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缘由】

第38章

原本慕舒染以为, 七峰的拜师大典结束之后，自己应该能够轻松一些，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七峰竟然来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大长老。

在云霄剑派，大长老十分威严, 属于掌门的话事人，如果掌门有事不在, 那整个云霄剑派就是大长老说了算。

按理说，像大长老这样的人, 应该是很忙的, 就算慕舒染的山头出现了一只九尾狐狸, 也不应该会由大长老亲自过来, 就算真有什么不得不传达的消息, 也应当是让长老帮忙转达。

像他这样亲自来寒舒园，还真的让慕舒染有些受宠若惊。

与此同时, 慕舒染更多的还是疑惑, 他有些小心地看了大长老一眼：“不知大长老此次前来，有什么事情？”

大长老撸了撸自己的胡子：“我没事就不能来吗？”

不过大长老本身并没有什么问责的意思，也就是皮一下，很快就说明了来意：“老七被老四拉去帮忙了，我便来问问你们, 在狄楚扬离开七峰之前, 是不是跟剑派外面的人有什么联系？”

慕舒染被大长老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关于这个, 我还真不知道，若说狄楚扬身上比较奇怪的点, 大概就是他的丹药用得很快, 至少比唐珩快得多, 关于狄楚扬其他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不多，狄楚扬还在七峰的时候，唐珩关系跟他更近一些，大长老要不要找唐珩问一问？”

不过，他觉得就算问了，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经过他这段时间跟唐珩的接触，唐珩在某些方面没那么敏感，但他对于云霄剑派跟七峰还是挺忠心的，若是他当真发现狄楚扬曾经做过什么不利于云霄剑派的事情，他不太可能无动于衷。

虽然大长老只是说狄楚扬跟“外面的人有联系”，但要知道，让大长老亲自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上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慕舒染喝了口茶水冷静了一下：“不过，狄楚扬竟然还做过这种事情吗？还真是想象不到。”

原本他还以为狄楚扬只是有些贪小便宜罢了，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些蝇营狗苟。

大长老也跟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要说起来，这还是因为他被七峰驱逐出去之后引发出来的。”

慕舒染“啊”了一声：“怎么说？”

原来，狄楚扬离开七峰之后，哪怕他实力再怎么强，也没强到能够成为一方长老的地步，因此待遇也从九大峰亲传弟子降到了普通的内门弟子，这么一来，他本身对于外面的某个势力的吸引力一下子降了下来。

普通内门弟子跟亲传弟子能够接触到的事情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是慕舒染这样曾经闭门不出只知道修炼的弟子，他所知道宗门内相关的事情也比普通内门弟子多得多。

狄楚扬原先用慕舒染的丹药以及外面势力给的灵石自己收养了一个小班底，似乎是打算将来脱离七峰自己做长老，但这么一来，慕舒染的丹药拿不到了，外快也赚不到了，小弟也一哄而散，甚至可以说是躲着他走了，多年的筹谋全部打了水漂，十分不得志。

后来有仇长老的人找上门来，让他做仇长老的弟子充门面，他便想借着这位仇长老做跳板，将之前的筹谋再次捡起来，但没想到这一回他太心急了，仇长老的山头跟七峰又不一样，他那个山头没七峰那么大，弟子却比七峰多得多，人多眼杂，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就被仇长老的人发现了。

慕舒染更疑惑了：“他所做的这些，就是为了自己做长老？”

大长老点了点头：“现在的说辞是这样的，但老四的人还在审，后头有没有转变，还不得而知，我本来也是想来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他外面联系的是什么人。”

但看来你们都被蒙在鼓里。

大长老叹了口气，决定等到回去之后就跟掌门提议，让各个山头广受弟子，就算不收亲传弟子，好歹用记名弟子把自己家山头填满。

人多眼睛就多，至少不会再发生七峰这样的事情。

而慕舒染还是不理解：“难道狄楚扬不搞这些，安安分分修炼个几百年，做不到长老的位置吗？就算成不了九大峰长老，但剑派对于普通长老席位的要求并不高吧？”

云霄剑派的长老分为四个档次。

最为厉害的是供奉长老，都是属于被藏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老祖宗，每一个都是比掌门还要厉害的存在，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洞府，甚至就连慕舒染都不知道剑派有几个供奉长老，但无疑他们都是实力高强修为高深的存在，之前虞寒的身份八成就是被这些人掀开的。

其次就是九大长老，大长老是掌门的话事人，帮着一块儿处理宗门事务，二长老跟三长老管理庶务堂，二长老主内，负责给弟子们分发任务，以及给各大山头的长老弟子发月奉，三长老主外，跟其他势力做交易，比如跟药王谷或是丹门采购丹药，或是跟万妖林买灵酿，弟子们若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手，也是经过三长老手下弟子的手。

