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阚楹完美越过那几根冲击力十足的木刺时,四周惊呼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卧槽!”
“卧槽槽!我心动了!”
“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一下太他爸的帅了!”
“谁录像了!快快快,发我一份!”
热烈沸腾中,谢惊昼勒紧缰绳,停下了马,神情难辨地望着快跑到终点的阚楹。
离他不足一掌远的前面,几根带着木刺的木条飞速坠落在地上,木刺的尖端狠狠地扎进土里,可见力道之大。
但凡阚楹刚才纵马的高度有一点点的失误,那么木条就会狠狠地刺中马匹肚子,而阚楹也必然会重重栽下来。
谢惊昼垂下眸,把玩着手里的缰绳。
阚楹的做法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还是下意识地换了赛道,若在从前,他亲眼见到阚楹这般冒险的做法,大抵会欣赏和惊艳,但眼下反而要压着脾气。
就这么想解绑?为了解绑连命都不顾了?
你就算真停下导致比赛输了,我还能狠心不答应你么?
阚楹驾马冲到终点时,胸腔里的心脏快得仿佛要跳出来,被刺激带来的兴奋缠绕在心脏上,鼓动着心脏怦怦怦。
几秒后,她在惊呼声中回头,才发现谢惊昼居然停在不远处而不是同样地跃过来。
谢惊昼和阚楹对上视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驾着马溜溜达达地跑过来,一副输了以后消极比赛的模样。
阚楹还有些气喘吁吁,“你怎么停下了?”
谢惊昼似笑非笑,“我害怕。”
“……”阚楹翻身下马,将手套脱了丢进他怀里,微抬着下巴,“记住你的承诺。”
谢惊昼眉峰压着,偏懒懒扯唇,似含着笑意应下,“说到做到。”
两个人赛完马准备离开马庄,唯一的变故就是阚楹碰见几个上来要签名的粉丝,给他们签完名,夜色也取代了黄昏。
随着车子的一路行驶,阚楹隔着车窗看见那栋熟悉的别墅,灯火通明,掩住了漫天星辰。
车子在车库停下。
阚楹伸手握住车门把手,人还没动先听见低磁的嗓音从前座传过来。
“亲爱的。”
阚楹抬眸,目光掠向后视镜。
谢惊昼不知什么时候也撩开眼皮,两个人在镜子中对上视线,他把那副用来装模作样的细框眼镜摘了下来,即使隔着镜面也能看见他眼中淡淡的红血丝。
阚楹拧眉,“你今天的药吃了么?”
“你在关心我?”
“我怕你死了完不成任务。”
谢惊昼早习惯了被阚楹时不时刺一下,脸上仍挂着纵容的笑,“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阚楹轻轻推开门,灯光从门缝里弥漫进来,在她身上笼了层柔晕,反而衬得表情冷冰冰。
“你刚输。”
阚楹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作为输家,谢惊昼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谢惊昼虚弱地捂住胸口,“你可以当做这是病人的特权。”
阚楹表情一言难尽,但到底没直接推开门下车,她也想听听谢惊昼能说出什么话。
在阚楹很不耐烦的注视下,谢惊昼闷闷地敲了几下方向盘,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出条件,“我希望你下次能适当地相信我,像你曾经相信我能守住边城一样。”
两者根本不一样。
