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不远处,一条青石板路铺满整条大街,这街上的人家屈指可数,可见这围墙内的院落之大,苏亚亚两人按着宋兴给的地址寻去,终于在一扇青玄色的宅门前停了下来。
两只怒目圆睁的石狮正直挺挺的蹲坐在木门前,一对高高竖起的大耳仿佛正倾听着过路人的闲聊,裂开的大嘴中露出几颗锋利的牙齿。低头一看,还有一只小小的石狮爬在其中一只石狮的脚上,与其他两只石狮不同,它的样貌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欢欢上前扣门,半响才有个家丁模样的人开了门。
“两位是?”
“我们从都城来,想盘下您家在都城的院子,烦请您通报一下~”
家丁点点头,木门重新被关上。稍稍一会儿,门重新被打开。
“两位请随我来。”
苏亚亚和欢欢点头跟上,那家丁走的极快,步下生风,但却没有一点脚步声。
“此刻我家老爷正有些要事,两位请随我到大厅等候。”
“多谢。”
苏亚亚喝着下人端来的茶点,等待之余和欢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公子,”欢欢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厮,低声说道,“怎么等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来,该不会是不愿意卖给我们吧?”
苏亚亚瞥了一眼,“别瞎说,咱们再等等。”
欢欢哦了一声乖乖坐好,只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外面有人来。
苏亚亚喝着茶,细细嗅来,身边总有若隐若现的檀香味,甚是好闻。一旁镂空的雕花窗透下点点光斑,似也点缀了暗黑色的地面。向外望去,院中正中央有一片小小的池塘,几朵白色的荷花总池塘中探出头来,正随着清风摇曳。
苏亚亚站起身走至门口,和小厮打了个招呼,便走向小池塘。
“公子,我们是要回去么?”
“不啊,我们去赏荷。”
“赏荷?”
欢欢见着苏亚亚这般闲庭信步,也跟着走了过来,只是如今她心中越来越急,倘若这买卖成了,她俩人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要欠下1500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呐!倘若这买卖不成,那王妃怕是又要重新选址,只是王妃最中意的地方已经没有其他店铺转让,所以也就意味着,她们两人就要花更多的钱去选址……
“嗯,你瞧这才六月初,荷花都已盛开,真是好美的景色呀。”
欢欢有些坐立不安,跟在苏亚亚身后一直踱步碎碎念,仿佛待会儿要与人谈判的不是淡定的苏亚亚,而是自己一般。
“公子,您当真一点都不急?欢欢心里真是紧张的不得了,您说万一,万一待会儿谈不好可怎么办?”
苏亚亚一把拉过转的头昏脑涨的欢欢,让她站在自己身侧一同赏鱼。
“好啦好啦,别慌。快看这些肥嘟嘟的锦鲤,我们走到哪里它们就追到哪里,可见是被人喂惯了的,多可爱呀~”
欢欢看了一眼池塘,依旧心事重重放松不下来。
“嗯嗯是挺可爱,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们也养好多好多,然后天天投喂,也让它们追着我们走。”
“欢欢,瞧着荷花,我突然想起一句诗来。”
“什么诗?”
“荷露坠,翠烟轻,拔刺游鱼几处惊。”
欢欢还未开口询问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只听身后传来稳重而又沧桑的一句,“好诗!”
苏亚亚回头,只见来着中年模样,着一身深棕色长袍,几只翠竹绣在衣摆之处,掺着几根白丝的发髻高高束起,虽行色匆匆,但气息平稳谈吐自如。
这大概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了吧。
“多谢夸奖,想必您就是宋兴口中所说的,气宇轩昂卓尔不凡的张伯?”
对方笑的谦逊而温和,“哈哈哈,小公子好口才,只是宋兴那小兄弟可是讲不出这番话来。不错,正是在下,小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想要盘下我那院子?”
被对方一语道破,苏亚亚也不做作,反而点点头,直入主题,“没错,我们兄弟二人诚心想要盘下您在都城的那间院子,以来想寻找一个落脚之处,二来想做点什么小买卖维持生计。”
张伯伸手再次邀请苏亚亚二人前往大厅,一边笑着打趣道,“哦?不知宋兴小兄弟可有和两位提起过张某心中的价位?那院子虽然暂时空闲,但张某也不想轻易割舍,毕竟那也曾是在下拼搏了半生才换来的一席之地。”
苏亚亚随着张伯重新进入大厅,重新坐下,张伯的意思她又怎能不明白,大概是见着她们两人衣着平平,怕自己开口同他讲价吧。
苏亚亚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兄弟二人因人而异,若是对方爽快,我们也是爽快之人。”
张伯轻笑,右手端起小厮重新奉上的新茶,左手捻着盖子轻轻呼了呼,“好一个爽快之人!那便如当初张某同宋兴说的价格一般,不知小公子可能接受?”