四长老管理刑堂，刑堂弟子的主要任务是将剑派的派规履行到位，并且负责云霄剑派各个主要方位的巡逻，五长老则是负责管理整个云霄剑派的玉碟，比如之前狄楚扬被七峰驱逐出去之后，七长老就要去跟五长老打个招呼。

至于九大峰的其他四位长老，就基本上属于吉祥物了，属于有事才会让他们处理，比如说有其他宗门的人来了需要接待，或是有人来找茬了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都是这四位长老的事情。

之前裴秩带着几位妖修前来云霄剑派，见过大长老之后便是六长老接待的，只不过后来听说七峰有一位妖修之后又来了七峰就是了。

九大长老的后面几位长老没别的要求，实力要强形象要好。

至于九大长老之后的内门长老，要求就没那么高的，只要修为达到出窍期都可以成为长老，然后就可以开自己的山头了，云霄剑派也不吝啬这么一点地，毕竟剑派的山头还多得很。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到了出窍期都会选择成为长老的，剑派之中自然不会少那些一心向剑的人，与其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灵石去开山门，不如继续赖在师尊的山头专心修炼，还有师弟师妹可以使唤，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岂不快哉。

这种情况，只要他们不将自己后面的弟子们使唤得太过分，一般师尊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反正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还能激励后来的弟子们，对师尊们来说也算是利大于弊了。

至于最后的外门长老，则是修炼无望恐怕一生都无法突破金丹期的弟子们，他们永远都无法进入内门，但修炼时间长，对于修炼也算是有些心得，便让他们成为外门长老，给新入门的弟子讲学，顺便管理外门弟子。

抛却外门长老不谈，狄楚扬最有可能成为的就是内门长老，但成为内门长老的唯一途径，就是晋升到出窍期，这是硬性条件，不可能改变的。

关于这一点，大长老也不太理解，只能胡乱猜测着：“可能，他想要快一点成为长老？”

慕舒染：“……他做这些并不能让他快一点成为长老，他若真想迅速成为长老，那最好的法子是转投他门。”

云霄剑派的硬性条件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转变，所以想要尽快成为长老，那就只能找其他金丹期就够格成为内门长老的宗门了。

大长老：“……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如果真要这么搞，直接离开剑派不就行了，还要弄这一出？”

说着，大长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算了，应该有什么别的内情，等老四那边的结果出来再说。”

“对了，听老四说，妖皇弄来了个傀儡，这是真的吗？”

慕舒染没打算瞒着，直接点了点头：“嗯，傀儡已经给师尊了，不过师尊被四长老拉走了，这段时间挺忙的，好像还没把傀儡拿出来认主。”

他还记得当初虞寒将傀儡的本体小木人交给七长老的时候，对方那副纠结的神情。

后来七长老还被四长老嫌弃：“矫情兮兮的，给你就收着，反正从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他的长辈，收他一个傀儡怎么了？”

七长老嫌弃地撇了撇嘴：“可是收了这个傀儡也就意味着我这个长辈的身份做实了，我一点都不想做他的长老，那狐狸都多老了，年纪比我还大，这让我做他长辈，这合适吗？”

虞寒听到之后，险些跟七长老又打一架。

大长老跟慕舒染谈完，叹息了一声便打算离开了：“没想到我剑派之中还有狄楚扬这般弟子，这一次非得让老四好好审问一番。”

虞寒听到这话，不由地挑了挑眉。

之前他一直都不曾说话，虽然大长老跟慕舒染说的只是狄楚扬的事，但毕竟是云霄剑派内部的事务，他作为外人，也不便多说，但如今听大长老这般感慨，他终究没忍住：“云霄剑派之中，像这样阳奉阴违的人应当是挺多的，至少我之前在外的时候，经常听到剑派弟子说起类似的话题，也有不少人称想去其他修剑的宗门看看。”

“只不过其他人大多说的是几个修剑的门派之间的比较，比如北面的澜剑峰，东边的玄寂宗等等，倒是鲜少有人为了一个长老的头衔往下级宗门走的。”

大长老沉思了一会儿：“不错，若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那就算是要离开宗门，那也应该是前往更加厉害的宗门，最不济也该是平级的宗门，宗门跟宗门之间的眼界是不一样的，从下级宗门之中出来的弟子，就算再怎么念旧，也是想要往上爬的，往下级宗门走，基本上就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未来的修炼之路。”

“这狄楚扬身上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