速的追向三花。
三花的速度极快,一跳老远,身子比普通的猫还要轻上许多。
好几次齐长峰都快要追上,但三花又是立地一跃,就跳的老远的逃走。
追了许久,终于追到了废院。
三花跳到了井沿上,对着齐长峰‘喵呜’一声,便蹲在那里不动了,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难以严明的味道。
齐长峰担心有诈慢慢的朝着井沿靠近着,作势准备扑过去,三花纵身一跃,跳了开来,齐长峰一下没有刹住,双手划动,险些掉进去,好不容易才站立。
他双手撑在井沿边被井里面的场景,吓得一怔。
虽然此时天气已冷,但这井里的温度却比外面要高上一些,所以此时已经开始散发出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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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寒正在看着奏折。
宗元九候在外面低声喊道,“皇上,齐总管求见。”
齐长峰做事谨慎,无事不报,此番觐见,必定有事。
“让他进来。”墨北寒低声道。
“是。”宗元九应声,不会儿便领着齐长峰进去。
齐长峰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皇上,武采女,死了。”
墨北寒握着奏折的手一顿,眉头微敛,“什么?”
“方才,属下又瞧见了前些时候的一只猫,便一路寻着猫追过去,结果便来到了一个废院里,那猫跳到了一只井上,属下扑过去欲抓,结果就看见了淹死在井里的武采女,死了已一天一夜。”齐长峰定定答着。
墨北寒蹙了蹙眉。
他的后宫,竟也开始发生这种事情?
“查出结果了么?”墨北寒低声问。
齐长峰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封信,交了上去,“属下在武采女现如今住的地方,查到了遗书一封,疑似说明害如妃一事,全是她一人所为,求皇上放过她的父亲。”
墨北寒扫了一眼,便将其放在一边,“字迹比对过了?”
“已让专人比对,确是武采女字迹。”齐长峰道。
墨北寒神色锁定在那信上,她那性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要死怕是也要拉着自己看不惯的人一起死,怎么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自缢?
“这件事,你怎么看?”墨北寒又问。
齐长峰如实道,“回皇上,属下认为,这件事情得慢慢查,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嗯,这件事,交给你,你去吧。”墨北寒挥手。
“是。”
齐长峰应声离开。
墨北寒盯着那信又看了一会儿,尔后低呵一声:“朔风。”
‘哗’一声,一道黑影闪过,落在墨北寒面前,单膝下跪,“君上。”
墨北寒将案台上的信拿起来,递给朔风,“去查查,谁会字迹模仿,还有这纸,这墨,都查一查。”
“是。”
朔风快速离去。
墨北寒的指尖敲打在桌面上。
这件事是凑巧,还是那猫的主人刻意为之呢?
那人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武采女在水井里被淹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传的神乎其神。
说是泡的脸色都发白了,皮肤都涨了起来,两个宫人用钩子去捞的时候,那钩子一碰,肉就哗啦啦的掉下来了,井里面的鱼儿一拥而上啄食着武采女身上的肉。
等到全部捞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肉剥离的差不多,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再看脸,全部被头发遮挡着,嘴里耳朵里鼻子里全都是的,若说这武采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从前瞧着,明媚的像是一朵太阳花,谁曾想最后是这个死法。
有人说,武采女是得罪了如妃,被如妃家里人给害死。
也有人说,武采女高高在上惯了,现如今落魄受不了别的宫人欺负,想不开自缢。
还有人说,就是因为武家提出土地兼并这件事,折腾的朝中大半的官员破财,惹得这些大人不快,才被其中一人给害死。
总之,各种说法都有,就是没人猜想到陈长歌的头上。
三花纸猫回了葳蕤轩。
秦筱筱伸手一挥,那三花纸猫便变回了纸片儿,落在了秦筱筱的掌心之中。
她把纸片放回了抽屉锁好。
大白轻轻一跃跳到了桌上,伸着爪子朝着抽屉的锁勾了勾。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就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嘶嘶嘶。”
忽而窗户外发出一声细小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大白瞬间炸毛,整个猫都不好了。
秦筱筱好笑的拉开了窗户,一条细小的银环红蛇游了进来,朝着秦筱筱吐着信子,然后把一张牛皮纸条吐到了桌上。
秦筱筱拾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无名山已经完全运转起来,蝉衣携着十人下山,建立了一个医馆,请宫主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