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被押走后,原本顶在他头顶的纯白毛巾落在虞荷的脚上,盖住斑驳狼藉的红痕,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ken准备离开,却被虞荷抱得很紧,低头看去,他正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虽然没有言语,带湿漉漉的眼眸中所包含的依赖与撒娇意味明显,仿佛他们是极其亲密的关系。
明明在不久前,ken刚被他一脚踢开。
直到ken看见里昂和虞荷在一起,就什么都明白了。
虞荷不选择他,因为虞荷的野心更大、目标更高,副指挥的他无法满足虞荷的胃口。
毕竟在这艘游艇上,只有船长才是最强大的强者。
就在k准备整理好这段不该有的念想时,对方却不愿放过他,又黏糊糊地凑了上来。
他看起来就那么傻吗?
他绝对不会继续被这个薄情花心的东方人玩弄感情。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虞荷不说话,ken也不说。
冷淡而又漠然的态度冰得虞荷有些委屈,但又单腿发软无法站直,只能靠在ken的身上。
先前还对他很好的ken,现在摆着张脸色,将他当陌生人看待。虞荷想不通为什么,只知道自己被讨厌了。
嘴唇微微张开,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即使是被贴着的ken,都没有听到他的小声叫唤。
见ken看过来,虞荷又有些胆小地低头,生怕被嫌弃一般,眉眼蔫蔫垂下。
可ken分明没做什么,没凶他,更没有对他动手,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摆出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娇气。
“再说一次,没听清。”
“腿软……”
抬起的眼睫下是浓浓哀求,甜腻嗓音满是撒娇意味:“想抱,走不动路了。”
知晓自己的要求娇气且无礼,虞荷又怕被嫌弃,又很失落地垂下眼帘。
刚这么想着,他就被腾空抱起。
骇人的高度让虞荷惊叫一声,赶忙将手臂搂得更紧,额头紧紧贴在ken的下颌周边。
眼皮怯生生地探出一条缝儿去查看四周,ken真的很高,在这个位置,他好像能将海面上的白浪翻涌看得更加清楚。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还看到了破水跃起的鲸鱼。
这是虞荷第一次看到鲸鱼,还是以如此直观且生动的情况下,他不免有些激动,忘了自己怕高,急着抬起身体雀跃道:“ken!那是鲸鱼对不对,是鲸鱼对不对?”
ken抬眼望了过去:“嗯,是蓝鲸。”
这条航线经常会看见蓝鲸,并不稀奇。
ken自小生活在海上,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可对虞荷来说确实人生初次的新奇体验。
远处白浪朝四处飞溅开来,海面下的庞然大物在慢悠悠晃荡,看起来清闲懒散。
蓝天之下的碧海中有蓝鲸游动,荡起的波纹仿佛漾进了心底,让虞荷久久无法平静。
ken也很配合地将他抱高,一边是怕高,一边是兴奋,虞荷又怕又惊喜地去看,直到蓝鲸游远,脸蛋依旧是红艳艳的激动。
满胸腔鼓鼓囊囊的情绪不知如何表达,虞荷突然搂住ken亲了亲,ken因面颊温热的吻而怔愣。
ken低头去看,被日光照得鲜艳而又灿烂的脸蛋明媚璀璨,比ken见过的任何奇珍异宝还要耀眼夺目。
他真的很漂亮。
哪怕这是ken初次见到他时就得出的结论,在一次次的见面与接触中,ken还是会因他而着迷,因他而失神。
会迫不及待想去讨好他,取悦他,换取那么一点视线。
“ken。”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t,转过身,ken看见t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里昂船长说,要我带他去赌场玩玩。你要一起吗?”
