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愈来愈冷,年味儿愈来愈足,每家每户都开始准备起了年货。
这一年,沈家不但盖了新房,还做起了生意,日子过的蒸蒸日上。
独家食肆过了小年就歇业了,沈家人难得的闲了下来。
过新年,穿新衣,这一天,沈家的全体人员除了小孩子,都去到福盈县逛起了大集。
沈家兄弟和嫂子们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也有了自己的小金库,这次上街,每个人的兜里都备足了银钱,他们以前除了赶集以外,很少上街。
男人们不用说,即便逛街的次数很少也没什么,可女人和小哥儿就不一样了。
未岀嫁的时候,她们还能四处逛逛,不过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只看不买,现在好了,兜里有钱,底气也足了。
集市上的摊位很多,她们每路过—个摊位都要停下来看看,什么发簪耳饰啦,什么胭脂水粉啦,无论看到什么,几个嫂子都要聚在摊位前叽叽喳喳的讨论一番,有的甚至还会拿起来比划比划。
沈长君带着江柳进了一家最大的首饰店,没想到这家收拾店的掌柜居然认识他::“这位客官,您又来了,今儿我们刚好有一批新到的发簪,您要不要看看?”
“草”,沈长君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想起来了,这家首饰店是原主以前讨好李诗诗那会儿经常来的店铺,店家自然是认识他的,早知道就不来这家了。
沈长君尴尬的转过头对江柳说道:“要不,我们去别家看看?”
江柳瞄了他一眼,没说话,慢慢的走到柜台前,眼睛随意的看了起来。
沈长君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掌柜的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看见有人来挑选自家的货物,忙热情的招呼道:”哎呦,这位客人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全银制发簪,只售价20两”。
江柳拿起的是一支全部釆用纯银打造的发簪,簪首处雕刻的是一朵梅花。
他听见掌柜的介绍后,把簪子放回了原处
掌柜的脸色丝毫未变,又为他介绍起了其他的样式。
沈长君看着江柳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三心二意的跟着看了起来。
这些发簪在他眼里看起来都很平平,不是梅花就是桃花没一点心意,不好看不说还特别单调。
他朝着另一面看去,嗯?这支翡翠雕刻的簪子不错,通体翠绿的发簪,簪首是一朵白色的青莲,悄然绽放,栩栩如生,这雕工浑然一体妙手天成。
沈长君拿了起来,道:“这只簪子多少银钱?”
掌柜的忙道:“这发簪可是出自名家之手,要价50两。”
“就它了。”
沈长君说完就爽快的掏出50两,放在了柜台上,然后走到江柳的身边,献宝似的在江柳眼前晃了晃。
江柳接过去后眼前一亮,很是喜欢,嘴角微微的上翘,用手指在青莲的花蕊上摸了摸,然后珍而重之的放在了自己的小布包里。
两人出了店门,就朝着布店走去,刚才他们跟家人分开时,说好要在布点集合。
还没走到布点呢,沈长君就被一样东西吸引了视线。
这是一处摊位,上面摆着几样东西,是几把做工非常精美的匕首,每一把匕首的形状都不一样,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刀鞘都是藏银制的,包括刀柄。
这些匕首看起来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看向店家随口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他随手拿起一把,右手握住刀柄,慢慢的拔起,刀身反射出一道银光,还是开了刃的,沈长君很喜欢
那摊主笑着说道:“哪啊,我可做不出来,这是我行商的时候,路过一处都是色目人的地方,那里这东西遍地都是,可他们那里吃的东西少,又不懂我们这的语言,我是用吃的跟他们换的,嘿嘿。”
沈长君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哪那这刀你打算卖多少银钱?
