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枫烟的神色十分凝重,好像这是江风第一次见到过虞枫烟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
江风疑惑的问道:“你……”
虞枫烟还没等江风说话,就打断道:“我知道,以你闲懒的性子肯定不会主动去争取,但是,若是有任命文书下来的话……”
江风也打断道:“若是真有任命文书的话,那也应该直接是圣旨下来,要知道,这个职位虽然并不是什么大官,但却是祭典之上,最靠近皇帝陛下的臣下,我若是不遵从的话,那岂不是抗旨不遵?”
虞枫烟摇摇头道:“不会有圣旨下来的。”
江风一愣,十分愕然的望着虞枫烟,虞枫烟的表情十分笃定,好像她说的话,就是事实。
这么重要的职位,肯定会有任命文书送到江家府邸的,江风预想着大概是在两三天后,但是现在虞枫烟却告诉自己,不可能会有诏书。
这怎能让江风不惊愕?
尤其是,虞枫烟不知道自己已经答应了皇帝的前提之下。
江风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慢条斯理的端起了茶盏,放在唇边轻轻吹起了热气,茗香四散。
“若是真有任命文书,你一定要拒绝。”
江风甚至没有看虞枫烟一眼,而是静静的吹走茶面的茶渍。
虞枫烟有些坐不住了,生气又着急的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江风抿了口茶,啧然道:“这茶太陈了,我不喜欢。”
虞枫烟皱起了眉头,直勾勾的盯着江风的脸看。
江风这才扫了眼虞枫烟的脸,唇边勾勒起一道轻盈的笑颜,“烟姨,为什么会提起这个?我为什么要拒绝?”
虞枫烟眉宇间皱着更深了。
“按理说你的性子,是不会想去争这一个职位的。”
“在你来之前我是不会,但是在你来之后,我就开始好奇,为什么你不想让我去做这个宣读诰文的……乩童?”
“是司祭郎中!”虞枫烟无奈的纠正道。
虞枫烟苦笑不已,“看来我来此,是多此一举了?”
江风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你来了,让我察觉到了一丝半缕的异样,为什么这个司祭郎中不能做?”
虞枫烟抿了抿唇,道:“我不能说。”
江风顿时大感意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还有你不能说的事儿?”
虞枫烟皱了皱眉,教训道:“你还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知天高地厚,便到处惹是生非,不谙世事。”
江风干巴巴的笑了笑,道:“烟姨,你不说为什么,我这个人又好奇得紧,你不如悄悄地告诉我,这样我也好有一个数。”
虞枫烟摇摇头道:“不能说,总之你听我一次,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江风叹了口气,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但是这司祭郎中,我也没办法拒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之所以我还跟你扯那么多,就是想问问你这司祭郎中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我也好早做准备。”
虞枫烟咬了咬牙,摇摇头道:“我不能说,但是既然我特地过来……”..
江风点点头道:“好了,不必说了,说多了我猜不到也还是猜不到。”
虞枫烟皱了皱眉,问道:“难道说,你已经接到了任命文书?”
江风摇摇头,道:“没有,但是我已经没法拒绝了。”
虞枫烟望着江风,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拒绝,就算你拒绝了,也有大把人为你开脱,司祭郎中这个职位,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即使是朝中大员,也盯着这个职位!只要你拒绝,不过就是背负一些白眼和讥讽罢了,你还在乎这些虚名吗?”
江风望着虞枫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虞枫烟将所有的话说完,他才叹了口气。
江风知道,虞枫烟能这么火急火燎的来到他西厢小院里,是为了他好,虞枫烟是真的把江风当成了自己的侄儿了。
也就只有家里人,才能让虞枫烟这般着急吧。
但是虞枫烟不知道的是,江风也很无奈,这件事,他答应了皇帝,就没办法食言,而且皇帝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给江风拒绝的选择。
这个时候,院子里进来了一个家仆,冲着楼阁喊:
“少爷,礼部来了人!请你快过去呢。”
江风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看,任命文书,来了。”
江风起身下楼,前往了前厅。
……
……
“江郎中,恭喜,贺喜呀!年纪轻轻,便少年有为,得陛下信任,礼部特命江郎中为此次春猎祭天大典的司祭郎中!礼部特命我来给江郎中送任命文书,咱们礼部尚书大人,宋大人亲自让我转告您,要好好对待此次大典,切莫辜负陛下的期望。”
在江百顺与虞枫烟的注视之下,江风先是接过了任命文书,这一举动,让虞枫烟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江风轻笑一下,道:“多谢大人了。”
“不敢不敢!江郎中客气了!江郎中乃是我礼部右司郎中,正五品下,不才是左司郎中,说来,江郎中还大我半级,日后就请江郎中多多关照!”
江风客气的笑了笑道:“都是同僚,说这话太客气了。”
江风和江百顺与这送文书的郎中客气了几句,江风便送他离开了。
江百顺眼看着江风送客出去,回头问道:“烟娘,你很不高兴?”
虞枫烟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事与愿违。”
“发生了什么事?”
虞枫烟摇摇头,道:“难说,难说,风儿会有自己的度量的,你也别问了,唉,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