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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欢欢总觉得有些许异样。
隐隐约约,好像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随。
但欢欢并不在乎这些,只是自顾自的驾着马车不紧不慢的前行着,她甚至内心还有一些消极的想法——就如店里的伙计闲聊时所言,这荒郊野岭总有十恶不赦的坏人频出,而自己孤身一人又是女子模样,怎么就碰不到这样一伙人,来送自己与廖神医团聚呢。
欢欢漫无目的,随着马车带着自己前行。
饿到不行便停下凑合吃一口,走到累了便将马儿栓在一旁,寻一处平坦的地方席地而眠。
这日,欢欢刚陷入沉睡,便隐隐约约听到草丛中有些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向着自己而来。
欢欢并无反抗,甚至心中有些窃喜。
这会不会是山贼,又或是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就要行动了?
突然,一颗小石子朝着欢欢飞了过来,直直砸在欢欢的额头,幸好力度不大,欢欢也是不痛不痒。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连一旁的马儿都骚动了起来,希望用长鸣来提醒跟了几天的小主人,可谁知欢欢只是翻了个身,故意背对着来者。
来者见状,胆子更大了些,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一把将马车掀了开来四下查看。
「大哥,她……不会醒吧?」
「放心吧,她们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根本吃不了什么苦的。你看她坚持了几日,这不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的也是。大哥,您看我们这都跟了这么多天,她除了吃吃睡睡,就是对着远处发呆。我瞧着这事情肯定不像上面想的那么复杂,那廖慕凡,根本就是死透了的,这不都下葬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的是呗!咱也不懂上面为啥这么要求,要我说呀,咱们兄弟俩,再跟个两日,就报给上面她哪里也没去,也没见什么人,就是个真真切切的伤心人便是了。」
「说的是,那咱……拿点银子喝酒去?」
两人压低了声音,相视一笑,从欢欢的马车上摸了几块银元宝,放慢了脚步离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欢欢背对着他们早已泪流满面。
这么多日,还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可是方才听到廖慕凡的名字,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倾泻而出。
可是他们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竟然怀疑廖神医还没有死?
联想到之前离别时十九王爷想要开棺,欢欢很快便将前后联系在一起,这么说来,这些人一定也是十九王爷的部下,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十九王爷一直在纠结廖公子的死活。
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在临别之际宣王已经和自己讲解清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欢欢并没有想要责怪谁,只是留下来着实没有办法面对。
不过……欢欢突然爬起身,迅速的解下缰绳,赶着马车向城内走去。
这件事必须要提醒王爷和王妃!
「王妃,这件事情不如交给王爷出面解决……」
小青看着在城门外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的苏亚亚,心中暗暗担忧。
不过短短几日,她们这位王妃便瘦了好几圈,原本很是合身的衣服,现在更是松松垮垮。
出门之前原本小青想拿着王妃的衣服去略微修改,她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不必,之前将张辰景从带出来的时候,我答应过张伯伯要护着张辰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难逃其咎。」
小青原本还想要劝上几句,想要宽慰几句。但见着苏亚亚满脸疲惫,小青自觉的站在她身后,静静的陪着苏亚亚等待。
终于,远方扬起漫天尘土,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扰了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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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往来人群,大家纷纷猜测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才让这样一位白发老者策马狂奔。
只见那位老者在城门处勒停了马匹,侧身而下对着城门处一位神色暗淡的女子,抬起手在她清秀的脸上忽闪而下,留下五个红红的指印。
小青还是慢了一步,心疼的看着苏亚亚脸上的掌印,纵身挡在苏亚亚身前。小青忍了忍,最终将一句「休得无礼」咽回肚子里。
「小青,无碍。」
苏亚亚轻轻在小青的衣袖上扯了一下,小青见状,连忙收回手臂重新站在她的身后。
「张伯伯,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张辰景。」
