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一走,整个珊瑚城的药剂师行业都显得黯淡了不少。
珊瑚城里,再也没了出名的药剂师。
当然,苏夏的倒是小有名气,但基本都是恶名。
在他身上,永远有“天才”与“卖师求荣”这两个标签,似乎已经被强力胶水黏在了他的名字里,不管走到哪儿都跟着他。
有人羡慕他,也有人骂他,恨不得他立刻身败名裂。
而如今,四季稻就创造出了一个有可能会让苏夏彻底身败名裂的契机。
这一切的关键,都在四季稻的老师,这个五阶药剂师的身上。
“就是你想要挑战我?”苏夏目视老者,神色很平淡。
“是我。”
李木声音干哑,身体佝偻,似乎带着几分无奈,但他毕竟已经跟着四季稻来了。
事已至此,必须进行下去。
这场挑战,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多好处。
就算他赢了,许多人也会说他胜之不武,用年龄和经验的优势欺压苏夏这个新人。
而万一他输了,那结果可想而知,他会沦为整个珊瑚城的笑柄。
堂堂五阶药剂师,连一个药剂新人都比不过,他还有什么脸面在珊瑚城的药剂师行业里混迹?
“你这种年纪,似乎不应该出门抛头露面。”苏夏淡淡地说。
“就当是我为这个徒弟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此前多有得罪,还请苏大师见谅。”李木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的交流很短暂,彼此都是药剂师,说再多也没用。
而一旁的李德福等人已经再次骂开了,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把四季稻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呸!真他妈不要脸!”
李德福指着四季稻的鼻子,要不是穿着一身机甲,他的口水肯定会喷到四季稻的脸上。
他怒骂道:“老子还以为是你和苏兄一对一地公平比试,没想到是你师父!你师父都多大的年纪了?他成为药剂师多少年了?苏兄才成为药剂师几天啊?”
“呵,这种比试,说出来都让人发笑!”斯诺在一旁附和。
“一个老头子挑战新人?啧啧,也就只有四季稻你们师徒这种不要脸的能做出来了!”冰雷一脸不屑地说。
“都记录下来了吧?”
“回去之后,咱们可得好好给四季稻宣传宣传,让大家知道他是有多么不要脸!”
“放心,老大,咱们全程开着录像的!”
反抗联盟的玩家们一阵哄笑,像是都在笑四季稻等人不要脸的行为。
笑过之后,则是更多斥责、鄙夷、怒骂的话,属于反抗联盟的玩家们纷纷出声,从各个角度将四季稻等人喷了个狗血淋头。
而吕教主等人还在辩驳,大声反驳众人的话。
“苏夏得位不正,他根本就配不上‘大师’的名头!我们只不过是在拨乱反正而已!”
“整个珊瑚城里,大师二字,唯有李木老先生配得上,他苏夏何德何能?”
吕教主口灿莲花,一会说着个人品德,一会又说着药剂能力,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让这场比试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在他身边,属于他团队的玩家们也在大声反驳,与反抗联盟的玩家们吵成一团。
“谁规定了比试就必须在同一代人之间展开?”有人大声嚷嚷。
“我们的重点不是比试,而是‘大师’的称号,像苏夏这种卖师求荣的人,真的配得上这个称号吗?”
“对,我们只是看不惯苏夏这种小人而已!”
“珊瑚城只有一个真正的大师!”
双方你来我往,口水互喷,密集的口水像是在老街里下了一场雨。
不得不说,占据道德制高点这一招还是挺有用的,因此双方都占了一半。
李德福等人始终抓住年龄的重点,死死抓着这点不方,不停骂着四季稻等人的无耻行径。
而四季稻等人则抓着“大师”这两个字,从另一个角度驳斥。
不过,现场的声音,终究是李德福等人这边要更大一些,因为他们的道理更清晰,也更容易煽动围观的其余玩家。
而四季稻等人,则更像是在强词夺理。
慢慢的,围观的第三方玩家们也开始加入这场骂局了。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四季稻他们不要脸,如果按照他们这么搞,以后大家都没得玩了!”有人高声说道。
“是啊,一旦在某个领域出名,就要被这个领域的老前辈挑战吗?要是都这么玩,各个行业就乱套了!”
“那老头也是不要脸,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出来跟年轻人抢风头!”
声援李德福等人的声音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主流。
归根结底,玩家们都很厌恶四季稻这种强行挑战的方式。
要是他们今天不声援苏夏,以后会不会有人把同样的招数用到他们自己身上?到时候还会有人声援他们吗?
随着时间流逝,李德福这边的声音渐渐地压过了四季稻那边,开始占据全面上风。
这也是李德福他们的办法——把这件事搅浑,让苏夏成功离开风暴中心!
“双方都开始乱喷了,这件事搅得越混越好,这样才能让苏兄脱离所有人的关注点,给苏兄制造出机会!”
不得不说,李德福他们这一招很成功。
双方互喷到最后,已经没几个人在乎这场比试了,都开始无下限地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不过,四季稻这边,部分玩家也觉得他们站不住理,脸皮有些发烫。
因此,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导致双方的差距被进一步拉大。
到最后,四季稻与吕教主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可已经没办法控制局面了。
“停下来!”
“都给我停下来!”
“骂什么骂?骂来骂去有什么用?我们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吕教主立即组织了一批团队成员,一部分大声喊话,另一部分在玩家交流群里艾特所有人,要制止这场无休止的骂架。
可李德福等人何等精明?他们可不会给吕教主这个机会!
“必须继续混乱下去!”
几个室友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确认了彼此的想法。
大家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了,根本不需要在群里交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至于如何乱下去?
