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终日郁郁寡欢,每天早岀晚归去寻找他们的踪迹,他并不是想抓他们回来,他只想问个为什么,他想问张庭为什么不坦白,想问张晓为什么那么傻,瞒着不说,他想不通,难道从小到大,他张思在他们的眼中是个黑白不明,是非不分的大恶人
可是找来找去,人没找到,却听到了他们的噩耗,那是张思去寻找他们的路上
“你听说了吗,光头山上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也不知是做什么的,那地方那么偏僻,没事儿怎么去那了。”路人甲啧啧说道。
“听说了,两个人年轻的很,唉,可惜了。”路人乙摇头道。
官府都出动了,不知道犯人能不能抓到。”
我看难,都不知道死了几天了,如今才被发现,怕不是罪犯早就跑的没影了。
张思脑袋嗡的一声,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疯狂的跑了起来,跑到县衙门口就冲了进去
“你哪来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怎么能随意往里闯。”门口的衙役撞见了,呵斥他道
张思却充耳未闻,他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窜,他此刻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浑身冒着冷汗,头上的太阳那么大,可他却感觉这么冷,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说服自己,不是他们,不是他们,不是他们
张思感到头重脚轻,他快坚持不住了,他们到底在哪?
刚才那名衙役已经冲了过来抓住了他,衙役又喊来了其他的衙役,把他按在了地上,他拼命的挣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没有喊叫,他喊不岀来,有什么东西堵着,他连呼吸都要停
止了,直到最后一刻,他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张思再次醒来时,是在牢里,因为他私闯县衙,所以被关了起来。
他发起了高烧,嗓子都肿了起来,可是没人管他,他只能硬挺着,透支着还算硬朗的身体。
一直到第二日,有人来提他,问清了前因后果,才把他放了。
放出来后却并没有让他走,而是带着他去认尸。
当张思看见其中一人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是他特意为他挑选的桃红色锦衣,穿在他的身上果然漂亮,张思如是想着。
漂亮个什么,都死了几天了,人都起尸斑了,哪能看出生前的样貌。
只能说,张思爱惨了张晓。
认了人,张思就被赶出了衙门,衙役们顺着张思说出的地址,赶往张家村了。
张思回到家的时候,刚一进院子就晕倒了,这是他能支撑到的极限了。
张老汉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张思已经在地上趟半天了,老汉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忙把他背到了房里的床上,请了村里的村医看病,可是村医看不了,烧的太严重了,必须去县里请大夫。
又忙去县里请大夫,就这样耽误来耽误去,张思烧坏了肺子。
张思带回来的银钱,除了给的聘礼,又额外给张晓买的东西,如今又看病,已经都花光了。
可病不能不看,药也不能停下来,这才有了,张老汉烧制琉璃珠去集市上卖的情景。
第二天也是个赶集日,张老汉又起了个大早,喂儿子吃了饭,就出门去了。
沈家
楚兆麟今天早早的就来了,他昨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心想着要如何把这些东西早日的做出来,不只做出来,还有如何销售,店面如何装修,都开在哪里,等等这些问题,想的停不下来。
楚兆麟被请到客厅,上了茶,他坐在沈家客厅的沙发上,心思才总算安定了下来。
沈长君得知楚兆麟已经来了,忙从屋子里岀来,赶到会客厅,进去以后,坐到了楚兆麟的旁边的沙发上。
王敏也给他家的五少爷上了一杯跟楚兆麟同样的茶,沈长君拿起茶杯来吹了吹,喝了一口
“楚兄,今日来的够早的,昨晩没睡好?”沈长君看了眼楚兆麟的气色后,悠哉悠哉的问道。
“可不没睡好么,我说弟弟呀,你心可忒大了,这么好的东西放在了眼门前,你居然还不紧不慢的,为兄都快急死了,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东西给弄出来。”
“楚兄,你急个什么,现在原料和工具都没有,急也没用不是。”
“也不能干等着,我说你得给我好好说说,这里面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沈长君伸出一只手,往怀里掏掏。
楚兆麟觉得,沈长君的怀里肯定有个百宝箱,不然怎么总能掏出这么多的好东西。
沈长君又掏出了几页纸,递给了楚兆麟。
楚兆麟连忙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这上面的东西就很详细了,昨天在好客楼,沈长君给楚兆麟的几页纸上,写的都是配方,原料和所需要的工具,但都只是文字,有些东西,楚兆麟却是没听说也没见过的。
而今天的纸上面,则是工具和一些原料的图样和描述。
这样做起事来能更加的方便入手,找起东西来也有样可寻。
“对了,琉璃器皿,你不用找了,我已经有些眉目了,其他的还是要麻烦楚兄费心了。”
“无需跟我客气。”
“那我们现在签合同?”
