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此物组装,运输都很是不易,子扬这些霹雳车,若不是水运,也难到此间的!”
“张郃在河边迎敌,那是找死,他要退远,此物就用不上了!”
李典,于禁,一人一句,忙着帮大腿后台解惑。
曹操闻言,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吾还有多少大事要做,这一处处坞堡推过去,到了邺城,三五年都过去了!”
“要破袁绍,还是要看粮道!”
“文则,文谦,曼成,汝仨人请命奇袭临漳,可有定计了?”
“丞相,吾等只等过河分兵了,万事都准备妥帖,主公只等吾三人报捷的消息吧!”
“好,若是能见功,翦除本初,汝三人便是大功,不但博望坡之过全抵消,再得封赏,也是平常!”
“去吧,张郃在此间,却不知道守卫临漳的,当是何人了,若是袁谭,便是天赠大功与汝三人!”
曹操抚须微笑,心中微微还有些落寞之意。
豫州昌华,军械制造发达,他心中战以兵法为胜的宗旨,在方广提倡的产能碾压下,好像都不重要了!
简单的讲,现在打仗,A上去对面就GG了,哪有当年优势反复易手的刺激?
河道前,袁军坞堡就是还没砸垮,上面的军卒,也早就跑光了。
曹操大军,一路向前,紧随张郃,来到了邺城之南扎营,只等于禁,李典的好消息了。
一路上,不时还有河北军马,小股袭扰,丞相知道,这是张郃安排的迟滞,更是知道,没有粮秣,这些甲马,很快就没了在战下去的信心了!
临漳,另一方天地,官渡乌巢一般的重要之地。
淳于琼宿命和袁绍粮道捆绑,已然入夜了,这个本初身边的老同志,还在饮酒作乐。
在邺城答应主公不喝酒,那是臣子的忠心,到了这唯我独尊之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此乃是淳于琼的武将威仪。
此两点如何分开,西苑老校尉,那是心中门清。
此时已然是子夜时分了,淳于琼喝完了第二坛酒,就听到了帐外,军士彼此喝骂的声音。
仲简兴致被打乱,心中大怒,推开酒坛,大步向着帐外走去。
循声看去,通向粮库的第二道关门外,一千余人的军卒队伍,领头的校尉,正在和此间副统领说话。
仔细听两句,当是幽州押粮的队伍赶来的晚了,临漳军卒,不许他们入营,只准在外营休息。
原来临漳大营,外营守卫稀松,乃是民夫,牛马聚集之地,气味难闻,营盘寒冷。
军卒,都该在内寨中的。
那幽州之人,就是嫌弃不想和民夫同住,才吵着要入内寨来。
“吵什么,此地是何地,再大胜喧哗,定当重重责罚!”
淳于琼,找到了一点当初在长安时候的感觉,板着脸大步向前,在月色下,这个草包将军,醉眼惺忪只扫了那校尉一眼,已然感觉到了不对。
来人虽然穿的袁军衣甲,却没有隶属旗号,那战马上的校尉,见到统兵大将,也不甚惧怕,反而很是兴奋的样子。
“汝是何人麾下,幽州二公子的人,吾都见过,从来没有见过汝!”
“尔等,不会是曹操的探子吧!”
淳于琼一生之中,总算聪明了一次,也算回光返照吧。
“说得对,吾就是丞相麾下之人!”
“此地统军大将如此草包,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多心思了!”
于禁大叫一声,将手中文书纸张扔出,从马匹之上摸出弓箭,一箭射向淳于琼。
于禁箭法,也就这中人水准,这冒充袁绍部曲之策,也是粗糙无比。
换一个袁谭,甚至清醒的淳于琼,此计,都已然算是失败了。
偏偏淳于琼在此地,还是好酒,空有数万甲士,没有丝毫戒备之心,轻飘飘一箭,射中咽喉,双手在空中抓拿着,就坠下马来。
一场大战,统兵大将,第一个成了死人,袁绍军卒发一声喊,顿时大叫起来。
“嗖!”
于禁都没想到,随手一箭,居然射死了面前草包,他大喜下,又掏出鸣镝,对天射出,数里外,顿时传来了李典,乐进的咆哮声音。
“不要慌,速速去邺城请主公调兵到此,曹军不多,不要慌!”
淳于琼身边北军校尉,大乱之下,处置也比西园校尉,要机敏的多。
夜色中,火光下,袁军反应过来,顿时和曹操突袭三将,杀到了一起。
袁军没想到,莫名其妙的,就被曹军摸到此间,还杀了主将。
曹军没想到,方广手下草鸡瓦全一般的河北兵,打起自己来,其实战力不弱。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苦战中。
厮杀一夜,于禁三将,还是没攻入粮库,眼见日头升起,邺城援军随时回到,李典想起了博望坡之事,咬牙命令寨前部曲放火.
一时间,临漳大寨外火光冲天,虽然没有烧进粮库,远远的,就能看到黑烟升腾,很是吓人。
邺城,洹水败退的张郃,正在府衙间,向沮授述说昨日之事,就看到袁谭,郭图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几乎同时,方广同许攸之间的使者,也送了丞相信笺,到了许攸府邸。
子远一颗心,早就在了许昌,看到丞相手书,心中大喜,来不及多想,就急忙向着张郃府邸赶去。
到了府中,果然和曹操预料一般,袁谭,郭图一派,同张郃,沮授,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临漳若是有失,河北振动,张儁乂,汝当真不驰援此处?”
“郭公,曹操大军,虎视此间,吾军若出,正好为他堵截又该如何?临漳大营何等稳固?虽见黑烟,未必就沦陷了!”
“就是那报信的校尉,也只说曹贼,不过几千兵!”
“几千兵也不行,曹操为人奸诈,一定还有后手!唉,对了,曹军若是久攻不克,定当派兵援助,此时吾等大军攻取曹操大营,正是奇袭!”
郭图一拍脑袋,一条所谓妙计,顿时生出。
历史之上,此人就是如此坑害张郃的,或者说,在他心中,机谋敌人,都没有同袍倾轧,来的重要。
“郭公,军国大事,哪里能拍着脑袋想当然,攻取曹营?汝怎么知道,曹操会派兵支援临漳?”
“儁乂,汝不想当年,哪里会有前几日大败,攻一攻,攻不下就退,也是牵制了曹操吧!”
“正是如此,吾在青州时候,就是如此这般调动孔融,才得了北海的!”
袁谭力挺郭图,沮授目光一寒,正要站出说话,忽然耳边,传来了许攸的声音。
“吾倒是觉得,公则之言,很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