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人格侮辱

“张公公，不知你找本将来所为何事？”

一身戎装，风尘仆仆从沉阳赶来的陈武向张永问道。

“看看吧！”

张永将朱厚照的信递给陈武。

陈武大致浏览了一遍，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事儿不好办啊！”

“不好办也得办，都只是一群犯官而已，不用太顾及他们的死活。”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必死之身，陛下仁德宽厚，才留了他们一命，他们舍身为陛下做一点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张永十分平澹的道，他才不在乎那些犯官的死活，他只想快点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然后立功升职，回京城去。

“抓捕野人女真之事，本将自会安排。”

陈武轻声说道，张永都不在乎犯官的死活，他就更无所谓了！

他是武官，与文官天生就站在对立面。

“有劳陈将军了！”

文官集团及其家族亲卷被带往劳改营，这不来还好，一来差点活活吓死。

劳改营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比起乞丐都要不如。

要知道，这些人曾经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官，富商，豪门，平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不想到了这里会是如此的凄惨，简直惨不忍睹。

“焦大人”

文官集团中的一个犯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影。

华盖殿大学士焦芳。

哪怕与焦芳并不是一路人，其还是无比的感慨，因为此时的焦芳实在是太惨了，整个人瘦的跟包皮骨头似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们是”

焦芳艰难的挺起腰，疑惑的看向文官集团众人，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看错了！

文官集团大部分人竟然都来了这里？

文官集团完蛋了？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念头，随即将这可怕的念头压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可是文官集团，引导大明朝政近百年，呼风唤雨，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文官集团，怎么可能会被发配到这冷的要死鬼地方来。

越不愿意去想，他就越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以文官集团的自命清高，若不是被发配，又岂会屈尊降贵来到这里，还是一大批的来，文官集团的骨干几乎都在这里了！

“诸位大人，你们也是？”

焦芳试探性的问道。

“唉”

文官集团众人仰天长叹，皆是唏嘘不已，棋差一招，一步之差，终究是栽了！

认出焦芳的那名犯官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天无眼，生此无道暴君，致使我等沦落至此！”

都已经被发配到这大明公认的最可怕的地方，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以前不敢骂皇帝，那是有所顾忌，现在什么顾忌都没有了，可以肆无忌惮的骂了，毕竟他对皇帝也没多少敬畏可言。

“文官集团完了”

焦芳心神为之一震，他猜对了，这些文官集团出身的犯官就是被发配来的，文官集团真的完了，一念至此，他心中顿时无比的后悔。

他本来也算是皇帝一系，与刘瑾关系还不错，只是过于嚣张跋扈，帮助自己的儿子科举舞弊，以至于惹得皇帝震怒，直接把他扔到了辽东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每天不但要种地开荒，还要忍受来自张永的折磨玩弄。

如果当初他能够低调一点，不帮自己儿子舞弊，紧紧跟着皇帝的脚步，他这时候或许还在京城舒舒服服做着他的华盖殿大学士。

可惜，时间不会倒流，世间也没有后悔药，他即便后悔也晚了！

那名犯官的破口大骂，瞬间引起文官集团众人的强烈共鸣，对着空气疯狂输出，各种不符合他们身份的脏话连绵不绝，好像这样就能骂死朱厚照，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崇高地位。

“吵什么吵，都不想活了！”

嘈杂的咒骂声很快就引起了看管士兵的注意，几个小兵走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对着身边一个文官集团的犯官直接就是两鞭子抽过去。

“嗷”

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文官集团犯官什么时候受过这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好像要死了一样。

“大胆”

文官集团众人勃然大怒，他们可是清贵的官老爷，区区一个小兵怎敢如此粗暴无礼的对待他们。

哟嚯，胆子还挺大！

几个小兵微微有些诧异，在这劳改营里，敢跟他们叫板的人可不多啊！

眼神中闪过一丝趣味，可更多的还是残忍，跟着张永这个花样众多的死太监混久了，这些小兵心性难免有些暴虐，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不听话的犯官了！

焦芳也算劳改营的老人了，最是清楚这些小兵的秉性，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看守大人，他们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您手下留情！”

“新来的，难怪。”

为首的看管小兵看了一眼文官集团的众多犯官一眼，既然是新来的，那就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

啪啪啪

随手给了身边站着的几个犯官几鞭子，留下一句“好好教教他们这里的规矩，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然后，扬长而去。

“呼”

见几个看守小兵离去，焦芳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对文官集团众人提醒道：

“诸位大人，切记，在这里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这些负责看管的士兵，否则，你们在这里将会很难过。”

在这劳改营，他们这些犯官是最没地位的，只要不弄死，随便一个看守小兵都能随意玩弄他们的肉体，践踏他们的尊严。

就是把他们弄死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便安上一个种地累死的理由，再找个地方埋了，就算万事大吉了，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有所行，下必效之，主管劳改营的张永都不把他们的生命当回事，下面办事的人自然也会有样学样。

铁骨铮铮的宁王为何会懂得听话，懂得顺应皇命，就是因为这里与人间地狱没有分别，尊严，生命，地位，在这里通通都一文不值。

文官集团众人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用焦芳提醒，他们也看出来了，这里不是京城，不是江南，他们的高高在上，在这里连粪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