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糟心的时间安排

2019年2月3日，华夏除夕如期而至。又到了华夏迎新年的时候，这也是宁家在京城过的第二个年，远比第一个新年热闹。主要还是这宁孑婚后第一个新年。

宁家一大家子人加上路家三口人一大早便来到体大，宁孑的伯母更是依据宁家传统，一大早便开始准备年夜饭。好在现在能帮忙的人很多，到是也不会太过劳累。而且一大早宁园食堂就送来许多了已经预烹制的食材，只需要简单加热就能实用。

虽然初三宁园就有大型活动。但除夕这天大部分人还是得放假的。虽然已经有些受邀的科学家已经来到了华夏，不过大部分都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日常生活都有人照顾。

当然今天也有人比较特殊，比如蒂姆·库克。

虽然宁孑邀请了蒂姆·库克来参加的是晚宴，不过这位苹果CEO中午就赶来了宁家，他的到来也让宁家变得更为热闹。

不是空手来的，这次蒂姆·库克带了两套苹果全系产品，当做礼物。虽然宁孑这边并不缺电子产品，但这老头还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宁雨霖，开心的收了礼物之后，直接把这位这位苹果CEO当成了她练习口语的对象。

不得不说来京城这两年宁雨霖的语言能力进步的确挺快。现在还是初中，已经能跟蒂姆·库克这个纯纯的美国人正常对话了。

宁孑觉得这也挺好。

虽然未来的智能翻译系统会很先进，极大减少不同语种之间的交流障碍。不过能掌握一门语言，而不是通过机器也能更为便捷。

最重要的还是培养了妹妹的自信心，现在本就开朗的宁雨霖也更为开朗了。

当然宁孑是知道蒂姆·库克这么早来是的原因，宁雨霖把这位大佬磨了一阵后，宁孑便抽空把他请到了书房。

第二次来到宁孑的书房，蒂姆·库克坐到了沙发上，感慨了句：“你有个很可爱的妹妹。”

宁孑则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笑着说：“你呢？”

“我只有两个兄弟，虽然他们人也挺好，但其实我更想有个妹妹。”蒂姆·库克耸了耸肩，表达了看法。

宁孑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两人其实都对对方的家庭没那么关心，只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好吧，库克先生，不聊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了，你想要什么？”

说到正事，蒂姆·库克也严肃了起来，看向宁孑问道：“我这次来是因为新的芯片技术跟智能可编程软件，也就是思科现在推出的Faster这款软件。宁，如果可以选择，我觉得也许苹果可以跟你更深入的合作。”

Faster是思科给人工智能编程软件取的名字，既简单也很粗暴，意思大概就是比人更快捷。

“如果是芯片这块的话，我们可以谈，包括给与苹果较为更好的条件。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你支援了我们芯片的研究中心，我们未来还会推出更先进的工艺水平，能将摩尔定律继续延续下去，三维构型跟碳通管主体结构，起码能让摩尔定律再生效二十年。但Faster的话，已经全权授权给思科了。如果苹果需要相关的产品也只能跟思科谈合作。”

蒂姆·库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正是我担心的。说实话，苹果到目前为止来没有购买Faster，我还在观望。虽然这款软件的确能极大程度的节省成本，但说实话，我很担心。我甚至不建议苹果的开发者们大面积的改换成使用这款软件来为苹果提供软件。”

宁孑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呢？硅谷已经很多公司开始使用这款软件了，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蒂姆·库克认真的看着宁孑说道：“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一直好下去。当人们开始依赖一种工具，从而丧失某种能力的时候，总是希望它能予取予求，但事实上很多时候希望跟现实总是背道而驰。”

这番话说得很委婉，就差没指着宁孑鼻子说如果大家都依赖这款产品之后这边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了。

不过宁孑并没有恼怒，只是笑了笑说道：“蒂姆，很多大公司都不是这么想的。硅谷可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蒂姆·库克又是招牌式的耸了耸肩答道：“都是有原因的。他们希望能参与到新标准的制定，需要示好。我跟很多人都谈过，但他们觉得无需担心，因为他们认为人的技能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快速消失。如果真有什么问题，随时还能再把那些裁掉的人重新招回来。

当然他们也必须为股东负责，毕竟faster的确能节省许多的开支。显然绝大多数人都是乐观派，但我不一样。说实话，其实很多时候我是个悲观的人，我喜欢把一个问题思考的时间跨度尽量更长久。”

好吧，宁孑能感觉到这位大佬虽然很强但又非常谨慎，不过显然这份谨慎想歪了，或者说担心的方向不太对。

事实上宁孑还真没打算在未来利用这款软件做些什么，因为没有必要。

从跟苹果达成协议，以帮助升级Siri为代价换取一座芯片研发中心的时候，就有人觉得宁孑是在贱卖技术。

但实际情况是，不管是三月跟宁孑根本不屑于靠这些技术来敛财而已。

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节约资源。

包括让思科代理faster，最终目的同样是节约资源。因为从小猫的视角看来，所有这些节省下来的资源，最后都将用于人类征服太空。

换句话说，最终都将流入到它预定的发展方向中去。

至于这些暂时还用不到的钱保存在哪里不是保存呢？

于是对于蒂姆·库克的担心，宁孑只是摇了头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这个怀疑是正常的，而且我觉得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不过等参加完初三的论坛之后，我相信你就能明白这个想法有多可笑了。