苏亚亚不疾不徐端起茶盏浅尝一口,嗯,虽然自己算不上什么懂茶之人,但这茶,味道似乎不如王府。
“成交!”
张伯显然有些怀疑,再次出声提醒道,“小公子可要想清楚咯?那1500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若是这桩买卖谈成,可断然没有后悔的余地。”
苏亚亚自然是将那“1500两”听得真真切切,如今见着张伯迟疑,缓缓放下茶杯,正视对方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知张伯何时有时间,我们将这手续走完?”
这张伯做生意做了大半载,自以为看人很准,但现在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这两人面容清秀,瞧着十分稚嫩,可这一千多两的院子居然丝毫都不与自己讲价还价。张伯再次悄无声息的将二人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两人周身没有什么奢侈的物件饰品,也不曾佩戴什么象征身份的玉佩之类,这二人的身份张伯实在难以判断。
思来想去,张伯决定再次探探虚实。
“呵呵,方才两位小公子还说只是想要做做小生意,可两位如此出手阔绰,实在是令张某大开眼界呐!”
苏亚亚笑笑,心中暗道他还是信不过自己。
欢欢听着,只以为是张伯有意反悔,想多要些银子,“张伯不知,其实我们二人是像朋友借了银子,我们一心想要施展拳脚,怎奈囊中羞涩……”
张伯被欢欢这一番话成功吸引,笑着问道,“哦?不知两位小公子想要做什么生意?竟能引得两位即使是借钱也要做,张某把话说在前面,若是要做些什么风月生意,张某是万万不会将院子卖给你们二人的。”
“我们准备做一些服装生意,旁门歪道,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是不屑于沾染的。”
张伯点点头,“如此甚好,那……”
“老爷!”
张伯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慌张而来的小厮打断,后者见着大厅中还有贵客,自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弯着身子向着苏亚亚二人行了礼,又快步走至张伯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张伯脸色突变,猛然起身的动作差点带翻了茶盏。
张伯努力调整气息,双手抱拳对着苏亚亚说道,“实在抱歉,张某家中突然有些急事,还望两位稍等片刻,张某去去就来。”
苏亚亚起身回敬,“张伯请便。”
苏亚亚话音刚落,张伯便急匆匆出了门,大厅之中又剩下了苏亚亚和欢欢二人。
“公子,他这就把我们扔在这里了?”
苏亚亚叹口气,“等等吧,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欢欢有些无聊站起身在大厅走动,突然看到府中有些怪异的举动,快步跑到苏亚亚耳边低语,“公子,我刚刚瞧着有两个人跑出门,看起来很急迫的样子。”
苏亚亚也朝着大厅外望去,只见方才那扇紧闭的大门此刻正虚掩着,不知是什么急事,能让十分稳重的一家人竟能慌了手脚。
想到这里,苏亚亚走到门口询问道,“不知今日是否不赶巧,家中老人可是病重?”
那小厮显然是没想到苏亚亚一个外人居然能知道他们府中老人得病的事情,有些警惕的抬头看了一眼二人,只见他们面色关切,于是回答道,“是,今日正逢老爷的父亲身体不适,如有怠慢还请见谅。”
苏亚亚点点头。
“无碍,在下也曾研读医术,方才见着你们去府外请大夫,不如让在下试试?”
“这……”
小厮犹豫不决。
苏亚亚继续游说,“此番定是情况紧急,你们府上的人前去请大夫,定不如在下这两步路来的快。这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兄弟二人担着,您尽管引路,怎样?”
欢欢怎能不知,定是她们主子心软爱管闲事儿的毛病又犯了,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也站出来跟了两句,“是啊!我们公子饱读医书,不妨就让我们公子看一眼,这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走了一遭,但对于你们府中的老人,这可能是一个不可错失的机会呢!”
小厮终于被说动,想来老爷平日里对他们都很不错,今日若是歪打正着,能将老爷的心病解决,也算是自己为府上尽了一份力。
想到这里,小厮弯着腰说道,“好吧,两位请随我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