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张松圆润的改变了天下大势,加速了九州大一统。
荆州,襄阳,刘备收到了刘表的书信,也陷入了沉思中。
黄祖父子出言不逊,已然消失在了此间,刘备本意,是挑动荆州乱局,让刘表,刘琦父子相疑,他好早点乘势将刘景升架空,尽得此地兵权。
这方天地,刘备已然没有在新野蛰伏的条件了,北方曹操,方广摧枯拉朽横扫群雄,大耳再若没有基业,只有败亡一途。
刘备不知道,刘封疯狂下,等于明码告知刘表,人是大耳一脉所杀。
今日,平原兄弟三人,正在议论如何提防刘表,取悦蔡夫人牵制蔡瑁一脉,众人聚集一处,独独缺了少年孔明。
庞统似乎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力劝刘备,称病不要去见刘景升,就见到诸葛亮,带着一个容貌朴实,满脸惊惶的男子,来到了厅堂间。
说是带着,不如说是拉着而来,少年孔明,死死拽着身边男子的手,像是硬生生的,把他拖拽到了此间。
大耳一脉机密会议,就是周仓,关平,都无缘旁听,刘备兄弟,眼见诸葛亮带了一个生面孔来,顿时停止了议论,目视孔明,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主公,诸位,今日议论大事,亮心中肚明,本来该早到此间,却没想到,在街巷之间,偶遇昔日好友!”
“当是天佑主公,不遇此人,还不知道,原来刘表三尺青锋,正为主公而设!”
诸葛亮扫视众人一眼,气定神闲,缓缓开口。
他就是这样的男子,光明居于天地间,既然认了刘备为主,就连翁婿之情,黄承彦一脉,也不及顾虑了。
刘备正在左右为难,忽然听见新进立下大功的孔明之言,耳垂瞬间无风抖动了片刻。
厅中,云长一直似睁似闭的双眸,也缓缓睁开,丹凤眼扫视了少年孔明身边男子一眼。
“机伯,汝既然是吾至交好友,便将所知之事,说出即可!”
“汝放心,汝劝吾离开玄德,吾却带着到此,不是陷君于无义,乃是天道大变下,大丈夫,当以节义为先!”
原来诸葛亮身边,正是伊籍,那个得了蔡瑁宠信,当日点出的卢妨主的荆州士人。
他同诸葛亮,乃是至交好友,虽然没有隆中四友那般亲厚,却也是在荆州唯一的朋友了。
隆中四友,现在三人在曹操麾下效力,为方广所有。
伊籍,这半年间,和卧龙走动频繁,两人愈发的亲密了。
刘表要对付刘备,秘调文聘到此,伊籍自思,平原兄弟,恐怕只有死路一条。这才有意提醒才上了大耳贼船的孔明跑路。
他没想到,好兄弟居然节烈忠义至此,听闻刘表要对大耳不利,硬生生把他拖到了此间。
“玄德公,吾名伊籍,字机伯,现在水师蔡瑁将军麾下为幕僚!”
“黄祖父子,为皇叔所杀,主公震怒,不但要诛灭将军,更是要将大公子索拿下狱!”
“三日后,文聘将军入城之日,酒宴之时,就是主公动手之时!”
伊籍言语惊人,刘备自以为手段隐秘,没想到,一日就被刘表识破,做出安排。
他是心思暗黑之人,除了诸葛亮和两个弟弟,世间谁也不信,听了伊籍之言,以为面前之人,是蔡瑁派来的死士,离间他和刘景升,眼中不禁闪过一道寒芒。
“什么黄祖父子?汝说什么?城中都说,暗杀黄祖的,是江东孙权,凌统之人,和吾何干?”
“汝莫非是那蔡瑁,张允派来行反间计之人?”
“皇叔,什么反间计啊,皇叔不要入戏太深,黄祖之子,被人以铁鞋拍死在襄阳街头,这天下英雄,代言鞋帽的,除了皇叔,还有何人?”
伊籍脸上堆出一丝苦笑,他好心示警好友,却没想到,被拽到了此处,还看到了天下演技担当。
他怕刘备不信,摸了摸下巴上的老鼠胡子,暗自下了反水决心。
“皇叔,汝不信?皇叔当日在汉水边买的坐骑,就是蔡瑁卖出的妨主之马的卢!”
“此马遇水则冲,遇潭则跃,奉战即喜,见牝则近,不知可对,那是陷害主人的马匹,是蔡瑁故意卖给汝的!”
伊籍在此处,省略了鉴马的细节,几句话说出,大耳顿时脸颊涨的通红。
他本来以为,是王霸之气,让上天赠予了好马,却没想到,居然是蔡瑁,张允的阴谋!
更可气的是,螟蛉之子,居然擅自主张,将他置于险地。
刘备转过头,目视刘封,见到那疯狂少年满脸的局促不安,已然知道,这伊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暗黑人主,此时心中,已然有了诛杀刘封之意,脸上,温柔的笑容绽放开来。
“封儿,定是汝看到吾收人欺辱,这才愤然出手,可对?”
“诸葛先生,当日吾随同大公子,迎接黄祖父子,他父子两人屡次出言轻慢,才有今日之事,现在该如何?封儿自行其是,却终究是吾义子!”
“景升既然有了杀戮之心,难道俯首就擒?”
刘备卖惨,纯粹忽悠蒙在鼓中的孔明,少年卧龙,却最吃这一套。
诸葛亮听闻主公之言,眼珠宛若星辰一般闪耀起来,郑重的摇了摇头。
“主公,哪有俯首就擒的道理?刘表心中不思汉室,不近英雄,正是主公取而代之时候!”
“既然他有杀戮之心,主公但顺势取了荆州,正好为霸业根基!”
连小诸葛都力主刘备动手,大耳心中大喜,却还是装作左右为难的摆了摆手。
“景升唤吾来此,兵刃想向,不是为天下人耻笑,都是汉室一脉,吾走就行了!”
“主公,走,主公还能走到哪里去,天下为公,刘表同主公恩怨为私,既成大事,哪里有公私不分的道理?”
凤雏比起卧龙,可要暗黑许多了,屠龙术中,就有乘势而为的大道,庞统装作义愤填膺的站起身来,拉着刘备的袖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三弟张飞,沉浸在凤雏的演技中,再也按捺不得,猛地站起身来。
“大哥,这天下,都该是咱们兄弟的,现在不是大哥的东西,也迟早是大哥的,不就是动手,去,待俺揪住那刘表老儿的胡子,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