阚楹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答应了,“行。”
车门大敞,阚楹抬脚下车,一道半认真半妥协的话从背后响起,“像刚才马场上那种危险行为,长公主就不必再做了。”
阚楹脚步稍顿,再次抬脚走向别墅。
走了没两步,她低头,看着摊开的掌心,一条细细泛红的勒痕横亘在中间,昭示着下午那场比赛的危险和激烈。
虽然勒紧缰绳让马停下才是最优解,但她讨厌失败,讨厌被压一头,而且她也有信心能完美地跃过炸裂开来的木刺,于是就有了那个看似惊险而疯狂的举止。
谢惊昼那时候不仅没想着趁机跃过去来超过她,还想换到内道来先她一步挡住侧边飞速刺过来的几根木条——
阚楹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握紧掌心,快步走进别墅。
当天夜里,阚楹像平时一样睡得很准时,网友们反而被接二连三的消息炸得睡不着。
有人搬了某营销大v在下午发了的一条似是而非的爆料,经过部分黑子和水军的大面积扩发,慢慢攀上热搜榜。
圈里八哥v:有图有真相,当红流量k和前任一前一后出入某庄园。[图片][图片]
吃瓜网友点开图片,才发现这拍的是两辆车,从车型到车牌都被拍得很清晰。
很快,评论区有人点明,第一辆车是阚楹的车,并附有曾经在长虹影视地下停车场拍到的阚楹上下车的图片,第二辆车则是谢程煜的车,同时附上谢程煜坐车去公司上下班以及何知意某次从他车上下来的图片。
【哈哈哈哈哈哈,配图太调皮了,为什么要配何知意上下车的图片(狗头)】
【所以阚楹和谢程煜在《完美同行》上旧情复燃,跑到名仕庄园偷偷约会了???】
【约你妹啊约会?说约会的有拍到俩人合照么?!】
【网上有人发合照!但发的不是阚楹和谢程煜,而是阚楹和谢惊昼的合照,他俩在马庄赛马来着!还有视频呢!链接】
网友们就喜欢吃瓜,不管吃谁的瓜,他们一想,这视频比不两张看不到人的图强一百倍?
于是,大批吃瓜网友点开了视频链接,看着看着,他们就出不去了。
夕阳,草坪,烈马。
红衣少女,纵马扬鞭。
黑衣将军,恣狂张扬。
两个人在赛道上势均力敌,你追我赶,那种极致拉扯感隔着屏幕扑面而来,当他们亲眼看见阚楹握紧缰绳,跃马而起时,惊得呼吸都停了一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情侣!这俩人怎么一下了节目就这么有魅力啊啊啊啊啊啊!】
【艹艹艹!这可是实打实的赛马啊!阚楹驾着马从空中跃过去的那一下,我的心也被丘比特射中了!】
【看着谢惊昼骑马的样子,我终于明白阚楹为什么会和他闪婚了,这蓬勃的力量感,这浓浓的荷尔蒙,谁看了不心动!】
【两个人的a值简直爆炸好么?!跪求编剧看看这两个人,看多了丑男古偶,我就想看他俩演一部将军x公主的古偶剧!演技不重要,颜值逆天就行了!】
【已经有人在b站剪辑了!神仙太太剪了一段前世今生的情缘,哭死我qaq】
【我也看哭了呜呜呜,一边哭一边翻出了《完美同行》准备把他们拍完的几期都看一遍!】
【前面的姐妹!推荐你看第四期!甜死人不偿命!】
水军们看着网友们的讨论,陷入沉默。
他们把阚楹和谢程煜一前一后出入名仕庄园这条爆料的热度炒高,目的是为了让网友们骂阚楹不要脸,骂阚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不是为了让网友们磕阚楹和谢惊昼的糖,甚至还全网喊编剧来给阚楹和谢惊昼写剧本!!!
买水军的几家也被网上的风向给弄懵了,谢惊昼会出现在名仕庄园来帮阚楹洗脱绯闻,他们有料到,但是谢惊昼带着阚楹去马庄,两个人还能来一场惊艳至极的赛马比赛这就不是他们能料到的了!