不如大胆的拥抱未来，faster以后只会越来越智慧，最多三年之后我就会允许在华夏使用，苹果多坚持这三年时间毫无意义。所以我还是真诚的建议，现在不管是芯片还是faster我们都暂且不谈，等到论坛之后我们再正式聊聊合作，如何？”

话题再次被引到了即将到来的大型学术论坛，蒂姆·库克看着宁孑自信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实话，他此刻也不太想得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发现，能让宁孑有这样的底气，认为他看过之后一定能撼动他现在的想法。但也让他更为好奇起来。

于是沉默了片刻后，蒂姆·库克苦笑着问道：“这就让我更疑惑了，宁，你是想让我这两天都睡不好吗？也许你能给我先透露些信息，真的，我不想连续失眠。”

这句话让宁孑笑的很开心，说道：“哈哈，蒂姆，失眠？不存在的，你肯定不知道在华夏春节的年夜饭有多热闹。听过那首歌吧？朋友来了是有美酒的，我爸今天专门准备了我们的国酒来招待你。当然，为了友谊，我还是能给你透露些口风，你看，宁园第一次举办这种大型学术活动，就跟天文学强相关，所以你可以想象到我的目标，对吧？”

……

其实宁孑很喜欢跟蒂姆·库克聊天，虽然两人的利益从来都不一致。

大概是那种坦率让人很轻松。

接下来的家宴也证明了宁孑的预判没错，虽然宁健跟宁康这两位英语水平不过关，但有自告奋勇的宁雨霖做翻译，足够让蒂姆·库克见识一番华夏老一辈的敬酒文化有多么的博大精深。

尤其是开心的宁雨霖还特别喜欢搞笑，总是能把老爹说的话，翻译得乱七八糟：“Drinkingisnotfishfarming，Uncle，youshouldDUNDUNDUN……”

一边说一边还会拿起自己的饮料比划一通……

最初老库克还是很矜持的，不过在热情的敬酒喝了两杯明显不太对胃口的茅台后，终于还是被落下了水。

不至于醉到失态，但宁孑觉得好好睡上一觉问题应该不大。至于接下来两天怎么过，那就不关宁孑什么事了。

不过接待工作还是准备得很充分。

比如蒂姆·库克入住的酒店本就是这次论坛定点接待的酒店，而且初二那天就可以住到宁园内部的酒店来，包括好几位前诺贝尔奖获得者也是这天抵达华夏，大家都住在同一层，随便跟谁聊聊时间也不会难过。

起码宁孑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

其实从初一开始，宁孑便已经忙到脚不沾地了。

家人们都留在家里招待来拜年的人，他则在宁园招待已经提前赶来的学者们。

这次论坛在过年期间，宁园按照宁孑的吩咐，也没安排太多的车子接送，基本上受邀前来的学者都收到了宁园发送的一份极为贴心的软件，下了飞机之后只要打开软件就能自动定位，并让根据这些学者的要求指引他们前往地铁站又或者打车的地方。

全程智能服务。

这也是成本最低廉的指引方式，对于宁园来说，开发这么一款简单的路线指引小程序几乎不需要耗费任何成本。无非就是提前跟华夏某知名地图公司打了声招呼，借用了一下他们的后台数据。

而且宁孑觉得这种接待方式非常完美，反正华夏京城安全系数极高，还能让这些学者们沿途看看华夏京城的风光，绝大多数人选择打车的话，还能促进一下过年期间的士跟网约车司机的收入，妥妥的双赢。

当然接人这块能取巧，但是人来了之后的接待工作宁孑就没法取巧了。

尤其是许多大学者本就是看着他的面子才抽空来参加这次论坛的，提前也在邮件通知了到来的时间，宁孑便也只能呆在宁园的办公室里，跟到访的学者打个招呼，简单的聊上几句。

好在绝大多数终究是普通人，做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还要倒时差，基本上聊个几十分钟自己就累得要去休息了。

对于宁孑来说这事不算繁重。只是人零零散散的来，宁孑也只能零零散散的接待。一整天的时间就耗在办公室里了，感觉比平日里工作更繁琐，大概原因是碎片时间太多。

宁孑也第一次觉得三月把论坛安排在大年初三这天是有些反人类的。

本来这个时间他可以用于跟亲朋相处，绝对比在办公室里跟许多陌生的人寒暄几句有的没的惬意的多。

好在也只有这一次了。

下次不管办任何学术论坛，宁孑都不打算让宁园的邀请函上有他的名字。心态大概就是爱来就来，不来拉倒。终究还是万事开头难。

当然跟许多顶级学者的会面也不是都没有意思。也有些简短的讨论给了宁孑不少启发。比如跟前物理诺贝尔奖获得者柯林·德罗斯特交谈时，两人交换了一些对宇宙的认知，让宁孑感觉收获颇多。

