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只停了一夜,就又热闹起来。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仿佛前两天那血腥的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
刘妈妈一见许木,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毕竟,那副“赏花、赏月、赏茶香”的下联,让茶香的大名,一下子传遍整个街头巷尾。
若非这茶香是个短命的,现在的身价估计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正巧,春风楼又出了一位玉荷姑娘。
要是这位许公子能再送她一两句诗词,那她还不得和茶香一样,身价暴涨?
到时候,春凤楼的名声,也能更上一层楼不是?
“有一位新来的玉荷姑娘,跳舞跳的那真叫一个好。”
刘妈妈的半边身子都挂在许木身上,刺鼻的香味熏的许木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试了几次,想要把自己的胳膊从刘妈妈宽广的胸怀中抽出来,但都以失败告终。
胳膊上的触感虽然不错,但这香味,他实在是受不了。
比蓝星那些个小姐姐身上的劣质香水还难闻!
“她呀,现在就在玉荷水阁呢,许公子过去看看。”
说到这儿,刘妈妈又似想起了什么,抽出一条胳膊,一把拉上胡全:
“胡爷,这一次您可得跟着一起过去。
那些姑娘们都跟我抱怨,胡爷实在是英明神武,她们招待不过来。
每一次胡爷走后,她们都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哈哈哈,既然刘妈妈这么说,我一定跟着过去看看。”
胡全一听刘妈妈这番话,顿时高兴的大笑起来,随手给刘妈妈身上塞了个银锭子。
玉荷水阁?
许木在心底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跟着刘妈妈穿过前堂,绕过秋堂长长的回廊。
最后,来到了玉荷水阁。
还是那栋熟悉的三层小楼,不过里面的装饰已经焕然一新。
院子里摆放着几个大水缸,缸里养着几朵盛开的荷花。
房间内的布局也和茶香在的时候不一样了。
刚一进来,就是一个宽敞的大通间。
前面摆着几张实木长桌,长桌后面则搭建着一个小小的舞台。
此时,长桌旁边已经坐了八九个自诩风流的年轻男子。
许木稍微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上次茶香跳舞的时候,这人也在。
他好像是姓方,茶香称呼他为方公子,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哈哈哈,这不是许公子吗?
当日一副“赏花,赏月,赏茶香”的下联俘获了茶香姑娘的芳心。
不知今日是否还有这般好运气,俘获玉荷姑娘的芳心?
玉荷姑娘这儿,可没有个观山,观水,观秋堂”的上联。”
许木没有搭理他,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随即呲牙裂嘴的说了三个字:
“嘶……真酸!”
“哈哈哈……”
“哈哈哈……”
顿时,室内几人爆笑如雷。
胡全更是夸张的笑弯了腰,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了。
身边伺候的几个侍女也是掩嘴轻笑着,手脚麻利的把胡全身前的点心又重新换了一遍。
方公子刹那间面红耳赤,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啪”的一声,方公子拍案而起,伸手指着许木,怒火冲天:
“姓许的,你什么意思?”
许木依旧好整以暇的品茶,随口答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酸!”
“哈哈哈……”
又有爆笑声响起。
有一两个和方公子同来的,这一次总算是稍微收敛了一点,死死憋着:
“库库库……”
“姓许的,有本事……”
方本子正想放两句狠话给自己找找场子,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荷香突然涌入众人鼻腔。
众人吸吸鼻子,正准备寻这荷香的出处,却听二楼响起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
“诸位公子好……”
众人目光齐齐被这道声音吸引,纷纷转头看向二楼楼梯。
只见,一道曼妙的人影正从二楼楼梯走下来。
许木只觉眼前一亮,入眼是一张干净、明亮的脸庞。
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标准的美人。
淡淡的妆容配合着一条流苏粉荷裙,一种恬静感扑面而来。
她的眉心画着一朵小小的粉荷,不但没有丝毫妩媚,反而更显圣洁。
“玉荷见过诸位公子。”
众人出神的功夫,玉荷姑娘已经从楼梯走下来,大大方方的站在众人面前那舞台上。
侍女端上一杯酒,玉荷姑娘端起酒杯,笑意盈盈:
“玉荷初见各位公子,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公子见谅。
玉荷在这里先敬诸位公子一杯酒,再为诸位公子舞一曲赔罪。”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
