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宋昭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她的真容。
从此以后,韶华楼便无人敢点她,她只被允许见宋昭一人。
这样的结果元淑婉是满意的,她的目地本就是要他爱上他,对她情根深种。宋昭与别的男子不同,即使外界都知道她已经是他的人,但他待她向来端方有礼,确实是彬彬君子。
可这个世上有男人在美色前只甘心看着,而不想吃的吗?
她才不信。
元淑婉只是有足够的耐心,等他伪君子的面具掉落。
然而,随着日子的流逝,她等来的却是他的一颗真心。
宋昭是天之骄子,心性虽高傲,却从来不会给她任何难受。元淑婉在他面前不需要假意讨好,也不需要曲意奉承,宋昭待她,向来平等。
能做到平等对待一个女人,在世间众多世家子弟中,都是鲜有。
宋昭很了解一个女人,尤其是沦落风尘的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尊重。
即使听起来很可笑,但也这正是元淑婉对他改变看法的开始。
宋昭喜欢她,便不会在乎世人的看法,他会带她策马游遍皇城,她戴着面纱,越是惊惧怕别人发现,他便越是笑的开心,“夭夭,和我出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元淑婉只能强装淡定,“若是被别人看见公子当街与韶华楼的歌姬共骑一马,舆论必定沸腾,我只是不想令公子为难。”
宋昭却不以为意,微笑,“世人的眼光,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我真正在意,为难的是什么,其实你心里很明白。”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所以也从来不想逼迫她为难她,宋昭生来最讨厌强买强卖的事,如果有的选,他只是希望元淑婉能多笑笑。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至于其他的心意,宋昭认为,借着平日里的几句玩笑话宣之于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再多说什么,也不合适。
元淑婉何其玲珑剔透,当然明白他的意外之意,于是轻轻靠在了他的怀中,但即使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假意安慰。
宋昭叹气,“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做的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些。”
元淑婉没说话,话虽如此,她还是要投桃报李的。
夜间,他带她登上朱雀楼看满城烟花,元淑婉静静凝视着北冥国这热闹繁华的皇城,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是北冥的民不聊生。这里歌舞升平,可是她的国,她的家却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宋昭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笑着打趣,“你刚才许愿了吗?”
元淑婉怔神,“许愿?”
宋昭,“对,北冥国的传说,每当在元宵放烟花时,天上的神明就会从这里走过。所以人们都会选择在这时候许愿。”
元淑婉,“我没有许愿。”
宋昭一笑,“没关系,我帮你许了。”他说着,在元淑婉疑惑的神情下双手合十,一双漂亮温柔的俊眸泛着温暖的光彩,比夜空中的烟火更甚,“我希望夭夭你,至此余生,都能得偿所愿。”
又一声烟花声爆破,惊扰了元淑婉的心弦,她满眼震惊的看向宋昭俊美的侧颜,心中最终还是起了波澜。
得偿所愿?
若是我的愿望就是让你死呢?
在宋昭要转头之前,元淑婉狼狈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悲伤的发现,她要杀的这位圣子并不是什么恶人,而是第一个,会全心全意关心她的人。
宋昭这样的人,只要有心,没有女人不会倾心于她。可是就算天下所以的女人都喜欢她,元淑婉也不能。
她知道过往有很多女间谍因为动情而身首异处,情字于她而言,说到底只是一个字而已。同样高傲的元淑婉,不允许自己失败。
可还没来及执行第一次刺杀计划,元淑婉就出了一个意外。北冥国皇城在近日来了一群来历不明的巫族人,他们闯了韶华楼,绑了她。
“听说身为九州第一歌姬的你,有着堪比人鱼的歌喉。我们小姐很羡慕你,想要你的喉咙。”说着,一双长毛黑毛的手便扼住了她细长的脖颈,巫族青年笑容病态,“没关系,只会有一点点疼。”
元淑婉被扼住喉咙,看到眼前男子狰狞的笑容,心情除了悲哀以外更多的是无奈。
看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因为她想要身负北冥国一半气运的圣子死,所以在她没有动手前,天命就会来匆匆了结她。
在她感觉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却看到一道剑影破了大门,直接将扼住她脖子的男人钉死在了墙上。巫族男子目眦尽裂,他被一剑穿心,直到临死都不知被何人所杀。
宋昭面无表情的将插入他胸膛的长剑拔出,拔剑的那一刻,死人的鲜血洒了一地,有几滴溅在了他的长袍上,晕染出一朵红梅。
元淑婉被他救出,在他抱起她离开时,元淑婉发现高高的阶梯上全部横尸遍野。她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你,杀了多少人?”
宋昭,“很多。”
元淑婉听后,心中微震,这样的剑法,这样的气场,想要伤他又谈何容易?
她在这里盘算,外面关于宋昭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传言已经闹得沸反盈天。
“圣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屠尽了巫族的一门支派,那支派一共三千五百六十人,竟全部死于他的剑下!”
“要不说是圣子呢?巫妖鬼族之流本就是邪物,杀了就杀了。”
“可是圣子从前不会如此大开杀戒,最喜欢作壁上观。”
“圣子那是真人不露相,当初西凉战败,三十万大军要降,朝堂上下一阵犹豫,是他拍板尽数坑杀!三十万大军呐,说坑杀就坑杀了。”
就这样,关于他们二人的传言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元淑婉对镜梳妆,申信君前来拜访,“我想了很久该如何对付宋昭,但是都没有头绪。他年少有为,足智多谋,又恰到好处的心狠手辣,但是他却格外的珍惜你。”
元淑婉描完眉,淡淡道,“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做,不必顾及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