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路上为了一把麦麸,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也不是没见过。”
“趁火打劫心安理得!”洪连朔面色铁青地看着韩擒虎道,“明明不公平,却硬要粉饰成买卖自由,公平的很!”言辞犀利地说道,“如果朝廷赈灾,还有农民会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地主吗?没有了土地的农民,为了生存只能给地主当佃农,收上来的粮食,要交五成,甚至九成的租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一个县这样,一个郡这样,全天下都这样。”洪连朔乌黑的童仁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说会怎么样?”
“土地兼并,农民活不下去,最后是揭竿而起。”韩擒虎惊恐地看着她说道。
“用最暴烈的手段,撕碎这些趴在农民身上吸血的达官贵人。”洪连朔狠厉地目光看着他们杀气腾腾地说道。
,翻开史书比比皆是。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洪连朔深沉的目光看着韩擒虎说道,“不已天下为己任,不已造福天下苍生为最高的追求。为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谋私利,满足自己的私欲,迟早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厉声道,“这天下不是只有士族那一少部分人,更多的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
“简单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洪连朔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不想被士族绑架!”直白地说道,“不想脱离百姓,维护士族少数人的利益。”
“可现在没有士族的拥立。”韩擒虎无比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南边大大小小的皇帝都是这种模式,结果呢?”洪连朔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有几个是为了这天下百姓的!士族与皇帝为了各自的利益反而斗的你你死我活的,有一天安生日子吗?”
“呃”韩擒虎被堵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道,“也不是所有的士族都是像你说的那样坏!”
“我知道啊!我没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些是可以争取的力量!”洪连朔眉峰轻挑一下看着他说道,“但是这些人得守咱的规矩。”
“你们在说什么?俺怎么听不懂?”陈中原挠着头目光在洪连朔和韩擒虎两人身上转了转道。
“再说!农民手里的地,被地主士族以各种方式趁火打劫,使得你们变成无地的农民。只能给子子孙孙的给地主当牛做马,被奴役!”洪连朔闻言视线落在兵卒们身上道。
“啊!”他们一个个张着大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洪连朔。
“仔细想想?”洪连朔澄澈的双眸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们说道,“卖地的前前后后。”漆黑如墨的双眸没有任何的光彩,低沉的嗓音乍起,“这些地主老财他们吸干了无地农民的最后一滴血,然后再对农民施以小恩小惠,使自己自满的伪善的心灵感到快慰,并在世人前面摆出一副农民恩人的姿态,就好像这对农民有什么好处似的。”
“俺有个疑问?俺家是因为长辈生病了,没钱看病才卖地的。”
“李双柱那价格呢?”洪连朔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您记得俺的名字。”李双柱激动地看着洪连朔说道。
“当然。”洪连朔指指自己胸前的木牌道。
“可是离的这么远,俺看不见您胸前的木牌。”李双柱特别实诚地说道。
“双柱,这还用说肯定记住你的名字了呗!”有人嗷了一嗓子道。
李双柱挠着头嘿嘿一笑,让人看着傻乎乎的。
“别傻笑了,你家卖地的价格便宜吗?”陈中原大环眼看着这傻小子催促道。
“价格肯定低了,急等着用钱。”李双柱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道。
“咱也治过瘟疫,你觉得这瘟疫和你家长辈生病相比,谁难治?”洪连朔眸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双柱说道。
“这还用说吗?肯定瘟疫难治了。”李双柱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咱瘟疫用药都是什么?”洪连朔眉眼直视着他道。
“啊!”李双柱闻言闭了闭眼道,“这么说俺被骗了。”
“这我不敢说,也许用药名贵呢!”洪连朔微微摇头道。
“俺见过药方,问过伙计都是普通的药材。”李双柱咬牙切齿愤恨地说道,“地主俺认识就是镇子上的,对俺知知甚详,这是趁火打劫!亏俺当时还千恩万谢的。”
“双柱这还有原因。俺见过本村的,地主看中人家的上等良田,仗着自家亲戚是父母官,那是直接抢,逼的人家家破人亡。”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直接开启了批斗大会,那苦水倒的,五花八门操作真是什么都有,听得让人瞠目结舌的。
“所以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直接摊开来,发现这操作都差不离儿。”洪连朔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以前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那个”有人站了起来道,“俺想问个事?”
“石磊问吧!”洪连朔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石磊挠挠头道,“这咋说的?俺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磕磕巴巴地说道,“洪娘子,闹灾荒时,俺当时借了地主一袋高粱,来年俺也没换上,求了主家好久。人家最后通融,让俺第一天还一粒,第二天还两粒,第三天四粒最后俺把家里的十亩地赔给了他了。”
洪连朔啪的一下拍着自己的额头,“别说你还不了,就是把这天下的高粱都算上也还不了。那是一个天数字,估计几百年打下来的粮食都还不完。”
“啊”石磊惊得嘴巴张大的能塞下颗鸡蛋,抓耳挠腮地看着她说道,“俺想不明白?”
“算账会吗?”洪连朔眉峰陡然跳了下看着他说道,她本来想问数学、算学的,后来改口。
“算账谁不会呀?”石磊傻笑着说道,“俺会!不就是买卖东西。”
“你们呢?”洪连朔目光扫过将士们问道。
“俺也会!这进城卖菜不会算账,还不让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