尤其是关于利用多普勒光谱仪技术来测量在行星和恒星围绕共同重心运动时恒星发生的微小摆动，以及这些摆动造成恒星发射的光可能产生蓝移跟红移对未来观测地外信息，发现可能存在的文明痕迹极为有用。

恰好在这个方向上，宁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比如他始终认为宇宙内是有其他文明存在的。只是受限于太多的约束，文明之间没有交集而已。这些约束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明明掌握了介质空间跨越技术，依然没有发明其他地外文明，大概率是还没有找到这层约束的成因。

总之初一、初二这两天宁孑就是在跟许多学者的会面中过去了。

到了初二晚上，整个体大都是灯火通明。

这可不止是为了庆祝新春，本来大过年的学校也没几个人值守。主要还是布置明天论坛。

因为展示环节并不是在室内，而是宁园周边的操场上。

宁园旁边的第二体育场初二下午就被整个封了起来，搭起了硕大的棚子。

有已经住进宁园的学者看到这一幕想要打探究竟，也都被工作人员礼貌的劝离。

到了凌晨零点左右，在车队的护送下，一辆密封的厢式货车驶入了体育场内，凌晨三点后又静悄悄的离开。

随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

华夏时间2月6日，晨。

不得不说三月挑选的日子其实很不错，大概率是对天气进行了较为精准的预测。

一大早就能看出今天是京城初春里难得好天气，气温也早早的从零下突破到了零上三度。

宁园餐厅也一大早就热闹起来。

按照会议的安排，早上六点至九点是早餐时间，八点则开始正式签到，签到时间持续到九点半，随后会议正式开始。

只不过跟一般的会议不同，签完到之后，到访的学者们并没有直接告知去哪个报告厅，而是在验证了邀请函后被带到了宁园一楼的大型休息室内先行休息。

当有人问询的时候，工作人员也会贴心的告知，在这次会议正式开始之前，为了这次交流顺畅，会向学者们展示体大基础物理实验室的一些最新研究成果。

毫无疑问这个回答也激起了许多人的兴趣。

毕竟这次大家肯参会，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宁孑通过数学理论发现了银心存在多恒星系统聚集的情况，让大家对宁孑的理论很感兴趣。毕竟这个结论是反直觉的，偏偏又被验证成功，这也让许多天体物理学家对宁孑的这套理论非常感兴趣。

偏偏宁孑发表在《科学》上的那篇论文对理论本身解释得并不多，这也是许多知名学者决定受邀来参加这次论坛的最初始的动力。

能够看到最新的成果展示，那绝对是意外之喜。

于是负责跟大家做解释的工作人员成了最受学者们欢迎的人，许多人猜出了所谓的新成果肯定跟被围起的操场有关。但好奇心还是让他们非常希望早点能知道些细节。

可惜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负责解释的工作人员知道的着实也不多。

好在都是高知人群，这种场合大都还是讲些绅士风度的，眼见在工作人员这里得不到想要的讯息很快大家便三三两两的散开，开始跟熟识的人攀谈，讨论。

毕竟任何高端学术论坛都是交流的好时机。

当然除了这些学者之外，还有负责记录这次论坛的摄影记者们。

科技频道的骆克彰在年前便接到了今天负责记录天文学论坛的任务，其实真要说起来作为科技频道经验最丰富的资深记者，他是真不想大过年的还要来体大这边做拍摄任务的。

接下任务就意味着他过年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只能留在京城不能回老家了。

但台长亲自把他叫去，聊了半个小时说明了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毕竟台长亲自谈话，还不同意那就真的是不识时务了。心底还是有些腹诽的，正经人谁会在大年初三办这种重要的论坛？

更气人的是，即便是负责全程记录的摄影记者，拿到了这次会议的议程之后，他们也不知道会议正式开始前的展示内容到底是什么。

这在骆克彰看来多少就有些过分了。

毕竟如果连要记录什么都不知道的，工作就不太好做，很可能会显得没有重点。

结果打电话回台里，得到的答复却是如果这个工作好做就不会找他这个经验最丰富的摄影记者带队了，他们拍摄团队必须无条件配合论坛主办方的所有要求。

好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骆克彰也的确无话可说了。

好在很快他便接到了通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提前半小时进入到被大棚子封住的操场中，去布置机位。

然后便看到了一块被蒙住的黑色幕布，以及站在操场中央跟几位挺眼熟的科学家正聊着的年轻人，下意识的拍了几张照片后，这才发现不需要他们提前进入是有原因的。

内部许多摄像机已经设置好了固定机位，他们的工作其实就是查漏补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老记者的职业素养让他在看到宁孑身边那几位大佬后，立刻意识到，今天大概率是要有大新闻的，毕竟那里每个人就是他们台里都很难请得到的，而此时却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那个年轻人身边。

呵，大年初三的大新闻咧。

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