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拨马向后,不管麾下部曲,先是纵马,来到了后军的马车旁。
马车中,这位九州武将的世间寄托,严夫人,女儿吕绮玲,爱妾貂蝉,都在一处。
“夫人,貂蝉,曹贼势大,今日接战不利,尔等由我庇护,可速速向西退去,待我重振旗鼓,再灭此僚!”
“唉,兖州军中,不是方广小贼,不讲武德,现在曹阿瞒的首级,已经在赤兔马之上挂着了!”吕布脸色一红,忍不住在至亲面前解释了一番。
严夫人和貂蝉跟他,却是已经习惯了逃亡,从关中到此,已有了历练。
两女连声安慰吕布,九州第一猛将,自领轻兵扈从马车,向西急急遁去。
众人才行出数里,就听见背后一阵鼓噪,正是并州军马,总崩溃在战阵之上,溃兵涌到了此处。
“速速停下列阵,尔等如此奔逃,不怕成为山中猎物,被兖州军马猎杀?”
马车之后,吕布手持方天画戟横立,还想制止溃兵。
军心已懈,众将却都装作没有听见,潮水一般,向着西边涌去。
吕布连杀数人,也制止不了颓势,这一下耽搁了片刻,曹军已然从后逼近上来。
“吕奉先,纳命来!”
曹军当先之将,正是刚才死里逃生的夏侯惇,差点配发眼罩的夏侯元让,目视吕布,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败军之将,也敢言勇,可敢上前来领死?”
吕布怒瞪夏侯惇狂呼,这次,曹军却是学精了,夏侯惇再不上前,在马上单手一挥,铺天盖地的箭雨,乌云一般的压了过来。
“你们快送夫人,貂蝉,玲儿西去,我来挡一挡曹贼之军!”
吕布手中大戟舞动的风车一般,他不惧箭雨,却深怕马车中至亲之人,被曹军所伤。
乱军中,几个吕布部曲,护着马车仓皇西逃。
夏侯惇眼见吕布势单力孤,领军要上前拿人,身后,张辽,高顺部曲,连带着陈宫,也正好赶到。
两军混战一场,曹军陆续赶到,并州军马又是大败。
吕布诸将,杀出重围向西急奔,一路之上,吕奉先焦急的寻找家眷马车,只是歧路甚多,又哪里寻的到?
兖州之战,曹操一战而平灭了并州吕布,东边徐州,刘大耳也迎来了人生第一个高光时刻!
广陵,城头之上,看到了徐州军马旗号的笮融,心中大喜,亲自带着手下部曲,出城迎接。
徐州刺史,一脸温善笑容,亲自扶起了笮融,这位江南吕布,带着军马,进了广陵城。
扬州牧刘繇之军,就在广陵城不远处,大战一触即发。
广陵笮融亲信,眼见关羽,张飞健硕,心中瞬间安稳了不少。
一夜酒宴,刘玄德谈笑自若,说起兄弟三人戎马生涯,很是谦逊。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大耳对着西凉军的战绩,早就天下闻名,此时这哥们如此低调,无形装逼,反而逼格无限拉高。
酒宴中,一个中年男子,本来愁眉苦脸,是被强拉到此间的。
此人,正是后世东吴文臣翘楚,张昭张子布,也是孙策殒命之时,交代孙权,内事不决,可以倚仗之人。
此时的张昭,虽有文才声望,却是飘零徐州,扬州之间。
他躲避徐州战乱,想南下扬州,在广陵,就被笮融,半相请,半软禁的留在了郡守府邸中。
一肚子惨淡的张昭,本来满腹心事来赴宴,看到刘关张三兄弟雄姿,又听玄德谦虚,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此公,乃是人中翘楚。
酒酣耳热之际,笮融更是允诺,若阵斩刘繇,自己取了扬州,就把广陵让与刘备,更以江南粮秣,为徐州基石。
要是几个月前,刘关张兄弟,为了此承诺,当能入长安,手撕李催,郭汜。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越来越熟悉州牧,刺史级别游戏规则的刘备,听了笮融之言,却只是笑而不语,不回答,不反对!
酒宴散去,主客皆欢,第二日,刘关张兄弟,领着徐州兵马两万,并连笮融部曲,一起向南而来。
刘繇军马,早已连营在此等候,眼见徐州牧旗号刘玄德出现在北,刘繇心中狂怒,领着部将樊能,张英出阵。
刘备军中,关羽横刀立马,一步步走到了两军军前。
“刘玄德,我闻你为世间英雄,心中还曾感概,汉家宗室子弟,终究不凡,却没想到,今日,你却为了笮融贼子,于我扬州兵马交锋?”
“此贼何人?玄德难道不知?你助纣为虐,不怕,陛下,世间刘家诸侯责罚?”
刘繇为人清廉刚正,名声极佳,比起笮融,相差不可道里计。
刘备心知肚明,任由刘繇责骂,却只是含笑不语。
扬州牧,以为对面玄德轻慢,心中大怒,手下第一骁将樊能,挺枪纵马,直向关羽而去。
二哥一生,面对无名之将,同张翼德一起,击杀率还在吕布之上。
今日两军阵前,扬州,广陵士人门阀翘楚,一起观望,关云长,耳边不禁想起了大哥的嘱托。
第一次,关羽在远逊于自己的大将面前,没有放出嘲讽技能。
后世武圣,只是勒马轻轻一闪,就已经避开了工具人樊能的直刺,云长单臂伸出,宛若灵猿一般,拉住了樊能的皮带,将他提在了手中。
将近两百斤的大将,在解良武夫手中,宛若稚童。
两军阵中,眼见樊能四肢乱蹬,口中怪叫不已,却挣脱不了关羽单臂,心中都是骇然。
这一手,比一刀去头,还要犀利许多。
“好,关将军,速速斩了此人,将军回来,我当为将军倒酒庆功!”
笮融阵前,见到关羽立功,心中大喜,忍不住喊叫起来。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雷鸣之声。
“啊!”
“我二哥何人?哪里是你这无德匹夫能够指使的?”
“徐州民贼,今日就在此地授首吧!”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刘备身侧,张飞手中蛇矛,真的好想龙蛇一般,昂头而起。
张飞第一声吼,就已经破了笮融的防,一矛刺出,正中笮融后心,广陵太守,连一个冤字都没喊出,就已经殒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