听到“赌场”,怀中的虞荷像贪玩的猫咪探出小脑袋,黑如点漆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与好奇,充满对新世界的渴望。
ken将虞荷放在地面上,现在的虞荷腿也不软了,可以正常走路。
落地之后,虞荷毫不犹豫朝t奔走过去,明艳的脸蛋上满是跃跃欲试。
“不用了。”ken收回目光,神情与过往一样冷淡,不带什么感情,“里昂船长说过,宴会现场需要精心布置。你带他去吧,我去甲板看看布置情况。”
听到ken不去,虞荷便将不解困惑的眼神望了过去,方才还异常兴奋的脸蛋,如蒙薄纱一般慢慢黯淡下来。
t:“那我们走吧,ken不在,我会带你好好玩的。”
t想来搂虞荷,虞荷却小心躲开,微拧着的秀气眉毛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偷瞄了ken一眼,却被捕捉个正着。
心虚的他马上挪开目光,失落气息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现在的虞荷,特别像是想和主人玩闹却被忽视的宠物猫,尽管此时有其他人陪他玩儿,但他最想要一起玩的人却不在身边。
尽管离开,虞荷也一步三回头,小脸蛋明显心不在焉,兴致也不似先前高。
在他再一次准备回头看时,他听到ken:“如果忙完还有空的话,我会去赌场玩玩的。”
话音刚落,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
赌场已被提前清场,不仅是赌场,许多娱乐场所都被一致关闭,这在“月光石”上是闻所未闻的奇观。
关闭娱乐场所,尤其是关闭占据“月光石”70收入的赌场,在许多人眼里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这意味着有钱不赚,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本性。
而一向以利益为先的“月光石”,竟大方退给船客船票费用,并开出惊人的金额补偿。
不论船客如何不满、如何惊愕,他们都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从今日起,外号吞金窟的“月光石”不再对外开放,它只为一人运转。
现在是正午,但赌场有如夜幕降临,未曾开灯时氛围黑沉得过分。
下一秒照明灯与霓虹灯交错开启,照亮赌场内的繁荣景象,整体布局如同鸟笼。上头点缀璀璨宝石,巨型的青铜观音在灯光映射下闪烁奢靡暗光。
一个穿着黑底红纹的东方男人走了过来,整洁的方巾在黑色打底的衬托下优雅而又随意,裁剪得当的服饰勾勒出优越的身材比例。
纯金打造的扑克牌在他的手中短暂停留,男人朝他微微弯身,再度抬起头时,露出一张高贵而完美的俊容。
“很荣幸能够为您服务,尊敬的客人。”他微微挑唇,“请问要兑换多少筹码?”
虞荷并不懂这些,有些不安地朝里昂看了过去,里昂异常豪气:“他第一次玩,也不会,随便拿一百个来打发下时间吧。”
“dealer,你记得帮帮他。”里昂说,“输赢不重要,他开心最重要。”
dealer露出一个明白的笑意,旋即绅士地伸出手,虞荷盯他看了片刻,才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真的很小,在dealer的大掌包裹下显得愈发娇小脆弱,不过稍一用力,手指就会在软肉中下陷。
像一团柔软的棉絮,触感极佳。
dealer牵着他的手,带领虞荷来到一个奢靡华丽的座椅前。
座椅通体黄金打造,上头镶嵌罕见宝石,精美的雕刻栩栩如生,椅面铺设柔软的红丝绒,处处都充满纸醉金迷的意味。
过惯穷日子的虞荷有些不适应,这个椅子太大了,又也许是他的体格过小,当他入座时,看起来像是精致的人偶娃娃。
“放轻松,小王子。”
dealer听t说过他的身份,弯身言语时眉目柔和,嗓音缱绻悦耳,见虞荷乖巧仰头看他,他又勾起嘴角,“我会带你赢的。”
因为虞荷是新手,所以他们选择了德克萨斯扑克,玩法与规则都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且容易带动气氛。
同虞荷玩的人是t,t知道里昂的良苦用心,有意让对方赢,接连玩了十几把,都是虞荷赢。
虞荷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就算t是魔术师不擅赌博,但也在“月光石”上呆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连输给他十几把?
知道自己被让的他反而有些不开心,加注时兴致缺缺,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dealer和t对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在他们刚准备赢虞荷一把的时候,侧方传来沉稳规则的脚步声。
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吸引到虞荷的注意力,他朝声音来源瞧了过去。
ken换了身纯黑色的服饰,双笔直修长的双腿被包裹得淋漓尽致,行走间自带强势气息。
“ken!”
虞荷眼巴巴地看了过去,“你陪我玩,好不好?”
在他的认知中,ken应当是不会骗他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ken也没让虞荷失望,连续五把都让虞荷惨败。
每次加注时小脸煞白惊慌,转头和dealer讨论半天,最后颤巍巍伸着小手,小气地推出一点点的筹码。
ken毫不犹豫跟。
虞荷心疼坏了。
ken显然是个高手,也没有作假的打算。
刚从t手中赢来的筹码,都被ken吃了过去,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连里昂给他准备的一百个筹码也要输光。
“这把会赢吗?”虞荷忧心忡忡地仰头,dealer俯身而来细听。
因为距离近,虞荷的嘴唇无法避免擦过他的耳畔,同时而来的还有温腻的呼吸热流。
dealer愣了愣,触碰到的一小块肌肤区域仿若遭遇烈火烘烤,一向清明的大脑被烫得迟钝,从而没有马上回答。
直到对面传来指节叩击桌面的清脆声,dealer才回过神。
抬起眸与ken四目相对,dealer莫名感到脊背发凉,等他再度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同虞荷的距离过于亲密。
单手撑在桌面上俯身,好像再靠近一些,就能够将虞荷完全笼在怀里。
“跟不跟?”ken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传来。
dealer帮虞荷看牌,他的牌情况还不错,但看ken加注的数额来看,这把不容乐观。
但dealer知道,座椅上的小王子已经有些生气了,先前一直赢没有意思,现在一直输也没有体验感。
他必须让虞荷赢。
害怕虞荷忘记规则,发牌人再次贴心提醒:“这是最后一轮,可以选择加注、下注,或者放弃。”
赌场内只剩悠扬的音乐声,虞荷紧张地蜷起手指,因为专注而挺直腰板,他一直在低头算牌,却怎么算都算不明白。
沁出热汗的拳头突然被男人的手裹住,dealer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在dealer自信惬意的笑容中,他被带动着手推翻了牌桌上的所有筹码!