这种事,自然有李德福出马!
“哎哟!是谁打我?”李德福忽然大吼一声,“啊!打得我好痛!”
他忽然捂着心口,惨叫一声,声音凄厉,哀嚎不止,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悲惨地倒下。
为了显得逼真,他甚至把机甲的头部模块取消了,让自己痛苦的神色显露出来。
“他这……”
这夸张的演技,让几个室友都看愣住了。
他哀嚎的那一嗓子,简直堪比旧时代的一些浮夸舞台剧。
就连苏夏的脸皮都抽了一下,不自觉地想到了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里的一些人物,李德福悲戚的神色,颇有一种哈姆雷特在舞台上悲呼“生存还是毁灭”的感觉。
“痛!太痛了!”
李德福颤抖着伸出手,满脸痛苦,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他身体摇摇晃晃的,仰天悲呼:“为什么?大家只是在进行友好交流而已,君子动口不动手,为什么要打我?噢……打在我身,痛在我心啊!”
“什么?德福被打了?”何裂在一旁,挤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该死,是谁欺负我们兄弟?”宇文树学大吼一声,当场掏出了刀子。
“妈的,这些人说不过我们,就背地里下黑手,把德福打成了重伤!”何聚一脸怒意,浑身杀意弥漫,一脸凶狠地盯着四季稻团队的人。
三人先后开口,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就挑起了双方的情绪。
“妈的,居然敢偷袭德福大哥,谁给你们的胆子?”
联盟这边,有玩家大声高呼。
“打了就打了,你们想怎么样?”四季稻这边的玩家们自然不肯示弱。
“他奶奶的,果然是想打架是吧?”
“跟他们废话什么?”
“要打就赶紧的,正好老子手痒了!”
不需要说太多,双方的玩家就纷纷拿出了武器,现场顷刻间就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无耻!”
四季稻浑身发抖,脸都快被气成猪肝色了。
任谁都能看出李德福是在演戏,那么浮夸的表演,要是看不出来,那这辈子就活在狗身上了!
可对方偏偏装出一副没看出来的样子,直接就给他们扣了一个暗中偷袭的名头,想要借此将事情继续闹大。
“他穿着一身机甲,谁能打得过他?”四季稻差点被气吐血,李德福的血条都没有丝毫减少!
他指着李德福,怒火中烧,愤怒咆哮:“就算要偷袭,也应该选一个合适的对象,谁会没脑子地去偷袭一个穿机甲的?”
“这话说的不对!”宇文树学义正严词地反驳,“万一你们团队的玩家真就这么没脑子呢?”
“没错,谁都知道你们都是些大脑发育不完善的狗东西!”
“打了还不承认,这就是你们团队的作风?”
诺斯与冰雷等人纷纷出声,直接占据道德制高点,两人都是一副悲愤的表情,站在上面指指点点。
“你们……”
四季稻眼睛发红,似乎要喷出火来了,好不容易压下的愤怒又一次爆发了出来。
在他身后,众多玩家们也忍不住了,一个个怒意翻涌。
反正在这个世界又不会真正死亡,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那就打吧!”有人高呼,高举起手中锋利的武器。
“没错!那就打吧!”
“手底下见真章!”
双方的玩家们都怒吼着,战火一触即燃,全都咆哮着撞在了一起。
游戏开服之后没多久,双方就有了第一次矛盾,那之后各种矛盾碰撞越来越多,已经深得无法化解了,几乎每一次都必须用鲜血终结。
发展到现在,两个阵营的战场,已经不限于游戏内了。
在游戏论坛里,在官方网站上,甚至在一些游戏主播的评论区里,都能看到两个阵营玩家们互喷的身影。
“咔嚓——”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具具尸体倒下,整条老街瞬间就多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双方都有仇怨,不仅是阵营之间的仇恨,就连内部许多小团队都跟对方的小团队有仇。
“妈的,上次在黑魂洞窟,就是你们这些混账跟在我们后面,抢走了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矿藏!”反抗联盟这边,有玩家看到了积怨已久的仇敌,眼睛立刻就红了。
“放屁,那个地图分明是我们先发现的!”另一边也有玩家怒吼。
两边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场就相互冲了过去。
这样的场面,在整个老街的各个角落都在上演。
“老五,背叛到四季稻那边的感觉怎么样?”人群中,有个玩家大吼,“上次你偷了苏药师的药剂还不承认,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竟然比不过几支药剂的钱!”
“二哥,你也说了,只是几支药剂而已!”那个叫老五的玩家大吼:“就为了这么点东西,你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面子?”
“你在偷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把你的面子丢在脚下了!”
“滚!”
两边原本是兄弟,是一个工作室的。
但,因为上次在苏夏药剂店趁乱偷药剂的事,这个工作室产生了分裂。
有一部分成员偷了东西还嘴硬,不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苏夏道歉,甚至当场脱离工作室,加入了四季稻的阵营。
如今的双方,赫然都将彼此看做了仇敌,往日的兄弟情谊早已不复。
老街之上,两个阵营的对抗异常激烈,血腥味与硝烟越来越浓郁,怒吼与叫骂声更是此起彼伏。
苏夏,原本的风暴中心,现在竟然没什么事可做了。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四季稻挑战的事,也忘记了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也不是没有人冲向苏夏,试图将苏夏击杀,可一旦他们靠近苏夏周围三米,他们血条就会莫名其妙地归零,当场倒地死亡。
这种诡异的死亡,让苏夏的身边成了一个禁区,几乎没什么人敢靠近。
“他娘的,那个苏夏也太邪门了,他是自带死亡领域吗?”吕教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说道。
“换远程攻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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