在场几个大老爷们齐声叫好,就连刚才怒气冲冲的方公子,此刻也坐回自己的位置,等着观舞。
许木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余光落在胡全脸上,见这家伙正双眼放光,扫视着玉荷姑娘曼妙的身姿。
玉荷姑娘身穿的流苏粉荷裙,长裙以水青为底色。
腰身上方只是水清色,绣着一条条溪水流动时的波纹。
双臂各垂着粉色小珠穿成的流苏,在烛火的映衬下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碎光。
这些碎光刚好反射在她洁白如玉的脸颊,让她整个人更显圣洁,如同下凡的荷花仙子。
长裙腰腹绣着几朵巴掌大小的粉白色荷花,让她的纤腰更显盈盈一握。
长裙下摆,则绣着大片大片的碧绿色的荷叶。
随着丝竹声响起,玉荷姑娘摆动双臂,流苏相互碰撞,发出轻脆的声音。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观舞的几人就已经看的入迷,一个个仿佛被勾了魂一样。
一双双眼珠子恨不得粘在玉荷姑娘身上。
她的舞不同于茶香的炽烈,狂热,而是给人一种活泼好动的感觉。
神色举止之间,显露出一种小女儿特有的古灵精怪。
莲步轻移时,带着一种稍显稚嫩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妩媚。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在溪水边等待着和自己的小情人私会。
期盼中,带着一点儿紧张,羞怯。
裙裾飞扬旋转之际,原本绣在裙上的荷花,似一下子活了过来。
上身微微抖动,裙中水波随着玉荷姑娘的惊人曲线开始流动。
大片大片的荷叶漂浮在清水中,朵朵荷花点缀其间。
在场几人全都看得如痴如醉,他们仿佛不是在看玉荷跳舞。
而是正站在溪水旁边,欣赏着荷花盛放的美景。
舞毕。
所有人都沉浸在“溪水畔”的荷花美景中,无法自拔。
最后还是胡全率先回过神来,拍手叫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使劲拍手鼓掌,同时口中大叫着:
“好,跳得好!”
“好好好,跳的太好了……”
“能得诸位公子的喜欢,是玉荷的福气。”
玉荷姑娘此时双颊微红,在舞台上朝着众人盈盈一拜。
随即,告了声罪,去二楼换衣服。
这个空档,身边侍女再次在穿梭在几人之间,将茶水、点心撤下。
一盘盘的美酒佳肴被端了上来,众人心里都明白。
玉荷姑娘马上就要下来,挑选今日的入幕之宾了。
因此,心底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儿,一定要获得这个名额。
方公子斜睨了许木一眼,轻笑着开口:
“听闻许公子一向颇有才情,不如对玉荷姑娘的荷舞点评一番?”
许木没有搭理方公子,而是转头问胖子:
“你知道这家伙吗?”
胡全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
“知道,镇上富户方向荣的儿子,
在月灵城一个私塾识过几个字,就自诩为月灵城小方公子,一双眼睛长到了头顶上。”
“哦,原来是家里边挖了口深井啊!”
许木自言自语的点头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什么深井?”
他身边坐着的那位田公子满脸的迷茫加好奇。
“田公子可曾听说过“坐井观天”这四个字?”
许木笑着端起酒杯朝田公子碰了一个。
“哦……哈哈哈,本公子明白了,确实是井太深了,不好爬出来。”
在场几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方公子一张脸又红又黑,又青又紫,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胸膛一起一伏,剧烈的喘着气,满腔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
“不用喘,你又不是人家玉荷姑娘,排骨似的有什么看头?”
胡全瞥了方公子一眼,顺势又补了一刀。
“你……”
方公子感觉自己头顶都快喷出火来了。
他伸手指着胡全,正想开口怒骂两句,却听许木又开口了:
“既然月灵城的小方公子,想要我对玉荷姑娘的荷舞点评一番,那我就说两句。”
许木适时开口,成功把方公子即将喷发的怒火再次压回胸膛。
当然,对于“月灵城小方公子”这几个字,许木咬的很重。
“相信在刚才的荷舞中,大家管中窥豹,对于玉荷姑娘的性情也能了解一二。
若是个贪恋银钱的世俗女子,是万万跳不出如此清灵活泼的舞蹈。
是以,对于玉荷姑娘的性情,我只有一句话: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两句落下,在场几位公子顿时一个个低头品鉴。
就连处于爆炸边缘的方公子,都开始细细品读。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许木再次开口:
“至于这一曲荷舞,我也只有一句话: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观。”
PS:今天小区解封了,小白感觉终于能做回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