阚楹的这波绯闻,在各方的爆料下,沸沸扬扬地炒了好几天。
不仅阚楹的微博粉丝增长了几十万,连带着《完美同行》上线的几期剪辑版观看量也蹭蹭蹭往上窜了百来万。
直到《完美同行》第五期直播的当天早上,网上竟然还在讨论名仕庄园这件事。
凌晨三点,浓重的夜色还没褪下去,两侧的路灯依然亮着,一路上见不到几辆车,整座城市寂静得过分。
阚楹坐在车里,阖着眼皮假寐。
也不知道节目组搞了什么任务,两点左右就把前一晚住下的四组嘉宾全叫醒了,而后分批塞到了车里,说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阚楹有点儿起床气,尤其是睡不够的时候,起床气更重,偏偏旁边的谢惊昼还时不时地笑一声,阚楹听了特别想一巴掌捂住他的嘴,憋死他。
“谢惊昼。”阚楹压着脾气叫他。
“什么事。”
谢惊昼应完,竟然还厚着脸皮往她这边挪了挪,连带着身上的热意和浅淡清冽的木香也带了过来。
阚楹偏过头,盯着两个人几乎相贴的胳膊,皱紧眉头。
自从马庄回来,谢惊昼就变得特别不正常,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她身边凑,时不时还偷袭似的抱一下。
阚楹用胳膊肘狠|撞过去,没好气道:“你又想挨巴掌?”
谢惊昼把头往这边歪,一副上赶着被打的模样,“亲你一次被打一次巴掌,我倒是也不亏。”
那我很亏。
阚楹收回胳膊,往车门边坐,不再搭理他。
谢惊昼垂眸,看着他和阚楹间空出来的那段距离,想了想,倒也没继续坐过去,他是想和阚楹亲近又不是想惹阚楹生气。
想到这,谢惊昼语气稍稍正经了些,“你刚刚叫我想问什么?”
阚楹闭着眼,“让你闭——”
差一个字说完的时候,阚楹突然话锋一转,睁开眼,扭头看向谢惊昼,“你刚刚笑什么?”
谢惊昼眉骨轻挑,似没想到阚楹能问。
他在阚楹眼前晃了晃手机,懒洋洋道:“看见网友说我那天出现在名仕庄园是为了抓奸还要顾及面子不得不帮你隐瞒……”
顿了顿,他抛弄着手机,扯唇哼笑,“他们是在侮辱你还是在侮辱我呢?”
阚楹看了一会儿他笑得漫不经心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在谢惊昼抓奸猜测刚出来时,网上还真有一些人相信,结果当天晚上国内美术家协会就放出了一张大合照,被猜测跑到名仕庄园和谢程煜幽会的阚楹,赫然出现在其中。
阚楹左边站着阚老爷子,右边站着邵会长。
后来,阚楹在国美展国画区域展出的那幅草原群狼图也被美协协会宣传了一番,一时间,所谓的幽会谣言不攻自破。
不,网友们已经顾不上谣言了,他们全跑美术馆围观阚楹的画作了!
能弹琴,能画画还能高难度赛马。
他们就想问除了跳舞和唱歌还有哪些是阚楹不会的技能!
阚楹从来都不是什么草包花瓶,这分明是入错了行!
金碧云很可惜地给阚楹打了电话,说阚楹要是不退圈,凭借美术家协会和古琴协会帮她炒出来的人设,圈子里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
不一会儿,车子在目的地停下。
阚楹看见车窗外举着灯的节目组众人,薛玉昆等在最前头,看见阚楹和谢惊昼的车子后,他还踮着脚和他们招手。
谢惊昼收起车内的隔音板,先一步下车又帮阚楹拉开车门。
阚楹熟门熟路地挽过谢惊昼的胳膊,在谢惊昼望过来时,还亲昵地撒娇道:“老公,我有点困。”
“那我抱你?”谢惊昼看着阚楹,很正经地提出建议。
阚楹不为所动,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很轻透着股心疼,“不了,我怕累到你。”
恰在此时,节目组的镜头绕过来,将亲昵无比的二人拍了个正着。
兔子111仰着小兔脸,直勾勾地望着阚楹和谢惊昼,整只兔都懵了。
它想不明白。
两位宿主也才上了两期综艺,其中一位宿主怎么就喜欢上了另一位宿主还整天不是告白就是想亲亲呢?
关键他们俩平日里关系那么紧张,在综艺里的恩爱真是像现在一样100演出来的,为什么观众们还觉得这两个人甜呢?!
