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绣吃完早饭,趁周成还没出门,就召来丁伯跟柱子回话。
他们躬身行了一礼后,丁伯老实的说:“怕大雪封山,我们行程走的比较快。镖局到临县时,就立马分了四人送我们去沧河县。有一个是经常来回沧河县,也是他经常帮咱们府里送信的,所以熟门熟路。”
顿了下,又说:“镖师领着我们到西山村口的时候,就有村民上前来问我们是不是又来给老周家送信的?然后村民撒腿就跑,还边叫嚷着老周头。”
丁伯当然还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等他入村后也知道了老周头是周大人的爹了。
周成点点头,“嗯,你继续说。”
“我们在半道上就遇见了,匆匆过来的周老太爷和周老太太。他们把我们接到家后,得知是夫人让我送年礼回来,他们喜出望外的看着两车的年礼。一路跟随的村民们也纷纷朝着老太爷他们说着好话,还有闻风而来的周大爷周二爷一家子。”
“他们有说什么吗?”裴绣忍不住问道。
“大家都夸着大人有出息了,也没忘了父母,还送了这么多年礼回来。老爷子跟老太太看样子也非常满意,笑得合不拢嘴,一直跟村民们说你们的好话。大家热情高涨的围着板车,在一旁看着周大爷周二爷帮我们卸货,赶都赶不走。”
“村民们走后,他们有跟你们说什么吗?”裴绣可不信老太太她们没点要求,请求啥的。
丁伯夷犹了一下说:“老太太让大人给周大爷家的周健少爷,还有周二爷家的两位少爷都给安排个活干。说周康少爷守城门挺好的,轻松又有月钱拿,比种地强多了,让大人帮忙把其他人也安排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之间总要相互帮衬。还有......”
不等裴绣问,周成就皱着眉头,老太太这是以为他当了多大的官?手可以伸那么长,还能安排到沧河县的活?
向来都是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他人都没办法回去,沧河县又换了个新县令,他都不知道是谁。要是还是原来的县令,说不定还有点可能。老太太高看他了。
他开口问道:“老太太还说了啥?”
柱子在一旁听丁伯又吞吞吐吐的样子,急的不行,抢着开口说:“老太太让夫人给大归的周雨姑娘安排个好亲事,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大人这个三叔在,您给安排的亲事肯定错不了。她让您务必要疼惜周雨姑娘,她是个可怜的。还让夫人,不要大手大脚的买这买那,不如直接给她银子来的实在......”
丁伯捅了捅柱子,柱子也觉得好像有点挑拨的嫌疑,立马闭嘴了。
裴绣也知道老太太节俭惯了,人前肯定觉得他们给她长脸了,风光得意,人后就觉得太浪费钱了,买一堆东西送回去,不如给钱来的实在。
这也是现代婆婆的通病,她也不是很在意,给钱别人又看不到。说不定还会觉得周成不孝顺,飞黄腾达了,居然也没有好好孝敬老家的父母。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为了有清净的日子过,她不介意损失一点钱财。
以后不止过年,端午中秋他们都得派人送一趟节礼,以表他们的孝心。
父母年老受不了舟车劳顿,不能来城里享福,但是他们夫妻俩也没忘了孝敬。
“没事,我知道老太太的为人,不止是老人家,庄户人家也都节俭惯,咱们以前不也都是这样的?不碍事的。送去的都是日常能用到的消耗品,在农村走礼也有面子。她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裴绣见周成想说点什么,先对他开口了。
她也能理解的,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成见她都这么说了,也没
多说什么,只是又对丁伯他们问道:“你们怎么回应的,他们有没有向你们打听府里的事?”
“我们就说会向大人转达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也问过府里的事情,问老爷每月有多少俸禄,府里有多少下人什么的。小人一概按夫人交待的说。”丁伯边说边看了眼裴绣与周成。
周成也一头雾水的看向她,“你交待啥了?”
“不是按之前的家书内容交待的吗?就说东安城寸土寸金,咱们没房没地,只能租房子住。还因为与官宦人家来往需要,买了五个下人与管家。俸禄只说不知,没啥问题吧?我也是怕露馅,所以才交待了下。”她解释了下,她那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周成也理解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之前的家书内容也是在他首肯下写的。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老家一切安好就行,你们下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当差了。”
“谢大人,夫人。”
“这下你也能心安了,老太太的要求就先不用管了,咱们没有这个人脉,也鞭长莫及。”老太太的几个要求,估计是被周大嫂周二嫂窜嗦的。
这事说过分也不过分,说简单吧,他们不在老家也没办法安排。
“嗯,我知道,家里就交由你看着了。我要去上衙了。”
裴绣就送到房门口就不想出去了,回到炕上还打算再眯一会儿。
结果刚躺下就想到了,自家也需要备一些年货,过年了总要张灯结彩。而且家里孩子多,白日玩的时候可能会喜欢吃点小零食。
等丁伯休息好,明天恢复当差后,再让他去采买一点年货。
她边想着边琢磨着也没几天就休年了,邱大人那边的年礼也得准备上吧。
这下子她也躺不住了,匆忙起身拿出之前王府赏赐东西的册子,跟她屋里的东西对照了下,发现都差不离。
王府赏赐的都是好东西,他们可以挑一些贵重的送人,体面又不浪费。
听周成的意思,每年年底王府也会给官员派送年礼。
她真心觉得赏赐比俸禄来钱快多了,靠他那点俸禄,都买不了几样贵重物品。
走礼都很困难,难怪那么多小官都要变卖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