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坏了？”梵洛尘想了一会儿，轻笑，“好吧，那就算我坏。”
“即便如此，你是否还愿与我同行？”
面对这样的梵洛尘，李卿瑶一时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走在他前头，大步流星，“走吧。”
梵洛尘望着她倔强的背影，清冷的神情中划过了一抹温柔。
她就是这样，在男女之情方面，虽感咫尺实则天涯之远。
从相逢的那刻开始，他想的，不过是一步步靠近，而不止于擦肩而过的缘分罢了。
……
姬流玉从芥子境出来后，就顺利地抵达了第二层。蛊梦女的设置的难关对她来说已毫无杀伤力，她已不会被所谓的幻术困扰。
当她抵达第二层时，发现了不一般的景象。
整个二层空间都充斥着一股纯粹至极的精力，扫遍整个塔内，里头的所有人，都是被囊括在那种波动之下。
姬流玉任由那些精神力自身体扫过，却并无任何异样感。周围步伐吃力的学员见她淡定地从他们眼前走过，眼神都掠过一抹震惊。
“她竟然不受这塔内精神力的影响吗？我们可是寸步难行啊！”
“想要进入第三层就得登梯，这架梯子一共七十七级，每上一级这精神力的阻力便会翻倍，你看着吧，她…”
几人话还未说完，就见姬流玉直接飞跃而上，轻巧登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滞。
“我靠，她怎么还可以在这层御剑啊！”
“我，我踏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等登上最高的那级台阶，姬流玉触及到了一层精神屏障。她没有犹豫，直接一剑劈开。
嗡！
当屏障尽数破碎的那刻，在场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简直比人和狗都大！
姬流玉没有留意众人艳羡的眼神，直冲第三层。
前两层的灵气都让她感觉到太弱，这琉璃塔自第三层起，才有点好玩的东西。
等姬流玉来到第三层，一个清淡的倏然从深处传来，“能扛着那股精神威压，走到这第三层的，说明至少已经是半步通天了。看来这些年学员的资质都算是不错…”
听到这个声音，姬流玉感觉到自己的灵力起了一点波动，似乎有些许情念从中缠绕而起。
“嗯？”姬流玉觉着有些奇怪，细细感受一番，却也什么都抓不住，仿佛那只是一份对男声极淡的情绪反应。
姬流玉收回心绪，走上前，“你是谁？”
“只是一个守塔人罢了。”
这个声音落地后，整层塔壁都延展出了蜘蛛丝般的裂纹，紧接着七七四十九位身着白袍的面具人便显露出了身形。
他们各自占得壁内一窟位置，着装统一，唯一用来作为区别的即是他们衣袍上的徽章颜色。
下一刻，一束强光照射在距她的不远处，在刺目的光影中，隐约显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对面的男子蒙着眼纱，但即使被遮住双眸却难掩他清隽的五官。脸上隐隐有苍白之色却仍不损他芝兰玉树的气质。
姬流玉盯了一眼他的眼纱，心道难道这是一个瞎子？
“这里是琉璃塔的第三层，你只需要在这七七四十九位守塔人中选择一位挑战成功，就能顺利进入第四层。”
男子的语气不徐不疾，情绪也十分平淡，仿佛这番话他已陈述过无数遍。
姬流玉环顾四周，“我看他们实力不一，挑战不同的守塔人，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样，只是都能进入第四层？”
“实力不一，却都要比你们强。”
姬流玉一笑，“这么笃定？”
闻得此言，男子的神情终是微变，“小姑娘，这里每位守塔人都有其专攻，且实力不俗，切不可轻敌。”
“我倒不是轻敌，只是若这琉璃塔第三层的程度也仅限于此，恐怕第四层也没什么看头。前辈确定没有欺瞒什么？”姬流玉说着，悄无声息的释放出了自己的气息。
当雄浑的精神力扫荡完整层塔时，姬流玉心中便立刻有了数。
感受到姬流玉恐怖的精神力，男子的神情终是变得严肃起来，“你，究竟是学员还是他们派来的杀手？”
姬流玉，“阁下误会了，我自然只是这里的学员。只不过对于一事有些好奇，这里的所谓七七四十九位守塔人实则只是你的分身，而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堕落的气息。”
男子冷笑，“有时候做人糊涂些岂不是更好？不过想来你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想要装糊涂也很难。不错，这些确实只是我的分身。”
“这么多年来，我被囚禁在这里，凡事前来闯关的学员，我便会放过一马，而他们派来的杀手，便会被我吸干。你看到的那些白袍，里面都只是具尸骨，我只是注力于此操控罢了。”
姬流玉神情微动，“所以你在这些年，杀了七七四十九位起码通天境以上的高手？”
“不错，我那刚愎自用的师父一直派这些人过来，就是想用他们来试探我实力的深浅，想得知我究竟有没有万念俱灰，认错…”
说到这里，男子不禁冷嘲，“不过在他得知我堕落了以后，便再没有派人过来。”
闻得此言，姬流玉心中微震，她心中已有了猜测，但依旧道，“你，为什么选择堕落，成为妖道？”
男子反问，“妖，有什么不好吗？”
姬流玉，“他们被口诛笔伐，为世不容。”
男子轻轻摇头，“为世不容，这个世道的真面目又是什么？妖精，确实不符世人口中的那样‘正派’，但人心，也多的是不堪。”
“做人还是做妖，并没有什么区别。令我在意的是，当你所追求的大道狭隘到连你的爱人都无法容纳时，这条道，还有必要走下去吗？”
此话一出，姬流玉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
她沉默了良久，似是感叹，“所以，你是青玄吗？”
听到姬流玉唤他的名字，男子似是意外，“你如何得知我的真名？”
这一刻，姬流玉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灵力会因青玄的声音而起了一丝波动。
那都是，娜迦蛇女在此中遗留下来的情绪与思念吧…
感受着从青玄身上散发出来的堕落气息，姬流玉第一次有口难开。
她再一次感受到，所谓的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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