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照面的时间,阚楹也看清了鬼怪nc的扮相。
血色红裙,随风飘扬。
长发披散着一直垂到脚踝,微微抬起头时,脸色惨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抬头暴击!
雪域迷宫的鬼新娘???
艹了,我一个正在看恋综的人居然瑟瑟发抖。
上一秒哈哈大笑,下一秒胆怯哭泣qaq
求阚楹护体。
一片混乱的弹幕中,有人听见一声很极其寻常的疑问,“你这裙子是婚服吗?”
“谁家的手艺?”谢惊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由远及近的鬼怪nc,“有点儿糙啊。”
鬼怪nc???
我确认了,你就是在嘲讽我!
这么一想,鬼怪nc奔向阚楹和谢惊昼的速度突然加快。
随着脚步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和鬼怪nc裙摆下自带的鼓风机的嗡嗡作响,他们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四米、三米半、三米——
而阚楹也看清了鬼怪nc张开的双手上,竟然还沾染着红白相间的浆液。
它们滴答滴答地沿着指缝往下流,一下下地淌到走廊的冰面上,浑浊得融为一体。
“……”
阚楹才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倒不是怕,单纯是身上的洁癖讲究让她实在做不到和这样的nc近身接触。
“那是模拟血浆和脑浆吗?”谢惊昼招惹完鬼怪nc,还有心思在她旁边喋喋不休,“你说这要是沾到衣服上脏不脏?有没有味道?”
阚楹忍无可忍,径直拽住他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往左侧的岔路就跑。
鬼怪nc猛地伸出双手,将将擦着谢惊昼的外套划过。
抓了空。
“留下来~”鬼怪nc很有职业素养,声音压得很是柔媚,“留下来陪我吧。”
这柔媚的声线,配合着走廊里的一阵阵冷风和准时响起来的bg,还真有点被鬼怪追逐的紧迫感。
乌压压的画面里,观众们清楚地听见谢惊昼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道“阚楹,别借机动手动脚。”
“谢惊昼!”
阚楹冷声警告,“你给我快点跑,你要是敢拖后腿,我就弄、死、你!”
弄死你三个字,一字一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很快,走廊里的灯光重新暗了下去。
视线一黑,其他的感官也被无限放大。
后面的呼吸声平稳轻微又清晰,指尖握住的手腕,也烫得像灼灼燃烧的火炉。
阚楹想到他们一前一后的位置,不可能再出现分别跑相反方向的局面,便松开了手,“你——”
“我什么我?”谢惊昼沿着指缝滑下,反握住阚楹的手,不悦质问,“你跑就跑,抓那么紧做什么?忘了前不久还闹着离婚了?”
阚楹……
演死你得了。
谢惊昼演归演,人倒是是严严实实地挡在阚楹后面,省得后面那只鬼怪nc碰着阚楹。
其实,他纯属多虑了。
鬼怪nc也有自己的小情绪,就算抓人也要先抓嘲讽她的人!
我眼花了么?我怎么觉得刚刚镜头一晃,谢惊昼一边说着别抓那么紧一边死紧死紧地握阚楹的手呢?
不可能!他俩的关系那么塑料,谢惊昼能主动上手握阚楹的手?
对啊!也就是有个碍事的破绳子在罢了,不然阚楹也不会拽着谢惊昼跑。
啧啧啧,太塑料了,这俩人也太塑料了!说不准录完这期就离婚了呢!
某个睡到下午才起床的粉丝,一进直播间就听见自家偶像被谢惊昼嫌弃,再看直播间弹幕,眼睛一亮,忙点开列表里的“唯爱楹楹,谢狗滚蛋(301)”群聊天。
[阚楹我老婆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们!楹楹要和谢谢惊昼离婚了是不是!楹楹终于决定独美搞事业了么?!]
[七彩荧光棒……你刚醒?]
[楹楹月色……你刚醒?]
[阚楹我老婆???你们怎么知道?]
[七彩荧光棒呵,你把回放看完了再来嚎。]
粉丝???
她抓紧时间用两倍速把前面落下的环节补完,半晌,在群里幽幽地问[我们这个群是不是快解散了?]
其他人……
——
一路奔跑,终于甩开走廊岔路上碰见的鬼怪nc,阚楹和谢惊昼也跑进了一间打造得很是阴森森的厢房里,门帘上还挂着破破烂烂的黄色符纸。
阚楹绕过帘子,进到屋内。
屋子里,灯光忽明忽暗,借着微弱的光亮,她才看清整间屋子的大体构造,四周的墙面和不远处的床全是冰。
阚楹见床上铺着被褥,快步走上前,弯下腰便要去翻。
“让我来。”谢惊昼抢先一步掀开被子,俯着上半身,匆匆翻找床上能藏东西的地方,“你千万别动,我怕你粗心大意再把检测仪给摔坏了。”
有人代劳,阚楹也懒得亲自翻。
屋子里的温度比走廊还低得多,冷得人不舒服,她这个月的月信延迟了好几天一直没来,也不愿意翻弄。
不一会儿,谢惊昼直起身,朝阚楹摊开手,“找到了。”
阚楹借着他的手,翻弄着检测仪看了眼,平淡道“赝品。”
“可惜了。”谢惊昼随手就要把赝品检测仪扔到床上。
阚楹夺过来,“留着。”
谢惊昼默然几秒,“你是想留着还是单纯过一把从我这里抢东西的瘾?”
