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师爷,你说那叫苏定生的后生,接到书信之后,会不会答应?!万一他要是以为这信是伪造的,不予理会可如何是好?!”
连江县县令吴庸才紧锁着眉,满脸愁容。
如果真是这样。
那反倒是弄巧成拙。
还不如一开始直接将公文发到阳山县县衙。
然后托付阳山县县令王长河来办这件事。
“老爷您放心,应该不会,毕竟那上面可是有您的私章,再说,这些贼寇就算有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胆大包天,连官家书信都敢伪造!”
师爷程明宽慰道。
“放屁!你难道忘了,连江县前几任管事是怎么死的了?!”
吴庸才一瞪眼。
说起这件事,忍不住咬紧牙关,眼神变得愤怒。
但很快又如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
无他。
在这连江县的地界上。
明面上。
他这个县令是最大的。
但暗地里。
却是那些嚣张跋扈,杀人不眨眼的水匪为首。
势力之大。
触目惊心。
就连他这连江县县衙里,都不知道被那些水匪安插了多少眼线。
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冒险走私信,也不愿用更稳妥的公文来向阳山县那边求取帮助。
“这……”
程明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别说几个县衙管事。
就连他们家老爷,堂堂的一县之长。
都被那些无法无天的水匪威胁过几次。
做出点什么伪造书信的事。
自然是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
程明脸上不由多了几分愁云。
若是一旦这件事被那些水匪们得知。
那……
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老爷,要不咱们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程明犹豫一番。
劝说道。
“胡闹!”
吴庸才本想大声和斥。
但想到外面不知有多少有心之人。
随即压低声音。
“这么多年,本官为了连江县的百姓们忍气吞声,与那些水匪周旋,好不容易才给连江县的百姓们求来了一线生机!”
“若是这时候本官抽身而去,那连江县这几万百姓该怎么办?!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过上曾经的水深火热?!”
吴庸才攥紧拳头。
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两行痛心不甘的清泪顺着满是皱纹褶皱的脸颊落下。
“老爷,老奴这条命是老爷您捡回来的,当年若不是老爷您可怜老奴,将老奴带回来,老奴早就冻死在破庙中,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老爷您一句话!”
“但是,您要考虑一下夫人们跟小姐少爷们的安危,万一到时一旦跟水匪们交手,惹恼了他们,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不如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程明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哀求道。
吴庸才眼中的目光抖动了几下。
露出几分不舍跟不忍。
但很快又恢复坚定。
“此事本官心意已决,休要再提!本官身为连江县一县之长,应当以身作则,怎可遇到危险,就遣散家眷,只顾自保?!我吴家人,誓要跟这些无法无天之辈,斗争到底!”
“是……”
程明垂下头。
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毕竟跟在老爷身旁几十年。
对于老爷的脾性,他比谁都要了解。
刚才,也不过是不死心,想要最后再尝试一次。
另一旁。
南塘镇通往连江县的官道。
前面带路的周山河突然停了下来。
“苏老弟,下马!”
“嗯?这里离着连江县还有上百里路,下马做什么?”
苏定生疑惑的看向周山河。
“苏老弟,你有所不知,这附近有一条河,连接着连江县那边,平日里就有不少水匪的探子在这附近徘徊,盯着官道上往来的商队。”
“如果咱们就这么骑着快马,恐怕要不了就被那些水匪们发现!还是下来走小路来的稳妥一些。”
周山河解释道。
“那好。”
苏定生点了点头。.
翻身下了马。
众人牵着马,拐进了一条小路,继续朝着连江县走去。
殊不知。
几人刚拐进小路。
就被一伙人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