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自上古便有,其坐骑也未必是马,但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如同汉人选择六畜为主要肉食,选择五谷为主食一般,最终马匹从所有动物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正规骑兵的唯一伙伴,而马骑兵也成为了统治战场数千年的霸主。
然而人和动物终非一体,骑马可以,想在马上玩出花来非得是下苦功不可,驯服是一件难事,驯服后如何让马如臂使指更是难上加难。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当自己做不到的时候,人就会去寻找外力,例如制作道具,于是有了马具,这些方便人类更容易指挥马匹的道具。
马具的核心之物无非是两样,一者马鞍,二者马镫。
若说广义的马鞍,春秋战国时期便有了,但这种马鞍的唯一作用,或许就是在长途奔袭中减少胯部受到的伤害,可以有效提升骑马的舒适度。
而狭义上真正用于加强骑术的马鞍则是高桥马鞍,前后皆翘,中陷深谷,将人固定于马背上,大大降低了骑马时双腿所需要使用的力量,对于骑兵而言就是帮助他们更加持久。
这种马鞍在数年前便已出现雏形,只是由于战乱原因,终究没有得到推广,而来自后世的李澈自然知道高桥马鞍和马镫的重要性,只是马鞍还好说,马镫的工艺却有点小问题,东汉仅仅有便于上马的布马镫,简单来说就是一根环状布条,方便骑手踩踏上马。
况下不回去守城,还准备结营和匈奴人硬拼。匈奴人可是骑兵,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尔等是听不懂军令?胆子没了,耳朵也没了?”张辽的话刻薄,但士卒却不似之前那般愤怒了。张辽已经证明了自己,他的判断没有错,此时再行扎营,或许……也没有错?
冷静的那名军官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神情略略挣扎了一番,然后厉声喝道:“尔等听不见张校尉之令?”
己方有领头人“跳反”了,士卒们都松了口气,那就听呗,这位前途无限的校尉总不会想不开死在这里吧?
全军开始忙碌,驱使着俘虏帮助扎营,那军官上前低声对张辽道:“校尉,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张辽倒不意外有人能看出来,他也低声回道:“此时有大胜之威,溃散的屠各胡足以让匈奴人胆寒,原地结营便可让呼厨泉逡巡不敢进,但若是撤军回界休,我退敌进,匈奴士气必涨,凭借那小城墙可拦不住三万大军。”
“校尉不怕被呼厨泉看出端倪?”
张辽冷笑一声:“看出来又如何?他敢冒险吗?其他万骑长愿意让自家兵马打前锋吗?退一万步,纵然呼厨泉举兵进攻,我军难道真的挡不住?界休那破城墙,和扎营的防御相比也没什么优势。原地防守尚可用大黄弩反击,只需要守住一日,援兵自至。在这守和在界休守没什么区别。”
军官心悦诚服的点头道:“校尉高见,属下佩服。”
……
“什么?屠各部万骑队被击溃了?”呼厨泉惊得一抖,险些从马上掉了下去。
屠各部是南匈奴各部中最为善战的一部,比单于直属的两个万骑队还要强,整个屠各部也只凑出了两支万骑队。
然而才一天时间,这两万人就没了一半,呼厨泉固然有心将这些桀骜不驯的部下坑死,但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被汉人一举击溃,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带来了不少负面效应,单看周围匈奴士兵那有些惊慌的脸色便已知晓。这如何让呼厨泉不怒?
“是中了汉人的埋伏吗?”呼厨泉还是有些侥幸心理的,虽然熟知并州地理的他很清楚太原盆地这地方并不适合埋伏,屠各胡在军事上的嗅觉也很敏锐,轻易不会中伏。
然而溃兵的话无情击碎了他的幻想:“回禀大单于,汉人是……是正面击溃了我们。”
“汉人有多少人?”
“……五……五千人。”溃兵的脸色越来越羞惭,被人以少敌多击溃,他们让整个屠各部蒙羞。
“五千人!”呼厨泉快疯了,他揪着溃兵的领子问道:“你们是怎么让五千人击溃的?”
“大单于明鉴啊!”溃兵大声道:“这批汉军手中尽是强弩,骑术还个个都不逊色于屠各勇士,还在弓箭射程之外时,我部就损失了近千人,这如何能战?”
呼厨泉怒斥道:“胡言乱语!强弩倒也罢了,战前本单于便警示过你们,汉军强弩的厉害,你们倒好,自恃弓马强劲,浑然不把本单于的话放在心上!
至于骑术……或许有少数汉人能够超越匈奴勇士,但五千人个个都比你们强?屠各部已经废物到这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