兔子111耷拉着耳朵,深深怀疑它的任务可能完不成了。
两位宿主依照它制定的桥段和规则来诠释,期间一点也没犯规,偏偏观众都被他们骗了,它也没办法惩罚啊!
这边,薛玉昆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因为我们今天的任务时间点太早,所以暂时不直播,改为录播,之后直播中间会适当地播出一些片段让观众们能看见几位恩爱甜蜜都瞬间,知意和程煜在来的路上了,等他们到了后,我们立刻开始任务。”
阚楹原本靠在谢惊昼肩上,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站直。
下一秒,她右边肩膀就搭上了谢惊昼伸过来的手臂,他虚搭着也没用力气,但手臂的热度仍是隔着布料漫过来,让阚楹不太适应地蹙了蹙眉。
阚楹侧眸看过去。
谢惊昼可能嫌热,稍稍挽起了衣袖,露出来的那截手臂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看着比前些天又结实了些。
“亲爱的。”谢惊昼在薛玉昆的滔滔不绝中俯身,低声和阚楹耳语,“哪怕不直播,你也别表现出太明显的排斥啊。”
刻意压低的声线,有种含糊般的暧昧。
阚楹不搭理他。
这几天下来,她也看明白了,谢惊昼把从前那些挑衅的手段换了个方式,靠追她来挑衅了。
阚楹有时候挺好奇,她要是真被烦到忍无可忍后答应了谢惊昼的追求,谢惊昼会怎么做——
大抵是像从前某次挑衅一样,成功后再嘴贱地嘲讽她。
谢惊昼见阚楹不说话,也不奇怪,“刚刚在车上,你是想让我闭嘴吧?”
他停顿片刻,兀自笑了,“你什么时候能真信任我一次。”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不是自顾自地换其他方式。
阚楹没回他。
一直到何知意和谢程煜两个人都来了,她也没找到一个要信任谢惊昼的理由。
其实,她和原身有点儿像,比如在某件事上很容易轴。原身在喜欢谢程煜这件事上犯轴,阚楹在怀疑谢惊昼这件事上犯轴。
何知意看着貌似很亲密的阚楹和谢惊昼,抿紧唇瓣,探究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阚楹身上。
上辈子,阚楹根本没和古琴协会和美术家协会有牵扯,关键她问过俞烈,阚楹小时候还真学过古琴和绘画,后来喜欢上程煜才不学了。
难道这是她重生后带来的蝴蝶效应?也或许像她原本猜测的那样,阚楹也重生了?
“既然四组嘉宾都到齐了,我们的第一轮任务也可以开始啦!”薛玉昆呱唧呱唧鼓掌。
他转身往身后的台阶一指,“任务内容,爬山看日出!”
他话音刚落,顿觉脑袋瓜子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对上几道“看见了你死了你已经死了”的视线。
薛玉昆讪笑,“我这也没办法,这都是节目组的安排!”
梁照清捂着腰摆手,“我不行,人不能不服老,我爬上去怕是要下不来。”
薛玉昆:“下来有车。”
梁照清摇头,“那也不行。”
薛玉昆下了一剂猛药,“爬山顺序决定了大家用什么方式登陆小岛!”
“呃。”梁照清倒不在乎坐什么交通工具上小岛,不过他知道商佳禾在乎,便扭头问商佳禾,“我们爬么?”
商佳禾白他一眼,“爬!”