“可以,我这边没问题,我会尽快让人去找,对了,关于店铺的位置和装修,长君,你有什么想法,我准备双管齐下,同时进行。”
“这个,我还真有点想法。”沈长君来了兴致道。
“哦?长君不妨直言。”
“我觉得这个化妆品店,就在府城打响第一炮吧,福盈县的受众还是太小了,我们做的是高档品,得扎根在富贵处。而且店面的装修,得亮眼,得暖,还得大气有档次,让人一进店门,就有自己是贵妃的感觉,这个我想楚兄你最在行了。”这话并不是恭维话,他是真的觉得楚兆麟厉害,只看好客楼的装修就知道了。
“嗯,我懂贤弟的意思了,贤弟放心,交给我办,保证办的妥妥的。”
“我自是相信楚兄的。”
正事谈完了,两人又开始闲聊起来。
“对了,楚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也替我寻一家店铺和一处宅子,府试一过就是院试,在府城找处宅子能方便一些。至于店铺,我想做一些低端的化妆品,适用于百姓大众的。”
“这有何难,那不知长君,你打算要多大的铺子,对于宅院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铺子不用大,我卖的东西就是那么几样,太大了浪费,至于宅院嘛,三进最好,二进也行,府城的宅子难寻,能有一处临时落脚就行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这事儿交给哥哥去办。”
“楚兄,这些原料,你打算到何处去寻?”
呵呵,弟弟你有所不知,你可听说过松临海?
“不曾听说,那是何处?”
这松临海是大晋朝的西部边境,那里有一片海域,海那边生活的人都很富裕,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楚大哥的意思是,出海?
楚兆麟只是一笑,却并没有说话。
沈长君想,这算不算是上了同一条贼船了。
沈长君不再继续往下问了,楚兆麟也并没有再多说,两人不约而同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楚兆麟已经把消息送回去了,相信再过不久,主子就会到这里来,到时恐怕他要随主子离开一段时间了。
最终,沈长君与楚兆麟签署了合同,并且沈长君拿岀一万两银票交给了楚兆麟,两人一个签字,一个盖印,这次合作就此生效。
除去第一次的买卖关系,这是两人的第三次合作了,无论是硝冰还是高粱酒的合作,两人都很满意,沈长君觉得跟楚兆麟这样的聪明人合作,是一件特别省力又特别舒服还特别高兴的事。
他决定以后,可以多多的找他合作,省心省力,再好不过了。
张老汉今天很不开心,他没有昨天那么幸运,他的琉璃珠,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还想在坚持一会儿,说不定也会像昨天一样,出现一位贵人,将他的琉璃珠全部买走。
老汉又坚持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很暗了,他失望极了,却也知道不会再有人来了,他想起自家的大儿已经一天没吃饭,忙收拾了摊位,快步的往家赶去。
路过药店,老汉把昨天挣得的100文钱买了药,只够买一副的,喝完就没了。
回到家,做了饭,安顿好了儿子之后,张老汉颓败的坐到了床上。
他该怎么办,家里已经没有钱了,儿子等着看病买药,说不得再过不久,家里连吃的粮都要断了,他茫茫然的看着某处,木愣愣的发起呆来。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了那个买琉璃珠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的年纪比他的儿子还要小,可是他老汉一眼就看出了那小伙子不一般,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他的见识虽然不多,但也能肯定,那一定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
他决定赌一把,就算签卖身契又如何,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为了他,他什么都舍得,包括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