筹码相互碰撞发出接连不断的清脆叩击声,充满纸醉金迷的奢靡气息,金灿灿的光如暴风雪劈头盖脸砸在眼前,让虞荷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听到dealer在他耳边说:“那就allin吧。”
“相信我,我会带你赢的。”
dealer虔诚喊道,“小王子。”
桌面上还有筹码在向前翻滚,部分坠落到地上,在不绝的清脆声中,再度传来稀里哗啦的金钱碰撞之音。
ken薄唇微动:“跟。”
“这有多少钱?”
“里昂给了他一百个筹码,一个筹码一百万美金……天,他们这是拿出了几个亿在玩!”
“太荒唐,太可怕了!”
几个亿的美金在他们之间随意挥洒,却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dealer同ken的目光在隔空对望,无形战争在缓慢厮杀。
直至虞荷的所以底牌被掀开,场面才再度喧嚣沸腾了起来。
花色相同的10、j、q、k、a,皇家同花顺。
最大的一手牌!
虞荷懵在了那儿,细白手指撑着桌面,认真地低头去瞧,好像有些困惑,自己怎么就拿到了皇家同花顺?
刚刚的牌是这样的吗?
周围的恭维声与祝贺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夸他是赌王。
虞荷被夸得脸蛋红红,无暇思索更多,只当自己运气好,双目放光地看着满桌筹码。
都是他的了!
因为太激动小腿在空中晃悠了两下,等到回过神后才发觉,自己的拖鞋竟不翼而飞。
见他鞋子不见,一群人弯身帮他找,端坐在豪华座椅上的漂亮男孩,眉眼都是灿烂发光的。
ken走到他的面前,虞荷想要和他炫耀,刚欲下地,脚尖刚碰到地面就缩了回来。
这时ken又朝他走近了一步,黑色皮鞋正在他的足前,虞荷盯了半晌,不知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的小脚放了上去。
虞荷就这么踩在了ken的皮鞋上,有了ken的衬托,显得他的脚愈发娇小精致,脚趾圆润饱满,好似经过洗涤筛选的精美贝壳。
锃亮深黑的皮鞋衬得他肌肤赛雪,极致的黑与白造成强烈视觉冲击。
尤其是其中一只脚上布满暧昧斑驳红痕,显然是被用力含吮过。
虞荷低头瞧了半天,突然仰起头,ken也正垂眸看他,冷峻淡漠的俊容看不出表情。
他好像做错事了。
踩在男人皮鞋上的白嫩小脚难为情地并起磨蹭,擦出了许些粉潮,在他刚欲收回时,ken问:“为什么要收回去?”
虞荷很小声地说:“脏……”
ken扯了扯嘴角。
确实脏。
怪不得虞荷那时候抱着他不放,原来是被那只野狗欺负了。
当时他就在身边,为什么不当场求助他?
要是让他知道虞荷被这么欺负,他肯定会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长长的黑睫在绚烂灯光形成一层浓密阴影,柔顺墨发下的眉眼乖巧而又听话。
被欺负都不知道告状。
真是笨。
“确实脏。”ken不带什么情感道。
自己说自己脏,和别人评价自己脏是两回事。
雀跃无比的心情陡然下降,撑在椅背上的双手蜷了蜷,小脑袋也垂了下来,是委屈的。
慢吞吞收回小脚,虞荷一向禁不起说,又容易委屈,纵使是一句不带情感的评价,都会让他低落很久。
他已经将脚缩了回去,腿前却突然出现大面积的黑,是ken半跪了下来。
嘴唇因为错愕而微张,在虞荷抬起惊讶的视线中,ken握住他的脚踝,缓慢而又轻柔地将白嫩的脚放在大腿上。
现在虞荷的两只脚都踩在ken单跪在地的腿面上,一只脚踝依旧被男人宽大且富有力量感的手强势扣住。
指腹若有若无地在底下软肤慢蹭,座椅上的漂亮男孩紧张得小腿肚都在颤抖,又发出细细碎碎的甜腻闷声。
ken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是说:“现在不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