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西方的山村,这里曾是一个繁华的村落,而如今,它沦为的盗宝团们在野外的宿营地。
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令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后怕不已,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敢打赌那个魔神的残渣还会不会卷土重来,所以很快它就被废弃了。
如今的山村,只留下了破败的茅草屋,其中条件最好的几座还有人居住和维护,那是盗宝团们的功劳。
这些盗宝团在璃月的各个古迹之间来回繁复挖掘,甚至会为了挖掘文物或者古物,还会深入底层之中去寻找前人的古墓,甚至是那些十分久远之前的遗迹。
露营的帐篷说到底还是不如实打实的房子舒服,尽管只是破败的茅草屋,只需要经过简单的修缮就远比帐篷舒适。
所以当安烬他们连夜赶到这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鬼地方居然还有灯火。
抵近侦察之后才返现,居然是这群活宝。
“哎呀……真是的,还让不让人活啦,大晚上的谁啊?”
“老大,该不会是千岩军那帮人吧?”
“怎么可能,我们又没有抢劫运矿队伍,附近也没有农庄,谁管啊?”
盗宝团璃沙郊地区的头目白云和黑土带着他们的手下吴老二、吴老五和吴老七三兄弟打开房门。
“干啥呢,干啥呢?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哎哟,是您呐……”
黑土看到来人居然是安烬,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他去年在盗宝团的会议上见到过这位,这可是胭儿大姐头都不敢惹的人物,再者说,这脖子上的剑可不是开玩笑的。
至于他那些留下来守夜的手下,不用说,肯定早就被制服了。
安烬拿着手中散发着光芒的惊虹剑,笑着问:“这个理由怎么样?”
“嘿嘿,这个理由可太强硬了,”黑土赔笑道:“再者说,我要是早知道是您,还用得着它么,您一句话,只要您吩咐,我立刻照办。嘿嘿,安烬先生莅临寒舍,不知为何呀?”
白云担心地看着黑土,颤声问道:“当家的,你朋友?怎么这样啊?”
黑土:“嘘,咱们那有那福气和安烬先生做朋友,现在他老人家可是璃月的七星!”
“璃月七星!哎呀,哎呀,我头晕……”白云说倒就倒。
剩下吴氏三兄弟面面相觑,一翻白眼,也给躺地上了。
黑土:“呸,你们这也太……”
安烬:“喂,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就这么晾着客人?”
说着,他将剑收了起来。
黑土立刻点头哈腰,恭敬地不得了。
“你们驻扎在这里多久了?”
“少说也有半年了吧,最近这附近挖地也差不多了,要是没有新发现的话,咱都打算换地方了。”
“半年?大约也够了,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们在附近有没有看见过孤魂野鬼?”
“哈?”
安烬翻了翻白眼,“算了,让胡堂主来为你科普一下吧。”
胡桃笑嘻嘻地站过来,一点一点地提问,然后确定了一件事情——大约是有鬼的,不过黑土自己没碰到过,是手下的吴老七遇到过,正巧现在就躺在那里呢。
“吴老七?吴老七?怎么不答应啊?昏死了?”胡桃好奇地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吴老七这个夯货是在装死,每当别人叫他他就紧张地不行,脸都红了。
胡桃眼睛滴溜一转,计上心头:“哎呀,死了,真可怜,那我们往生堂就大发慈悲给他做做法事,现场埋了吧!”
“千万别!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好,我问你……”
胡桃一边提问,吴老七一边回答,随后又将几个和吴老七先后撞鬼的人都询问了一遍,综合所有的信息,最终推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方位,一个废旧房屋遗址,昔日的草庐早已经坍塌,遗址之上只有一颗日落果树亭亭如盖。
然后在一阵折腾之后果然在那里发现了目标。
一个疯疯癫癫的灵魂,嘴巴里一直念叨着——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游荡着,念叨着。
虽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肯定,但是这人一头白发的样子,与重云居然有七八分相像,毫无疑问,他正是大家都要寻找的午不修了。
“午不修!”
没有人回应。
“我这里有一则故事你应该会有印象,现在,璃月人一般称之为神女劈观。”
“哈——啊!”午不修听到之后反应极大,当即就要逃走。
然而胡桃单手一指:“小倩,拦住他!”
聂小倩从半空出现,绣口一吐就是一阵阴风,将本妖逃走的午不修卷了回来。
“那么我就开始了哦,从前在这个小村子,有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他们共同养育了一个女儿……”
“够了!够了!”午不修立刻呵止,“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
“哦?那你知道你的女儿,申鹤,她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吗?你知道她如今的生活过得有多闹心吗?
有一个哲人曾经说过,人一切的行为都源于童年,有些人用童年去治愈一生,而有些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午不修!申鹤需要一个和解,不是和你或者和家族的,而是和她自己的,而你,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午不修凌乱了起来:“不,我没有资格,我不是,我不能……”
“那你为何不去往生?为何要留在这人间?”
午不修惨笑着解释:“因为惜月她的灵魂不见了,我找了好久,但结果却是被我自己召唤出的魔神残渣吞噬的!我,我,我恨不能自己杀死自己……”
“你已经这么做了不是吗?”胡桃拿出了一份从村中房屋内收集到的纸张,上面是一些记录的草稿,它很清楚地指明了当年那场悲剧的结果。
惜月病亡,申鹤与魔神残渣搏斗之后被仙人收养,而午不修的下场是黯然离开,自缢于他们小家庭所在的庭院之中,庭树之下。
庭有日落果树,乃是申鹤出生之时小夫妻共同种下,今已亭亭如盖。
“我是个罪人……”午不修说,“所以,申鹤不应该靠近我,会变得不幸……”
“据说,削月筑阳真君曾经为申鹤卜卦,卦象中称申鹤乃是孤晨劫煞,易伤亲朋……”
“放屁!”午不修气急,“我才是那个孤晨劫煞。”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让申鹤过来吧,我向她道歉……”
安烬点头,然后转头对着另一个方向问道:“现在你听到了?”
申鹤清冷的声音从那里传来:“我听到了。”
胡桃:“什么?原来申鹤一直跟着我们吗?”
安烬挑眉,这姑娘才知道么?
“对这个回答满意吗?”
申鹤:“不满意,永远都不会满意,但就这样吧。”
午不修转过身来想要看看她,可是却只能看到重重叠叠的山石。
“是啊,怎么会满意呢?我啊,真的很对不起呢……”
说出了这句话,这道坚持了二十余年的亡魂终于走到了一切的尽头,化为了漫天飘散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