梁照清收回捂着腰的手,“哦。”
很快,四组嘉宾背着节目组给的登山包准备爬上了,不过,临上台阶前,阚楹突然听见后面的商佳禾低声嘀咕了一句,“老梁,这次我们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阚楹心下诧异。
前两期的任务里,不管什么任务,商佳禾一直致力于争第一,倒是没想到能从商佳禾那里听到安全第一,比赛第二的话。
谢惊昼虚扶了一把阚楹的胳膊,意有所指道:“佳禾姐那是心疼老公呢,我也心疼你。”
“……”
阚楹被他后面那句话恶心得够呛,这个人自从发完烧怎么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这么想着,她一个人闷头踩着台阶往山上走,也不理睬谢惊昼。
要是谢惊昼像从前那般,她还有办法见招拆招,他突然这么不要脸,这么步步紧逼,反而让阚楹有点儿无从下手。
节目组挑的这座山很高但不算陡峭,上山的台阶弯曲而建,朦胧月色下,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地全是台阶。
爬了大概一个小时,四组渐渐拉开距离,商佳禾和梁照清被阚楹几个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岳从溪和周寂挽着手排在第一,阚楹和谢惊昼一前一后排在第二,再往后就是何知意和谢程煜。
阚楹嗓子泛干,吞咽了几下后轻轻调整呼吸,再次一步接着一步很稳地踩住台阶。
整条蜿蜒的山路上,除了他们就是节目组来跟拍的工作人员,鞋底踩到沙石的簌簌声响和一群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在寂静山林中回荡。
阚楹余光瞥见谢惊昼慢她半步,手里拎着一瓶运动饮料,肘间还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这些全是节目组一早准备在背包里的物资。
刚要收回视线,那瓶饮料就被一只手递到了她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含着笑的问询,“渴了?”
阚楹别开脸,“不渴。”
嗓子干归干,但也不太渴,主要是累,她握着拳头有节奏地敲了几下腿。
谢惊昼悠哉悠哉地跟在阚楹后面,拖着腔调问:“要不要我也背你?”
“不用。”阚楹为了证明不用,脚步还加快一些,不一会儿,她就超过岳从溪和周寂一小段路。
周寂背着岳从溪哼哧哼哧往上爬,看见这两个人,忍不住道:“谢惊昼你不行啊,你居然让阚楹自己爬。”
谢惊昼还是迈着闲散的步子缀在阚楹后面,懒懒笑道:“亲爱的,周寂说我不行。”
阚楹本来就累,再听见谢惊昼这么轻轻松松的语气,心里顿时堵得慌,又想到前几天的赛马,便呛了他一句,“你的确不太行。”
“是么?”
轻飘飘的一句询问,带着点儿意味深长。
倏然,阚楹蓦地被一条长臂牢牢揽住腰,还没等她挣脱出来,整个人一下子腾空——
谢惊昼竟然从后面把她抱起来并大步往前跑了几节台阶!
阚楹肩膀被锢着,膝窝被勾着,怎么想不到她爬个山还能被公主抱。
谢惊昼低头,微凉的唇贴在阚楹耳廓,微热的呼吸铺洒开来,灼得阚楹不适应地躲开。
她刚动,耳边响起谢惊昼很低的笑声,懒懒散散又撩拨,“殿下,作为你的老公,我有必要证明下自己很行。”
阚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说到很行两个字时,谢惊昼有种咬牙切齿的重音。
摄像大哥就是这时追上来,黑黢黢的镜头也对准了二人。
阚楹瞥了一眼,借着角度阻挡,狠狠掐着谢惊昼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问:“老公,你不累么?”
“当然不累。”谢惊昼语调上扬,似笑非笑,“这会儿看出来你老公很行了?”
阚楹:……
幼稚死了。
“亲爱的——”
“干嘛?”
谢惊昼从阚楹脸上挪开视线,遥遥望向山顶,“太阳快出来了。”
阚楹抬起头。
目之所及,云海逶迤,似有风裹着天光而来,将翻滚的云丝丝吹散。
有光芒从天边喷薄而出。
阚楹被刺得眯了下眼,再眺望时,那轮红日已然飒飒升起。
天地间的黑暗被尽数驱逐,整个天际明亮又壮观。
视线突然一黑。
阚楹反应过来后再次狠掐谢惊昼。
谢惊昼不顾腕上的剧痛,执着地在她的鼻尖亲了下。
很轻的亲吻,裹挟着清浅的山林气息和朝阳特有的煦煦。
他哑着声音笑,“早安吻,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