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还是那样的炎热,大中午的,更是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此时的李健仁就是如此,趴在课桌上假寐。教室里有人在看书,有人在聊天,还有的在不知所谓。
突然间似乎有人推了推他,阿仁睁开迷蒙的双眼,定神看了看,却是坐在前排的程晓晓,他假装恼怒的给了个白眼,“干嘛?我正做个好梦,梦中正在数钱呢,好大一堆钱,数得我手都抽筋了,被你一推,得,钱全没了。”
程晓晓咯咯咯的一阵笑,“没想到你还是个财迷啊。数到多少了,要不要分我点,帮你一起数,或者要不要给你把算盘啊。”
“好啊,那你先趴着睡去,等到了梦里,我直接转给你,想要多少,你就直接说个数,哥哥不是吝啬的人。”李健仁调笑着。
两人一阵搞笑,相互间打趣着。
“李健仁你还能小声点,不要影响别人,没看到有人在学习吗?”旁边传来了一阵义正言辞的训斥。
李健仁转头看去,却是班长吴磊,他讪笑着打着招呼,“不好意思啊,大班长,我知道了,一定注意。”
中等身材的吴磊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头发三七分,梳得一丝不苟,圆圆的脸蛋,白白净净的,很是斯文的模样。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就懒得说你了,但你多次不注意,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教室不是你一个人的教室。”吴磊有点得寸进尺。
李健仁皱了皱眉,没有发作,只是轻哼了一声,“好吧,你说得都对。”
可惜,吴磊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而是大义凛然的接着教训道:“你自己想干嘛,我管不着,但你影响到别人,就不行,这里不是你家,你想干啥就干啥。”
李健仁腾的一声,火气也冲了上来:“小样儿,给你脸了是吧?不想鸟你,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给老子滚蛋,信不信我削你。”
吴磊也不是位立马就怂的主,冲了过来,“你试试?我就站这边,你动我一下试试?”
程晓晓本来还想一旁看热闹来着,结果眼看事情开始失控,急忙过来拉着李健仁劝解:“算了吧,一点小事,不要闹了。阿仁,你就让一步,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李健仁就不想跟吴磊一般见识,是对方得寸进尺,想搞事。现在见到吴磊又冲了过来,正准备干一架时,结果程晓晓又拉着他,让他没法动手。
但是吴磊此时却是更加怒火中烧,他见到自己心中的女神手拉着李健仁的胳膊,哪里还忍得住,直接上前,一拳就打在阿仁的肩上。
李健仁来不及躲避,被打着正着,一个踉跄,朝后靠去,结果导致后排的课桌也翻了过去,桌上的书本等哗啦啦的散了一地。这时候,他哪里还能息事宁人,一把扶住翻倒的课桌,站立稳定,然后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教室里,本就空间狭小,吴磊不方便躲避,想用手去抓李健仁踢出的右脚,但是没能抓牢,还是被踹了个正着,人也顺势向后跌倒。慌乱中,想抓着坐着的同学稳一下,结果同学早就见势不妙,闪到一边去了。
李健仁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直接一个健步上前,骑在了吴磊的身上,同时手一把抓住他的油滑的头发,直接摁倒在地上,接着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把吴磊的眼睛打飞,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指印。
“还嚣张不嚣张了啊?敢跟我动手?你刚才不是挺义正言辞的嘛。”李健仁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甩了过去。
吴磊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两手死命的撕扯着李健仁的衣服,指甲也在对方身上抓出多道血痕。
李健仁怒火中烧,直接抓着吴磊的手指,向后扳去,疼得吴磊连连嘶叫,感觉手指要断一般。
话说得虽长,但其实发生的一切都在一刻间,直到此时同学们才反应过来,急忙上来拉架,还有不怀好意的跑出教室,去报告老师。
人多力量大,两人终于被分开,但都是一脸的狼狈样。吴磊的眼镜不知飞哪里去了,两边脸颊都红肿了起来,本就微胖的圆脸,显得更加圆润了。
而李健仁外表上看去也好不了多少,的确良的寸衫几个钮扣早已不见踪影,衣服前胸位置,也破了个大口子,像块布条一样挂在上面,散开的衣服后面,露出胸膛,一道道血痕,显得有点狰狞。
但显然,李健仁只是外表显得如此,吴磊才是更吃亏,所谓打人不打脸,但吴磊的脸已经成了包子了。他当然不服气,刚被人拉起来,又急着上前,准备报仇。
但此时,程晓晓早就上前护着李健仁,让他中间隔着他的女神,没法动手。
“咚咚咚”,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众人冲了过来,有班主任杨一清、教导主任王庆国等几位老师,后面还跟着去打报告的那位同学。
“住手!”王国庆大喝一声。
见识过王主任的威风的,都姗姗的站到一边,把空间让了出来,中间只留下了吴磊、李健仁、程晓晓三人。
李健仁眼神瞥了瞥程晓晓,示意他走开,可惜晓晓不答应,依然站在那里,阿仁也无奈,没说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打架,都不想上学了是吧?不想上就都给我滚蛋。”王庆国一阵下马威。对学生来说,没有比威胁不能上学更严重的了。
三人都没有说话,由着王庆国发威。班主任杨一清此时也走了过来,看了看三人,然后面色凝重的扶了扶眼镜,“程晓晓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晓晓上前大声的,基本上一字不拉的将两人发生冲突的经过说了遍。这时也无法隐瞒或者偏袒,一堆人都在周围看着呢。
杨一清又叫住旁边的两位同学,询问经过,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回答。
王庆国见知晓了事情经过,上前拉着李健仁的胳膊,用力一推,把阿仁推了个踉跄,“你们两个都跟我去教导处。”接着又上去抓住了吴磊。
李健仁转身,眯着眼,看了王庆国一眼,没说什么。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王庆国大声的训斥着。
九十年代的高中,可不像现在一样,老师是很有权威的,惩罚之类的,尤其对于严厉的老师来说,属于家常便饭。考得不好,给你几戒尺,犯错再给你几戒尺,都属于正常现象。连家长都支持,直接说教训得对,只管打。
李健仁此时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加上心态此时还算平和,也就犯不着再跟教导主任来对着干。
接下来的处罚,也就顺理成章了,先是教导处罚站两小时,接着戒尺伺候,李健仁领了10个,吴磊先动的手,领了15个。然后第二天早上,广播体操前,又被拎到站台,大会批评,给予警告处分。
隔壁班的死党韩斌气得要去报复吴磊,被劝解了下来,李健仁觉得没必要再搭上一个韩斌。这件事先这样吧,以后总有机会的。
李艳萍那边,阿仁还得好一阵解释,才让她打消了回去告诉爸妈的决定。
而程晓晓却也是郁闷了好几天,更是想着法的讨好李健仁。让这位骄傲的小公主讨好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李健仁也乐得接受。
至于吴磊,看到俩人还是那样要好,气得鼻子冒烟,就不是李健仁能管的事情了。
时间再一次推移,大家也都恢复了日常。马上就要国庆放假了,更多人的还在考虑着怎么去玩,而李健仁却是一堆事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