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身后,说话之人,自然是黄盖和韩当了。
两人跳下马,几步抢到许昌使者面前,取出了包中好酒,打开瓷瓶木塞,闻着味道,更是一起大笑起来。
周瑜也跳下马,从方广送来的货品中,取出了红楼新章节,贪婪的扫了几眼,这才塞入了怀中。
庐江美方广,有些不好意思的扫视了目瞪口呆的华歆一眼,掩嘴开口。
“华公,让华公见笑了,大同送来的东西,正还是主公和吾几人最爱的,这才会露了心迹。”
“对,公瑾说的没错,几位既然是许昌来人,就是吾江东的座上宾,当日山谷之赠,今日自当找豫州来人索回!”
“来,来,来,随我入城,府中酒宴早已备下,只等诸位入席了!”
孙策豪爽,周瑜体贴,江东众人如此热情,让老同志,感受到了春风般的温暖,外加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
当日,华歆随着孙策,直入孙府,孙策弟弟孙权,江东众将,早就等在了府中。
华歆在关中,见惯了西凉兵欺压世家,哪里知道,虎狼性子比西凉,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孙策,居然如此谦逊懂礼。
他知道,这都是方广的面子,不禁对黄巾方广,瞬间高看了十分八分。
华歆得了江东礼遇,自然也要还大同亏欠。
当夜酒宴,许昌上桌子的四五人,没有一人,能够看到吴郡誉满天下的鱼羹的!
华歆更是没有看到热菜,就被孙伯符和麾下众将灌倒了!
此后一连数日,东吴之人招待都很是热烈,让高门士族出身的华歆,每日如沐春风,孙策在他心中,也从南蛮虎比,变成了阳光青年。
孙伯符受了扬州牧的印信,自然也就是认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令诸侯。
会攻刘表,更是牵制豫州南敌。
曹孟德想要的,华歆全部得到,甚至没奢望得到的,孙策也给了。
江东虎将,言语间还有牵制袁术之意,让华子鱼喜出望外。
要知道,孙策起家的部曲,都是从袁术处借来的,这善意,给的实在太足了。
华歆在会稽住了足足十天,才满意而归,临走之时,江东众人托他带回许昌之物,更是装满了十几俩牛车。
其中四五辆,都是大乔,小乔的母亲,托孙策送去江北的。
女大不中留,老太气了几个月,终归还是挂念女儿,虽然在孙策,周瑜口中,方广乃是当世第一贤婿,好男人。
乔老太还是怕空手住在旁人家中,被人看清。
此次送去许昌之物,就和嫁妆一般,喜色绸缎,就足足带去了五十匹。
许昌使者方走,孙伯符就要点兵西征了。
他终究是心疼孙权,闽中被弟弟擅自调走的部曲,孙策心中,就当折损了一半,任凭弟弟处置不管。
此次西征,用的是鲁肃在柴桑训练的部曲。
只是兵源有了,粮秣终究还是不足。
前一段时间,吴郡世家,特别是四大家,从百越搜刮的财物,此次全部倒吐出来不说,更是多贴了些压箱底。
小世家更是百越汤都未曾喝到,又要拿出全力,支持孙策西去。
兄弟两人,在吴郡世家高门看来,完全不同,一时间,孙权更为贤明,适合治理江东的论调,流传在江东各处郡县。
这背后,自然是渐渐对孙策越来越不满的顾家,张家放出的。
四大世家中,就连朱治,孙策铁杆,对西征一事,都很是不悦,陆逊一族,才因为庐江大战,损了筋骨,更是韬光养晦,低调行事。
一时间,江东世家层面,风雨飘摇,百姓更是每日担惊受怕,被征召入西征大军中。
就连会稽的百越奴隶生意,一时间都萧条了许多!
这一日,会稽孙家府邸,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和孙权说话的孙策,正在院中舒展筋骨,抬头惊喜的看到,像是突然长大了不少的孙权,就在面前,征征的看着自己。
“仲谋,这几日每次要寻你,母亲总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好些没,怎么样,同吾同去江夏,斩了刘表,黄祖的狗头,一起祭天如何?”
孙策放下手中石锁,走到弟弟面前,重重拍了拍方广孙权的肩膀。
他虽然暴躁,却对亲近之人,并不记仇,在他看来,和孙权的一点芥蒂,自己已然退让,现在兄弟之间,再无问题。
“哥,说会话,城中现在到处都说西征之事,现在真是征讨江夏的好时机吗?”
“吾听说哥,还要和袁术反目,连年前说的吾和袁家女儿的亲事,都要推脱掉了?”
历史之上,袁术一脉,和孙家牵扯颇深,袁术一个女儿,更是在寿春袁公路败亡后,成了孙策的姬妾。
此方天地,大势却因为方广,有了变化的迹象。
“仲谋,怎么,看到那女子图影,舍不得了?袁术犬女,哪里能配吾江东虎弟?”
“以后哥给你找个更好的,大军最多十日,就可西去,等拿下江夏,要是袁术还多事,就把父亲留下的玉玺,一并拿回最好!”
孙策拍着弟弟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孙权退让了一下哥哥的动作,眸子更是躲过孙策的直视。
“哥,我听人说,你都是被那黄巾校尉,曹操最爱的方广,方大同诓骗,才有西征之事的!”
“哥,江东方定,就大动干戈,万一败了如何?父亲胜了一辈子,不是还是败了?”
“咱们孙家世代镇守江东,名为汉臣,不就行了,父亲之仇,等天下大局明晰,江东势成,再报也不迟啊!”
孙策现在,已然不把弟弟,只当作小孩子看待了。
他心知,孙权所言,也有道理,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仲谋,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行事讲的是旷达两字,刘表势大,吾亦心知,只是英雄做事,哪里能事事妥帖方为?”
“你小的时候,便随着母亲和我颠沛,吃的苦,哥都知道,等灭了刘表,陛下那里,自当记得孙家的好,你说永镇江东太难,孙坚昌华数代,那是当然了!”
“天下大势,三五十年,便要大变,以后的事情,算计太深,谁又能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