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座山雕啊!”陈中原恍然大悟道,“它专门吃尸体的,那鸟可真大,它要扑棱起来,这瓦片可不被扇下去。”心有余悸地说道,“真是谢天谢地了。”
座山雕?洪连朔闻言微微勾起唇角莞尔一笑。
“这座山雕就没离开过,原先一直在乱葬岗。自从燕都城被围困以来,这城内时不时的都能看见。”陈中原心情沉重地说道。
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城内每天都在死人,这尸体无法及时安葬,就这么放着,可不吸引着座山雕。
“娘亲,蒸饼。”洪望岳趴在洪连朔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
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大家伙听的分明。
“看俺,咱们先分蒸饼,都饿了吧!”陈中原特意从中间拿了两块蒸饼递给了洪望岳道,“给小公子。”
“先给娘亲,给娘亲。”洪望岳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陈中原说道,“娘亲累!”
陈中原笑呵呵地点头道,“好先给娘亲。”将蒸饼递给了洪连朔道,“洪娘子好福气啊!儿子知道心疼人。”
“现在不错,等我老了,希望也这么好!”洪连朔将手里的蒸饼分给了儿子,“吃吧!”
陈中原闻言摇头失笑道,“一定会的。”
“娘亲,还热呢!”洪望岳圆溜溜地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她说道。
“是啊!趁热赶紧吃。”洪连朔含笑的眉眼温柔至极地看着他说道。
“软和的。”洪望岳吃了一口咽下去才道,“和馒头一样好吃。”
“真是个傻瓜。”洪连朔心疼地看着他说道,普通的蒸饼,珍视的仿佛宝贝似的,不舍得吃,“快吃呀!”
洪望岳眼巴巴地看了看手中的蒸饼,又仰起头看着她说道,“吃完就没了。”
洪连朔抱了抱他目光温柔地说道,“我保证吃了还有,以后想吃什么?娘亲给你做什么?”
“真的吗?”洪望岳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嗯!”洪连朔重重地点头道,催促道,“快吃!”
一人分到两张饼,饼薄,卷起来跟半个馒头似的。
根本就吃不饱,不过对于长期处于饥饿的人来说,还好!现在这种情况,有总比没有强。
吃完了蒸饼,洪连朔又喂了儿子些水,送进了暗室里。
“娘亲可不可以不进去?”洪望岳看着黑洞洞地暗室说道。
“为什么不想进去,怕黑吗?”洪连朔蹲下来与他平视道。
“不是!”洪望岳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微微摇头道,“姐姐们拉着俺的手,不怕!”
“那为什么?”洪连朔眉头轻挑了一下问道,起身走进了暗室,瞬间明白了,跟蒸笼似的,这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儿子,再坚持一下,这里安全,在外面碰见胡兵,你要怎么办?”洪连朔又蹲下来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小小男子汉,岂能被这打败了,再坚持,坚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俺进去。”洪望岳扑到她身上小声地又道,“娘亲快点儿回来。”..
“嗯!”洪连朔轻抚着他的后背道,看向走过来的崔命和温燕妮道,“麻烦你们了。”
“您别这么客气!”崔命闻言立马说道,“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小公子的。”
洪连朔将自己的水囊递给了儿子道,“里面热,多喝些水。”
“娘亲,那您怎么办?”洪望岳大眼睛写满了担心看着她问道。
“我出去有多少水井,还愁水喝吗?”洪连朔闻言一愣,随即温柔地笑道。
“好了,别担心我了,快进去。”洪连朔伸手要拍向他的脑袋,看着那鸡窝似的头发,向下拍着肩头。
洪连朔目送他们进去,关上了暗室的门,回头就看见陈中原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咱们去哪儿?”洪连朔走过去看着他们说道,“我想去医馆看看,能否弄些药来。”
“俺也是这么想的,有些人受伤了,找找有没有治疗外伤的药。”陈中原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点头道。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洪连朔关切地问道,眼底写满了担心,“当时可是被胡兵用鞭子抽的。”
“没事,俺皮糙肉厚的。”陈中原傻乎乎地笑道,“已经结痂了。”
“是啊!俺们陈校尉不怕的。”四喜拍着陈中原肚皮说道。
“嘶……”陈中原吃痛的直接挨了半截,龇牙咧嘴的。
“俺没用劲儿啊!”四喜哭丧着脸说道,担心地看着陈中原,“陈校尉。”
“是你碰着他的伤了。”洪连朔闻言指指陈中原的鞭伤说道。
“那赶紧走走走,去药铺看看。”四喜闻言赶紧说道。
陈中原他们去药铺,高征虏他们带着人去侦查一下外城有没有被看押兄弟和百姓,侦查一下夷狄布防,看看从哪个城门出城合适。
陈中原带路他们去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药铺。
“为什么来这儿啊!这药品齐全吗?”四喜看着破败到底房间道。
“大药铺人家重兵把守,你想得到,夷狄也想得到。”陈中原小声地说道,“别把人家当傻子,这被打伤的不知道有多少,逃出去总要治的吧!”
“那这里有药?”四喜有些怀疑地说道,就是普通的民宅。
“有,郎中是个铃医,治些头疼脑热的小病症,多是街坊四邻,给不起什么药钱,多是给俩鸡蛋,一把青菜。”陈中原吱呀一声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俺刚进军营时,经常受伤,大的药铺、医馆没钱,去不了。都来这儿抓点儿药随便吃吃。”
“这能行吗?”四喜跟在他身后小声地嘀咕道。
“反正俺没死,应该不差吧!”陈中原穿过院子说道。
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吓得陈中原他们一哆嗦,回头一看,原来那门寿终正寝了,彻底的倒在了地上。
“吓死人了。”四喜拍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道。
陈中原也偷偷长出一口气,精神高度紧绷,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留下两个人注意警戒外面,其他人进了屋子,被翻的一片狼藉,药材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