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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栖松抢亲那晚,封卧柏领了人在山道上拦截,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是千山却是明白,封三爷的的确确有娶白鹤眠的心思。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白鹤眠联系封老三在背后说的那些话,已经猜到了真相,“我要的就是他还想娶我。”
“小少爷……”千山闻言,心猛地提了起来。
“你说他若是觉得我也想嫁给他,会做什么?”白鹤眠若有所思,“他必定会得意忘形。”
“……对他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而言,断零用钱,跪祠堂算个屁。”他从鼻孔里挤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小声骂着脏话,“我要让他尝尝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滋味。”
“……他不是想娶我吗?那我就要让他明白,就算封二哥真是个‘残废’,我也不愿嫁与旁人!”
白鹤眠说完,“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千山,你去门口守着,别叫封三爷进门。”
“哎!”千山乐颠颠地应了。
“等戏还剩一折的时候叫醒我。”白鹤眠在藤椅上翻了个身,“咱们早些回家。”
“咱们不等三爷?”
“不等。”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他?我怕是恶心得晚上都睡不好觉。”
这厢白鹤眠睡得舒坦,那厢封卧柏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早已把白鹤眠枕头下藏着的“罪状”抛在了脑后,觉得自己十有八·九能把媳妇儿从封栖松手里抢回来。
白小少爷喂他吃葡萄呢!
这不是情意缠绵,又是什么?
包厢里的公子哥见封卧柏一脸喜气洋洋,都凑上来询问缘由,他手一挥,坐下来,美滋滋地听戏:“过段时间要请你们喝喜酒了!”
公子哥们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开了。
而另一边,白鹤眠戏听了大半就醒了,他领着千山下了楼,从后门直接出了梨园。
警卫员还没将车开过来,他站在屋檐下,一边扇风,一边瞧天色:“又要下雨,也不知道封二哥走不走山路,若是走,实在是危险。”
“小少爷,您放宽心,咱们二爷心里有数。”
“那他上次去救我时,怎么还受了伤?”
千山一噎,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嘴了。
白鹤眠想到封栖松,手里的扇子越扇越快,可扑到面上的风尽是温热的,他郁闷地叹了口气,眼见街角开来了车,便欲走过去。
“甲哥,封三爷来了是不是?”
这声音有些熟悉,白鹤眠不自觉转了身。
梨园的后门没有落门板,只有一张淡青色的帘子,此刻微风浮动,露出里面的景象来。
先前演过《孔雀东南飞》女主角的演员拽着一个伙计的衣袖,哀哀地恳求:“甲哥,你就让我去见他一面吧。”
“姑娘,不是我不想让你见。”伙计苦恼地拂开她的手,“二楼雅间的客人我得罪不起。”
“你就带我上去吧!封三爷说过喜欢我,他见我就会娶我,到时候,我就是封家的三少奶奶……”
伙计闻言,无奈地打断女主角:“封三爷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金陵城里有几个封家?连名媛温小姐都没能嫁进去,你能?”
“可他说他爱我!”
女人刺耳的尖叫徘徊在白鹤眠耳畔。
千山迟疑道:“小少爷?”
“走吧。”白鹤眠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等会儿派个人问问,那姑娘有没有怀孕。”
千山神情古怪地应下,送白鹤眠上车以后,自己绕回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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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去了。
坐在车上的白鹤眠将车窗摇下,烟雨朦胧,他面上洇了淡淡的湿气。
这座既繁华又腐朽的城市孕育出了无数如同封卧柏一般,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
他想,封三爷对他的喜欢并非完全虚假,只是这种“喜欢”与喜欢一件得不到的物件没有任何区别。
白鹤眠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白家的落魄逼迫他成长。封卧柏原本也应该长大,但他懦弱胆怯,不愿背负起封家的重担,于是成了现在这副不成器的德行。
每了解封卧柏一分,白鹤眠心中对封栖松的敬重就多一分。
留洋归来时,封二爷大抵是个有些少年意气的青年,若是封家未曾蒙难,大家谈起封家的二爷,必定不似如今的惋惜与讥讽。
本该鲜花怒马,锦衣归来的翩翩少年郎,终究为了封家,成了深陷轮椅的“残废”二爷。
“小少爷,到家了。”警卫员的提醒惊醒了白鹤眠。
他捏着眉心下车,脚还没迈进家门,身后就再次传来汽车的鸣笛。
封老三一脸惊喜:“鹤眠!”
