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曹怀民连说了三个好字,“这下子红砖又要多烧些了。”
“保卫咱的家园烧多少都不为过。”洪连朔圆熘熘的大眼睛看着他笑道。
这城墙和马面也就能阻挡冷兵器,真到了工业时代,这飞机打炮就能给你轰平了。
然而现在确实非常先进的,粮草充足,还真不怕他们围城。
“这样咱们就能守住咱们的家了吗?”曹远山高兴地搓着手道,“看起来不难吗?”
“傻瓜!”曹怀民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了爆栗子,“守城还需要许多的工具,可不是简单的只有弓箭。需要布置强弩甚至床弩,城墙内有高台,架设抛石机和大型床弩,城墙下有养马墙,护城河、拒马桩等设施,城门应当小而多,方便守军出城支援,城门内外应当有瓮城遮护。更讲究的城池会有小型的临时堡垒设置在外围,如果城池临河,还要设置夹河甬道,甚至是临河的堡垒来保护渡口。”
洪连朔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攻城是一个极其复杂而残酷的过程,守城方以肉搏兵在羊马墙内,而非城墙内列阵,随时准备出击。各个城门打开而非关闭,城内的预备队在瓮城内集结,随时准备出城援助背城而战的袍泽。攻城方会在城外堆设土山,来取得视野和射程的优势,在上面架设抛射器械会对城池进行无差别轰击,主要目标是城墙的墙体和城楼,以期削弱守军火力,掩护攻城。当然也不排除为了总体上削弱守军的力量,会向城内无差别的投掷纵火物和染上瘟疫的死人。”
“瘟疫?”曹远山童孔骤缩,脸色微变道,即使瘟疫被洪娘子治好了,这城内的恐怖惨烈的景象,真是想忘记都难!
“他们那么坏吗?把得了瘟疫的人用投石机扔进城内。”曹远山不敢置信地说道。
“为了攻下城池,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都干得出来。”洪连朔黛眉下浓的化不开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恶有恶报!”洪望岳瞪着黑熘熘的大眼睛凶巴巴奶声奶气地说道。
“不可妄造杀孽,终会遭天谴的。”洪连朔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妄造杀孽?”曹远山抓抓自己的耳朵道,“这具体的指什么呀?”
“两军对垒各为其主,使出什么手段都不过分。毕竟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自然是敌人死,咱们活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洪连朔眸光凛冽看着他们说道,“可要是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那就不可饶恕了。”
“明白了。”曹远山点了点头道,话锋一转道,“洪娘子给我们讲讲攻城、守城。”
“今儿不行了。”洪连朔透过草帘子看看窗外的天色道,“等我把城墙沙盘模型还有攻守双方的小人做出来,咱们讲起来更加的直观。”
“沙盘模型?”曹怀民闻言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怎么了?”洪连朔黑眸凝视着他问道。
“山川地貌这些沙盘我做不出来,城墙我应该可以。”曹怀民笑着指指自己道,“我来。”
“好啊!”洪连朔欣然应允道。
“我们可以帮忙吗?”曹远山眼眸冒着绿光看着自家爷爷说道。
“行!”曹怀民笑着应道。
“那就等做好了,咱们一起来详细的讲解攻防战。”洪连朔摩挲着下巴看着曹怀民道,“这个模型可以做大点儿,有这间房舍就可以了,而且能拆卸的,这样存放方便。”
曹怀民闻言摇头失笑道,“这样的话得需要木匠来帮忙了。我本来想做着让孩子们能看清就行了。”笑了笑又道,“您这样恐怕要用来讲解战局了。”
“对呀!一次做好了,咱们物尽其用。也要让韩将军他们知道为什么要修筑马面,羊马墙充分发挥城墙,纵深火力优势。”洪连朔乌黑的童仁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可以听吗?”曹远山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远山,别胡闹。”曹怀民沉下脸来看着他不悦地说道,“涉及军事机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孙儿知道错了,是小子无状了。”曹远山微微躬身拱手道。
“哎哎!”洪连朔见状笑了笑道,“咱们事后聊如何?”
“您不怕泄密啊!怎么什么都教啊!”曹怀民面色难看地看着她小声地提醒道。
“不怕!自己人。”洪连朔熠熠生辉地双眸看着他们道,“咱不稀罕耍阴谋诡计,咱用阳谋!我还真不怕他们学去了,因为他们学不会。”
“怎么可能?”曹怀民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喽!”洪连朔澹定从容地看着他们说道,“好了,我该走了。”说着起身将儿子放了下来,揉着他的脑袋道,“乖乖的,这三天我有事,不能过来了,可别嚷嚷着闹啊!”
“不会,俺乖着呢!”洪望岳乖巧地点头道,“娘亲为啥不能来。”
“因为骁骑营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走不开。”洪连朔微微弯腰与他平视道。
“哦!那娘亲您忙吧!”洪望岳懂事地说道。
“洪娘子放心,我们会照看小公子的。”曹远山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在兵营里安全的很。”
“我会看着他们不让他们玩儿危险的东西。”曹怀民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郑重地说道。
“那我走了。”洪连朔直起身子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忙吧!不用送我了。”起身离开。
曹怀民和孩子们站在门口目送洪连朔离开,才去伙房排队打饭。
迎着初升的太阳洪连朔骑马回了骁骑营。
花似锦迎了上去,“回来了,给他们说了?”
“说了!”洪连朔牵着马边走边说道。
“他们什么反映?”花似锦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起先是愤怒,当然不是生姐妹的气,希望打掉,知道情况后,只能生下来了。”洪连朔抿了抿唇看着她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