“你要这么想也行。”
“……”
两个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外走,刚要跨出门,阚楹目光微顿。
随即!
布帛撕裂声骤起!
阚楹拽着门上的帘子狠狠地兜住门口那位仿若白无常的鬼怪nc,再一用力,当着全直播间观众面,单手把鬼怪nc打了个捆。
捆得那叫一个熟练,捆得那叫一个结实。
鬼怪nc张扬舞爪地呜呜呜,他很想问阚楹一句,“你是学过绑架么?!!”
谢惊昼围观完,轻笑了声。
他记得前两年,有个外族的使臣口出不逊,便被长公主用鞭子当众打了个捆,扔到了台下。
解决完鬼怪nc后,阚楹和谢惊昼直奔下一个屋子翻找检测仪,期间碰见其他鬼怪nc,两个人是能躲就躲,从不打照面。
阚楹厌恶鬼怪手上用来标记抓捕嘉宾的染料,谢惊昼则是不希望被打扰难得的二人时光。
半个小时后,阚楹捡起他们找到的第六个检测仪,“……还是赝品。”
她眼也没抬,随手把检测仪丢给了谢惊昼。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谢惊昼捧着一堆检测仪,诚恳道“你留着它们究竟干什么用?”
阚楹回头往外走,扔下一句,“省得你手太闲,乱抓。”
“乱抓?”谢惊昼把赝品检测仪全扔在地上,大步上前握住阚楹的手,“你管这叫乱抓?那我今天还就非抓不可了。”
他说这话时,心累得不行。
他想和长公主牵个手怎么就这么难。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仿佛赌气似的开展了一场“虽然我很不想抓,但你不让我抓那么我就非得抓”的活动。
观众们嘿嘿嘿。
我们懂!我们都懂!
阚楹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沿着房间一间间翻找,别说他们没找到真爱检测仪,路上碰见的其他三组也没找到。
像是商佳禾和梁照清,已经被层出不穷的鬼怪闹得没脾气了,直接放弃找检测仪选择从后门离开雪域迷宫。
前面还剩下一间屋子。
谢惊昼伸手推开门,撩开门框上垂落下来的破帘子,不甚在意道“这间再找不到,我们可就输——”
他一顿,回头问阚楹,“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可能为了回应谢惊昼吧,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渐渐明晰。
阚楹偏头,就看见血红裙摆和白色衣袂从拐角处若隐若现地闪出来。
“进去!”阚楹把谢惊昼推进屋,反手关上门,拧眉,“刚捆的那个鬼怪nc追上来了。”
这个位置,他们要么直接跑出后门,要么回头正面撞上鬼怪nc,但这屋子里有没有检测仪还没找,阚楹不想半途而废。
谢惊昼侧眸听了几秒,笑了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是来找你啊。”
阚楹目光幽幽地望着他,“你再听听。”
不用谢惊昼再听,让二人格外耳熟的柔媚声线已然响起,“让我找找屋子里有没有讨人厌的小家伙~”
阚楹看着谢惊昼,谢惊昼看着阚楹。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你们分别得罪的鬼怪来堵门了!
我从他们眼里读出了生无可恋。
楹楹不怕鬼但估计受不了节目组准备的那些染料,太像鲜血和脑浆了。
阚楹弹了下系住二人的绳子,发号施令般的口吻,“你出去牺牲一下。”
“这千里姻缘一线牵,你让我一个人牺牲?”谢惊昼一寸寸地拽着绳子,把阚楹拽到面前,垂眸轻笑,“你不怕他们像我这样把你也拽出去?”
阚楹不冷不淡地扫他一眼,拍开他的手,“那就赶紧找。”
在那两个鬼怪nc进来前,他们能找到检测仪也不算毫无收获,实在不行——
阚楹盯着身上的衣服,狠了狠心。
实在不行,就让那两个鬼怪nc用染料碰一下,回去再把衣服扔了。
两个鬼怪nc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阚楹和谢惊昼则在屋子里翻找,这屋子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单单一个桌子,一个箱子和几个固住的花盆,想搬个物件挡门都做不到。
当然了,节目组也不允许嘉宾在里面挡门。
屋外,鬼怪nc的声音逐渐靠近。
屋内,两个人翻找的动作也极其地快。
“找到了。”阚楹捡起箱子里的检测仪,回身扯了扯绳子,让谢惊昼过来,“真品。”
话音刚落下的同时,紧闭的门倏地松动了一下。
循环往复了两三下后,门被外面的两个鬼怪nc彻底推开。
屋内一片静寂。
两个鬼怪nc看了几眼,愣是没从这能一眼望到底的屋子里找出什么破绽。
黑黢黢的箱子里。
阚楹微蜷着身体,背脊紧紧贴在谢惊昼的胸膛上。
看着紧闭的箱顶,阚楹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刚刚,她已经打算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了,结果一着不慎被谢惊昼算计进了箱子里。
舒服不舒服先不说了,关键正常人谁钻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