张伯丝毫不买账,怒气冲冲道。
「你当然没有照顾好他!辰景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见!」
苏亚亚有一丝犹豫,虽然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张伯,但如今张辰景的模样,苏亚亚很是担心他会不会接收不了。
「怎么,如今老夫连看一眼辰景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苏亚亚连连摆手,赶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亚亚只是担心您……」
张伯不悦的打断。
「怎么,担心老夫接受不了?!哼!亚亚,连名字都是假的!」
小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的张伯,心中暗暗为王妃担忧。
苏亚亚无法反驳,张伯再次说道。
「管你什么王妃还是王爷,如今我儿子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必须要负责到底!」
「是是,我们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负责,辰景兄今后的生活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并且我们一定不会放弃为辰景兄寻找名医,希望尽可能的帮助到辰景兄……」
「哼!左一个辰景兄又右一个辰景兄,叫的这么亲切,亏老夫当时就是信了你这幅嘴脸,才叫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交到你手里!还耽搁什么?!快点带老夫去见他!」
苏亚亚点点头,不做争辩不做解释,指着后面的马车说道。
「张伯还请上车,亚亚这就带您去。」
张伯又是一声冷哼,衣袖一挥翻身上马,眼神中满是鄙夷道。
「磨磨唧唧,老夫可不上你那金贵的马车。」
小青脸色变了几变,像张伯这样不给王妃面子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小青此时很想站出身来替王妃说几句,谁知,苏亚亚只是淡淡的转身,对着小青吩咐道。
「小青,这匹马儿我要征用了,你不必跟着我,待会若有人来接你,便随着马车一同回府吧。」
说完,似乎又担心小青空手回去会被责怪,于是补充道。
「就说我喜欢清静,会在别苑住几日。」
小青点点头,乖巧懂事。
「王妃定要一切安好!」
苏亚亚点了点头,骑着马儿为张伯带路。
别苑中遵循苏亚亚的吩咐,只留了几位照顾张辰景起居的下人,还有三位大夫,随时监测张辰景的身体状况。
苏亚亚只是猜想,想来喜爱热闹的张辰景,此时怕是不想被众人关注,所以在做此安排。
进入别苑一路畅通无阻,苏亚亚将张伯带到门口便停了下来,低着头站在门口不语。
门内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却又奇怪为何没有人进屋,于是开口问道。
「是王妃来了么?」
温润如玉,一如当初。
可偏偏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声音,让苏亚亚一瞬间哽咽了起来。
「是……我,我带了张伯来……」
屋内沉默了良久,而后依然响起那温温润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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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爹来了么?一同进来吧。」
苏亚亚迅速抬起衣袖抹掉眼泪,做了个请的动作。
此时张伯紧皱眉头,根本无暇顾及苏亚亚,大步走进屋内,却在片刻之间声嘶力竭。
「儿啊!」
「苏亚亚!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
张伯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沧桑的双手掐在苏亚亚颈间,甚至用力将苏亚亚原地提起。
「爹爹!不要!」
张辰景伸出一双满是伤口的手,缠满纱布的脸虚无的望向声源,更是因为着急想要起身,重心不稳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张伯见状,慌忙松开苏亚亚冲了上去。
苏亚亚不顾自己脖颈的疼痛,赶忙上前帮忙将轮椅扶正,看着张伯将张辰景重新抱到轮椅上,无声的流着泪。
待张辰景做正,张伯单膝跪在地上心疼的上上下下将张辰景看了十来遍。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就是这样答应爹爹的?!你不是信誓旦旦说可以照顾好自己,说你就是帮忙算算账,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这个样子,可让爹怎么活……」
不过短短一日,张伯从得知消息到赶来都城,瞬间苍老了许多,更是白发横生,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疼不疼……」
张辰景「看」着张伯,唇角挂起熟悉的微笑,伸出满是伤口的手轻轻拂在张伯的手上,淡淡道。
「爹爹,我不疼了,这件事情怨不得宣王和宣王妃,是儿子自己不消息得罪了别人。反倒是宣王和宣王妃,四处为儿子求药,王妃还亲手为儿子制作了这把轮椅。儿子目前还只是不大熟络,再练几日,便可以想以前一样行动自如的。」
说完,又笑着转向苏亚亚,温声道。
「王妃,方才我爹爹没有伤到您吧?若是我爹爹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还望您见谅。」
苏亚亚不顾张伯投来的愤怒的眼光,哽咽着想要逃离。
「我……我没事,你们聊,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