那摊主道:“不用多,5两银子一把。”
沈长君没废话,掏出了10两,买了两把。
这两把外貌看起来差不多,只不过一个稍短点,一个稍长点,沈长君把稍长点的那把给了江柳,道:“给你,防身用。”
江柳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也学着沈长君刚才的样子,把刀柄拔了出来,看到已开的刀刃之后,又把刀插了回去,他也对这物件很是喜欢,掏出他的小布包,再次珍而重之的放了起来。
两人去到约定好的布店,果然,何氏跟嫂子们都已经在那里了,几个嫂子在挑选布料,家里每个人都要裁件新衣服。
现在店里放假了,也不用下人帮着裁衣了,自己就可以做。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小孩子个个都长高了,长胖了,他们比以前更加活泼。
沈父和几位哥哥都去买米面粮油等吃食了,还有糖果及一些节礼。
牛车来接他们时,一家人大包小裹的从布店里出来,可真是都没少买,把布店的掌柜给高兴的亲自将他们送出店铺。
除夕这天,下人们早早的就起来挂起了红灯笼,春联是沈长君写的,早早的就贴好了,院子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沈家人也起的很早,他们要到祖坟处给仙人祭拜。
沈家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去了,他们到了以后,摆好祭品,燃起香烛,给先祖磕头。
沈长君心里有些没底,他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以前对这些死后还有灵魂之说嗤之以鼻,认为是封建迷信。
他还觉得,所谓祭拜祖先无非就是为了告诉后辈,你的祖宗是谁,都有哪个,将来你死了也会埋到这里,所谓的认祖归宗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那些所谓的什么要祖先保佑之类的,纯属是找个心里安慰,要是祖先真能保佑,哪有那么多冤死横死的人呢。
可是如今的沈长君却不敢妄言了,他自己不就是灵魂穿越来到异世的吗,现在跪在别人的祖宗面前说自己是您的后代子孙,他不知道原身的祖宗会不会一怒之下从祖坟里蹦出来。
他只能小声嘀咕,说自己也不是故意要来占据这个身体的,还说自己一定好好的孝顺原身的父母,善待兄弟,自己如今既然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那你们也就是我的祖宗啦,巴拉巴拉小声念叨着,除了自己,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祭拜结束后,一行人往回走,迎面却碰到了同是祭祖的族长等人。
沈北民看见沈长君从自己身边经过,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怨恨。
沈长君被他哼的一脸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往心里去,想着应该是上次流言的事,不过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行人回到家,厨房里已经传来了饭香,简单的吃过早饭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今年的除夕夜是沈家有史以来准备的最丰盛的年夜饭了,炸丸子,炸糖果子,炸鱼,包饺子,总之从沈家传出去的菜香味能传到十里开外,把隔壁沈老二馋得口水直流。
沈长君觉得,过年总得热闹热闹吧,尤其是守岁的时候,总不能都大眼瞪小眼的干熬着时间,总得有点娱乐吧。
于是他想到了一物。
以前在家时,有一些必不可少的娱乐,首当其冲的那就是麻将了。
他决定,用家里的竹子,做一副麻将牌。
副完整的麻将牌,包括春夏秋冬,梅兰竹菊,一共有144张。
不过沈长君并不打算做那么多,他只需要136张。
他把今天买回来的匕首拿了出来,对着竹子削了一下,没想到一刀下去,竹子就这样被轻易的切开了,而且边缘处还很整齐,把沈长君欣喜的不行,这刀可真够锋利的。
他将竹子削成一块一块的小豆腐块的形状,然后将画菜牌的颜料拿了出来。
沈长君虽然画的很仔细,但是他的画工实在有限,画的幺鸡跟只战败的公鸡似的,蔫头耷脑的没有一点幺鸡的气势,自己看了都脸红。
将所有的麻将牌都粗略的画完之后,他又做了一个骰子,还做了一个专门用来装麻将牌的方盒子,做好这些之后,就等着麻将牌上的颜料晾干了。
“小弟,你做的是什么?“四哥沈长乐围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麻将。”沈长君为了能让颜料干的快些,找出夏天用的草席扇子正扇着风。
“麻酱?”
嗯
沈长乐舔了舔嘴唇,“这是什么麻酱?”
“玩的麻将。”说完,沈长君笑了,“哈哈哈,四哥,这个可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可以吃的麻酱,是玩的。”他拿起一根小竹枝,在地上把麻将两个字写了出来。
可惜,沈长乐还不认识这两个字。
他现在虽然也学了一些字,但是并不多,不过他也懂了,这个肯定不是吃的麻将。
闹了笑话的沈长乐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家小弟一向是有见识的,他不懂也不丢人。
他蹲在一边,拿过沈长君手里的扇子,帮忙扇起了风,希望颜料快快的干,好知道这个所谓的麻将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扇几下呢,三哥也凑了过来,道:“小弟,这个是什么?”
沈长乐笑了,抢着回答道:“麻将”。
沈长喜没像沈长乐那么傻,他虽然也有些犯迷糊,不过可没傻傻的表现出来。
沈长乐还在等着下文呢,结果看他的三哥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见有任何反应。
他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对方。
沈长喜却白了他一眼,也蹲了下来,从旁边随意找到一块竹板,也跟着扇了起来。
沈长乐:”……
又过了一会儿,大哥二哥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