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苍茫大地,惟余莽莽。
在这片冰天雪地的傍晚中,却见有一袭白影倏然飘过,若不仔细分辨的话,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然而,那抹白影在略作了停顿后,便朝着不远处的小村庄奔去了。
这是一个非常偏僻的乡下小渔村,满打满算,全村也就十来户人家。平日里,此地少有喧嚣,但时下却是个例外。
因为,今天乃是华夏的第一传统节日——除夕!
过年,还是比较特殊的。
这么说吧!
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于今天都会停下手里的活,聚在家里头等待着辞旧迎新。
自然而然,这小渔村也不例外。
虽然,他们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但也各自于大门前挂上了纸灯笼,以渲染着节日的气氛。
在诸多灯笼中,却是有一对非常漂亮的莲花盏,制作方面的格外传神,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啧啧,谁家的女儿如此心灵手巧,竟然有这样的手工造诣?
答案嘛,很快揭晓。
只听一位外来归家的老者捋须说道:“老聂家的闺女,不仅模样俊、心地好,手艺上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家里家外,针黹女红,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
说罢了,他又惋惜地感慨道:“过了这个年,这小妮子可就十八岁了,也不知,哪户人家的笨小子能抢到如此福分,娶到她这样的可人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藏在暗处的那道白影闻言立即一颤,貌似有些吃惊的样子。
细看下,不是齐小彤又是何人?
只见她苦笑着幽幽一叹,然后,就飘身潜入到了那处院落里。
据她探得到的消息,一个疑似洪涛的男子被这小村子的一户渔民给救下了。至于殷俊,目前依旧是音讯杳无,没有任何的可循迹象。
后经多方打听以及顺腾摸瓜,终于被她寻到了这处偏僻之隅。
除了以上的好消息外,还有一则令她不太高兴的八卦传闻。
说,救他的人是一对以赶海为生的父女。
父亲叫做聂西山,是本地里土生土长的老渔民;其女叫做聂青莲,却是十里八乡内出了名的水灵姑娘。
尤其是后者,其淳朴善良、勤恳持家,可谓是闻名遐迩。
在村里人看来,老聂的命还真是好,居然养出了这么一个无所挑剔的美丽姑娘。
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家当事人并不这么认为。
聂西山觉得,自己这命,已经算是垫底级的存在了。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运气之衰,堪为惨中之最。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能和自己的幼女相依为命、渡过余年。
如果说,能招到个力气大且能干活的养老女婿,那才算是真正的否极泰来。
对,就是这一句,让齐小彤感受到了潜在危机。
不过,她对自己个人资本还是很自信的。
论模样,自己绝算不是丑女一档;论本领,自己足以睥睨天下英豪;而论地位,自己更是堂堂的少保千金,以及大华国的时任总裁。
方方面面,自己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怎么可能输给这乡下女儿?
可见,在还没有验明事情的真伪之前,齐小彤就进行了一波歇斯底里般的思想斗争。
究竟那名被救的男子是不是洪涛,即刻之后,就见分晓。
怀着怦怦然的不安心情,齐小彤朝着前方靠了过去。
在停下身后,她便熟练地捅破了窗户纸,并朝着屋内展开凝望。
却见,屋里头共有三个人。
其中之一为中老人年男子,他的脸上满是沧桑,而此时的他,正一脸笑意地蹲在锅灶旁炖着烧鱼。
之二者,为一淳朴少女,其姿色端庄秀丽,气质上更似浑然天成,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块天赐凡间的璞玉一般,没有半点的违和感。
她现在,正一脸羞赧地包着饺子,然而其眼光,却是偷瞧着对面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气宇不凡,目若朗星,唯独气色上有些憔悴,看起来大病初愈的样子。
瞧他那五官,赫然就是消失已久正苦觅无果的洪涛。
啊……
他果然还活在世上!
谢天谢地谢佛主!
齐小彤不禁仰天一叹,感觉自己的心终于开始踏实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又有一股浓浓的酸意浮上心头:那女子在看他时的目光,既显温柔又带蜜意,里里外外,全都是不加掩饰的倾慕之意。
彼此同为女子,齐小彤自然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现在的洪涛,早已不是昔日的阿蒙,举手顿足间,都透露着一股超然气质。小姑娘家家的被他吸引,完全处在情理之中。
但是,看那老头子的面色,完全就是默许了这档子事,这样的话,就有些膈应人了。
你说你说,这置我于何地呢?
齐小彤不禁暗哼了一声,与此同时,眼睛里也迸发出了非常少见的犀利凶光。
正怒气难抑间,她忽感耳边响起了父亲的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处处都要做到以民为本……
唉……
随着这声轻叹,她又放松了紧握着的拳头。
这事,确实不关人家父女俩什么,关键,这还得看洪涛的是怎么想的。
他和自己有婚约在先,他要不要去做陈世美那样的人,完全处于一念之间。
面对诱惑,他究竟会如何选择呢?
这事,才是应该关注的核心。
既然这样,就让自己好好地看看他吧,看他能否坚持从一而终。
正放飞思绪,忽听那美人悠悠地说道:“洪涛哥哥,我给你做了一身上好布料的新棉袄,你现在要不要……试试看?啊……我的意思是说,这大过年的,你总不能穿得这么破破烂烂吧?”
洪涛依旧正襟危坐,连忙抱拳说道:“多谢青莲妹妹的好意,既如此,愚兄就受之不恭了。”
嗯?
又是洪涛哥哥,又是青莲妹妹,这卿卿我我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小彤银牙一咬,心里头才刚刚淡化的醋坛子,立即又被猛然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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