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梓骞一口气跑回镇抚司,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内堂,见唐婉儿、袁斌、弦子都在,罗杲在介绍案情,大家都没理睬他。
罗杲对几个人说:“张家湾的皇木厂昨晚发生了大爆炸,城里有人都听到了动静,皇木厂里存放皇宫使用的珍贵木料,归工部管辖,不过还没有工部的通报。”
“这么大的事工部为何隐而不报?”袁斌一脸疑惑。
“皇木厂里都是木头,没有火药,怎么会发生爆炸?”弦子也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唐小姐怎么看这件事?”罗杲看着唐婉儿问。
“皇木厂的爆炸肯定跟木料没有关系。”唐婉儿若有所思地说,“京城许多方面是靠运河漕运来维持,无论从南方来的货物还是北方运往江南的东西,都在张家湾的码头装卸,其中一些见不得光的走私货就需要找安全的地方存放。”
“唐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借皇木厂存放私货?”
“具体情况现在也拿不准,我想去皇木厂查看一下。”
“可以,”罗杲对袁斌说,“你跟唐小姐一起去皇木厂。”
袁斌双手抱拳:“属下遵命。”
罗杲又对弦子和王梓骞说:“你们俩去工部了解一下情况。”
“属下遵命。”弦子和王梓骞异口同声。
(2)
四个人分头行动,王梓骞和弦子一起从衙门出来,看见谭萍站在不远处向这边张望,似乎是在找他。
王梓骞对弦子说:“稍等我一下。”急忙跑到谭萍身边问,“嫂子怎么来这了?”
谭萍一脸焦急地说:“你哥出去一天一夜没回来,现在也不见人影,不知道去哪了。”
王梓骞急忙问:“我哥走的时候没说去哪?”
“什么都没说,急死人了。”
王梓骞安慰嫂子,“我哥那么大的人不会有事,嫂子先回家,我找人打听一下。”
谭萍听后答应了一声,如随风摆柳转身而去,轻移莲步,摇曳生姿。
王梓骞没想到谭萍走路姿势竟如此多姿,不敢多看,急忙移开目光,看到躲在前面胡同口的李蚕豆,急忙向李蚕豆招招手。
李蚕豆一溜小跑过来,“哥,什么事。”
“你先别跟踪那俩女人了,我哥不知道去哪了,我这边刚好有案子,你赶紧帮着找找。”
李蚕豆答应一声,转身跑来了。
王梓骞赶紧跑到弦子身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咱们走吧。”
弦子问:“那个俊俏姑娘和小伙子都是什么?”
“是我嫂子,家里有点事,另外那个是我哥们。”
“你这够忙的。”
俩人从一旁的校尉手上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催马离开。
(3)
弦子和王梓骞赶到了主管皇木厂的工部营缮清吏司,几个官员和衙役乱成了一锅粥,慌乱无措,议论纷纷。负责营缮清吏司的郎中没在,一位姓李的员外郎接待俩人。
弦子向员外郎询问:“皇木厂是营缮清吏司的管辖之处,昨晚发生了大爆炸,为何没见你们的通报?”
员外郎回复道:“下官也在为这事着急,营缮清吏司的郎中丁大人不知为何没来上值,丁大人不来,下官也不敢上报,大家是干着急没办法。”
弦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问:“丁郎中是否经常不来上值?”
“丁大人为官勤政,很少有不来上值的情况。”
王梓骞在一旁问:“皇木厂那边的事谁说了算?”
“当然是丁大人说了算。”
“是不是皇木厂出了事把他吓跑了。”王梓骞开玩笑地说。
弦子气得瞥了王梓骞一眼,恼怒王梓骞说话太随意,不懂官场上的礼仪,王梓骞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员外郎说:“下官已经安排人去丁大人府上查看,应该快回来了。”刚说完,一个经承气喘吁吁跑进来禀报:“启禀李大人,丁大人自缢身亡了。”
弦子神情一怔,丁大人自杀的时间也太巧了,向王梓骞挥了一下手:“走,马上去丁府。”
“我就说皇木厂出事把他吓坏了吧。”王梓骞边走边嘟囔,“直接吓得上吊了。”
弦子懒得理睬王梓骞,俩人匆忙赶到丁府,管家一听是镇抚司来人,赶紧带着俩人来到丁大人上吊的书房,尸体已经被运走,管家向俩人讲述现场情况。
王梓骞和弦子边听管家说边查看现场情况。
弦子问:“什么时间发现丁大人自缢的?”
“早饭前,夫人房里的丫鬟来请大人去吃早饭,看见大人上吊自尽了。”
弦子指着歪倒在书架的圆凳问:“丁大人就是踩着这个圆凳自尽的?”
“是,大人就是在书架前自尽的。”
王梓骞问管家,“丁大人自尽前府里有外人进来过吗?”
“据小人所知,应该没有外人来府里。”
“府上一共有多少人?”
“算上老爷和夫人,还有两位少爷和两个小姐,一共有二十四口人。”
王梓骞用调侃的口吻说:“丁大人挺有钱啊,光是下人就有十八口,光靠丁大人的俸禄恐怕有点难。”
管家面露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说。王梓骞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也让管家感觉很不自在。
弦子看出王梓骞说这样的话是别有用意,虽然王梓骞时常不着调,但是弦子见识过他辨认识物的能力,向管家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管家急忙弯腰告退,转身出去。
弦子看着王梓骞问:“是不是发现了疑点?”
王梓骞指着圆凳后的书架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书架顶部的那个位置,应该有放过东西的痕迹。”
弦子走到书架前,扶起歪倒的圆凳,然后踩着圆凳,查看书架上部,落满灰尘的顶部木板上果然有个圆形的痕。
“不错,上面有个圆圆的痕迹,大小跟茶杯口差不多。”弦子从圆凳下来,一脸好奇,“你怎么知道上面有放过东西的痕迹?”
“接下来,我就还原一下丁大人上吊自尽的过程。”王梓骞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