白鹤眠在心里暗骂一声阴魂不散,停下了脚步。
“鹤眠,你怎么不等我?”封卧柏急匆匆地跑来,“还好我让司机抄了近道,要不然今天我们就见不成面了。”
白鹤眠掩着嘴轻咳两声,极不走心地装病:“昨夜贪凉,开窗吹了会儿风,今日便有些不舒服,戏没听完就走了,还请三爷见谅。”
“可要看医生?”封卧柏紧张起来,“我去请荀老先生。”
他心念微动:“荀老先生?”
“嗯,荀老先生。”封老三巴不得跟白鹤眠多说两句话,连忙解释,“荀老先生很厉害的,我哥信他,还让他在华山医院就职呢。”
白鹤眠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封栖松走之前,在屋里见的就是荀老先生。
他几乎可以肯定,封二哥的腿出了问题。
“鹤眠,你先回去歇着,我去医院找荀老先生。”封卧柏殷勤地将他往宅内推。
白鹤眠虽然有心见一见荀老爷子,但是他到底在装病,医生来准露馅。
于是白小少爷拒绝了封三爷的“好意”:“不用麻烦了,我回去睡一觉就好。”
封卧柏见他不想看医生,只得紧着说些好听的话,又定下晚上去看望他的时间,恋恋不舍地往自己的厢房去了。
白鹤眠目送封卧柏远去,眼神渐冷,千山也回来了,见他第一句话就是:“没怀。”
“……三爷谨慎得很,每回都逼着姑娘吃药,若是姑娘不吃,还会让下人掐着脖子灌。”
“下作。”白鹤眠面色一白,“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
他骂完,也不等千山开口,直截了当道:“今晚他若是来找我,你就说我睡了,千万别让他进我和封二哥的院子。”
白鹤眠气鼓鼓地回了卧房,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仍旧气恼,而远在金陵城外几百里的封栖松同样面色铁青,手里拎着份报纸。
报纸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几则广告之间,多了张模糊的照片。
穿着旗袍的白小少爷和封卧柏站在宅院门前拉拉扯扯,也不知是不是拍摄角度的问题,瞧着颇为亲密。
“鹤眠,你可真是……”封栖松气极反笑,“很好。”
在院中纳凉的白鹤眠无端打了个寒战,继而把心里那点莫名冒出来的寒意抛在了脑后,专心致志地指挥千山把冰在井里的西瓜捞上来。
“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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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又来找了您几回。
”千山拽着麻绳,将盛着西瓜的水桶一点一点往上拉,“我都以您生病为由拦住了。”
“嗯,拦得好。”白鹤眠手捧装着碎冰的碗,就等着冰西瓜上来,往上面浇西瓜汁了,“下回他要是再来,你就说我身上有病气,怕过给他。”
“成!”千山一口答应,“不过小少爷,您这教训的法子……行得通吗?”
封家往上十几代皆是书香门第,教训自家儿郎的法子无非是抄家法,或是跪祠堂,哪怕到了封栖松这一辈,也是如此。
哪有像白小少爷这样故意吊着人的?
“那你说,封二哥有没有罚过封三爷?”白鹤眠老神在在地反问。
“罚过。”千山一五一十地回答,“怎么没罚过?大爷活着的时候就罚过。”
“有用吗?”白鹤眠勾了勾唇角。
千山默然。
“咱们家的这位三爷啊。”白鹤眠拖长了嗓音,将手遮在眼前,以挡住云层间漏下的刺眼的光,“不怕这些的。”
“……他不在乎封家的名声,不在乎封二哥的苦楚,只在乎自己的脸面!”他呸了声,“狼心狗肺!”
千山一边听白鹤眠解释,一边将西瓜切开,往他碗里挖了几块瓜。
“他透露出娶我的意愿,不是有多喜欢我,而是觉得自己被二哥抢了媳妇儿,面上无光。”白鹤眠迫不及待地搅动了几下,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冰,嘎嘣嘎嘣地咬碎,“你先别急着反驳。就算他在婚事上不是这么想的,那么逼着人家姑娘吃药,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既想享受****,又怕人家大着肚子找上门吗?”
千山哪里说得过伶牙俐齿的白鹤眠,更何况白小少爷说的句句在理,无话可说的下人只能幽幽叹气。
“而且他怕封二哥。”白鹤眠叼着勺子,眯起了眼睛,“封二哥洁身自好,重情重义,若是知道他辜负了哪家的姑娘,必定会押着他去道歉,再做主,将姑娘风风光光地抬进门。”
就像当初抢他一样。
白鹤眠差点因为心里话呛住。
虽然大喜那日他未曾出门看,但瞧着满府的红灯笼,还是能猜到婚宴有多气派的。
想来封二哥给了他一个全金陵城人都羡慕的婚礼。
白鹤眠抱着碗发了会儿呆,等日头西斜,再去搅动汤匙,冰块早已化成了水。
他忽然想知道,一个人办完婚礼的封二哥……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