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狱池位于魔界的黑森林深处,当姬流玉御剑来到寒冰狱池附近时,发觉森林内飓风发作,漫天飞尘,惊雷笼罩了整个天空,每每落下,都是万兽啼哭奔涌。
她见着天空振翅而逃的群鸟,心头一沉。
森林内的气息很压抑,甚至可以说是压抑到了极点。能操控这里一切灵力空气的毫无疑问只有君夜澜。
因为担忧他的情况,姬流玉加快了步伐。等到了狱池内,她就在被婆娑树荫掩护的冰池中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冰池旁,是一片破败森寒。在朦胧的雾气中,姬流玉看到了池中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如银河般璀璨的银发披散在他的肩头,随着冰冷的晚风勾起道道惊艳的弧线。君夜澜微微垂头,绝美的侧脸线条在满月光辉的倾泻下更添了一份脆弱感。
姬流玉见他闭着眼睛,原本柔软蓬松的发顶上也冒出了一对狐耳,狭长的左眼尾下更是蔓延出了平日从未见过的魔纹,使得这张精致如画的俊容上更添魅惑。
他似是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又像是彻底陷入了沉睡,完全的安静了下来,犹如一尊玉雕。
走到池边,姬流玉感受到冰池内蕴积的千年寒气,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君夜澜的胸口。果然,就看到一个火焰状的结印逐渐凝结在了他的肌肤之上。
姬流玉见状,瞳孔微震,“阎罗焰印?”
她与君夜澜与生俱来便继承了世间最为对立霸道,却也依存而生的神种元素。
一个是琉璃冰,另一个则是阎罗火。
这样恐怖的冰与火,虽可以为他们所用,但若是自身受到了极致威胁,为了破除这种威胁,它们便会不可控的自燃自爆,从而导致致命的反噬。
“竟然把它也逼出来了么…”姬流玉面色凝重,当见到君夜澜手臂上逐渐浮现出的黑色禁咒,顿时恍然。
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些黑色咒文却犹如刀尖,她指尖所触之处,泛着蔓延至心的痛苦。
“果然是九重禁咒所延展出的怨毒。”
都是天帝那老东西干的好事。
姬流玉冷哼,而那片黑色怨毒似是听懂了她的讥讽,开始逐渐往君夜澜的胸口蔓延。“放肆!”
她冷呵一声,话毕,伸手运用琉璃冰欲将这片怨毒强行冻住。黑色怨毒在琉璃冰的压制下逐渐处于下风,却在最后一息时突然反扑而来。姬流玉冷声警告,“滚回去,九重禁咒能容你,我可容不了你!”
此话一出,怨毒的气焰便慢慢息了下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这时,君夜澜的俊眉微蹙,似是隐隐约约的感知到了什么。看着他略显苍白的俊容,姬流玉心底没由来的感到一似烦躁。
如果能彻底把这破咒根除就好了,可是现在,她也仅能暂时压制怨毒。
姬流玉轻叹一声,将手轻轻搭在君夜澜的胸口,消除了他心底的翻涌的灼热。片刻后,君夜澜恍若从一个冰天雪地里的寒梦中醒来,他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当见到身前的姬流玉时,君夜澜原本晦暗的紫眸重新浮现出了潋滟的神采,声音却极为低哑,还伴随着一丝复杂的情愫,“你…怎么在这里?”
蹲在池边的姬流玉看到他终于醒来的脸庞,长长舒了一口气,脱口而出的话却是…
“怕你死了。”
此话一出,姬流玉又有些懊悔,她面不改色地辩解,“我是说,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啊不对,其实是…”她话还未说完,手腕倏然被一只有力地大手握住,紧接着,用力一拽——
姬流玉整个人都摔进了寒池之中。
君夜澜将眼前一脸茫然的女人拉近了自己,修长的指尖轻轻挑起她那一缕湿润的发丝,意味深长,“我死了,你很开心?”
感受到他逼近的温热呼吸,姬流玉只觉背脊有些酥麻,她把脸不自然地偏到一边,“一般般吧。开心…也谈不上。”
君夜澜的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哦,那就是不怎么开心了。”
姬流玉心想,这不是废话。
她要是真开心,还会特意来一趟吗?
思及于此,姬流玉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是是,所以你要活着,不然白费我苦心。”
见她这幅样子,君夜澜觉得有意思极了,顿时玩心大起。
“想我吗?”
“啊?”
君夜澜俯身凑近她,两人呼吸交缠,鼻尖几乎要相抵,“这段日子里,有想过我吗?”
他说完,姬流玉的莹润的脸蛋便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啊啊啊,干什么要故意用这么迷人的眼神问她,他是故意的对不对?
姬流玉心中告诫自己不能为色所迷,该端住时就要端住!
于是,她含蓄道,“偶尔会想那么一想,也就是偶尔。”
君夜澜俊眉微扬,他还以为会得到一个万般否定的答案,这个回答倒是蛮出乎意料的。想到这里,他微微垂眸,神情陡然一变,流转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与脆弱,“这样啊…”
他没有多说什么,却让对面的姬流玉如临大敌,飞速改口,“好吧,我承认,比偶尔的次数多一点点,是经常啦!”
但这个回答似乎还是没有满足某只狐狸,他只是继续盯着她,潋滟的紫眸中泛起些许淡淡的自嘲,“嗯,我知道。”
姬流玉:……
救,这种莫名而来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啊?!!
好像她是个什么渣女!
最终,她还是妥协,硬着头皮道,“咳咳咳,想的,想的,一直在想呢。”
她话刚说完,倏然被一股力道压住,整个后背都贴上了池壁。
姬流玉整个人都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她抬眸,却见此时的君夜澜眼神早已改变。
什么脆弱啊忧伤啊全部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危险与性感的交织,形成了极富侵略性的灼热。
君夜澜修长的指尖从她温热的脸颊上轻轻滑过,一直流连至下,所过之处,引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酥麻。
“冷不冷?”
听了他的话,姬流玉心若擂鼓,她总觉得现在的氛围有点不对劲。
此时此地,湿漉漉的两人,相拥的距离,炙热暧昧的呼吸…
她停住了脑补,倏然伸出双手掐住了他的脸颊,一本正经,“你、你冷静一点!”
此话一出,君夜澜愣了片刻,随后非常不给她面子的大笑起来。
姬流玉:……
“笑什么啊?”她有些羞恼,“有这么好笑吗?!”
君夜澜搂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玉玉,我有点累,还有点困…”说着,不动声色地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她细嫩的颈窝。姬流玉只觉腰间一软,差点没站住,君夜澜似乎早有所料,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但是,你好温暖。”他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