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众仙压境（上）

荧和钟离他们真的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问清楚导致白白忙活一场，不过没有人愿意狠心去责备七七，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好在白术突然出现，化解了这份尴尬，这位带着眼镜的绿头发小哥不仅仅穿着具有一些异域风情的衣服，而且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名为长生的小蛇，总的来说，他像是一个奇怪的璃月人，更像是一个奇怪的外国人。

他这里确实有永生香，但是报价却高达三百万摩拉。

“三百万？”

“你去抢黄金屋好吧？那里的摩拉才多呢！虽然黄金屋现在被七星征用了就是了……”

不管众人怎么说，白术就是咬定这个价格不放松，看样子是吃准了钟离和荧是非要这个东西不可。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再次施展人形自走ATM召唤大法：“快去叫愚人众的公子过来！”

达达利亚来了这里之后好好地笑了个痛快，一群人居然为了一个孩子不成熟的臆想忙前忙后，最后还一无所获。他立刻向白术老板表示愚人众愿意向不卜庐提供椰奶供应渠道。

白术原本不想和愚人众有任何交集，但是架不住七七的请求答应了下来，并且十分大方地打了一个折扣。

“两百九十九万摩拉怎么样？”

“啊？”派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百九十九万和三百万有什么区别吗？我像是缺那一万摩拉的人吗？好吧，我缺，我连一万都没有！

钟离：“已普遍理性而言，二百九十九万确实比三百万要少一万……”

荧已经变成咸鱼眼了，妈的，碰到的都是些什么奇葩。兰博基尼五块抵用券有啥用？买得起的不会用，会用的买不起。

达达利亚笑着点头说：“没问题，多谢白老板的优惠啦！我们愚人众一定会多多照顾你们的生意的。”

白术：“duck不比，愚人众照顾我们不卜庐的生意，我害怕不卜庐被不明真相的群众给砸了。”

“哈哈哈，白老板还真是幽默呀……”

随后公子大大方方地给出北国银行的二百九十九万摩拉的支票，然而众人离开不卜庐。

也许是和钟离以及七星八门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了，派蒙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吐槽究竟泄露了些什么情报出去，但是达达利亚已经从属下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黄金屋。

黄金屋是直属于七星旗下的独立运作的机构，也是整个提瓦特大陆唯一的铸币厂，整个大陆的所有摩拉几乎都是从这里被铸造，销往世界各地，因此摩拉就成为了璃月的拳头产品，黄金屋也就成为了整个大陆保卫等级最严格的区域。

“原本就已经被严密防守的黄金屋被七星秘密征用，而且防护等级还在上升？”达达利亚捏着自己的下巴轻轻地琢磨道：“去，着重调查黄金屋的事情，另外，三眼五显仙人那边也要加快行动。”

“是！”

“记住，一定要让众仙人对于璃月越失望越好，不一定要表现出七星的人品有多坏，但是一定要表现出七星的治理能力有多底下，明白吗？

小心一点，不要表现地太明显，要让仙人合理怀疑，要让仙人们自己发现真相，这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属下明白！”

“嗯……有意思，有意思，希望事情不要恶化到最后一步，不然我的处境就比较尴尬了……”

另一边，妙妙屋，安烬也放下了手边的活。

“黄金屋……先祖法蜕被藏在黄金屋，愚人众的目标是黄金屋……钟离又想让情况继续恶化，审视璃月七星的领导能力和璃月子民的韧性，但是那些看守黄金屋的千岩军战士又何辜之有，一定要在这种无知之中成为牺牲品？”

安烬有些挣扎。

但是钟离丝毫不为所动，安静品茗。

视角不一样，那行为模式就会完全不一样。

就好比让一个人亲手使用刀子击杀另一个会很难；但是如果武器换成枪械就会好接受许多；如果武器换成注射针就会更容易接受；而武器如果换成一个根本接触不到被害者的安静房间，只要按下一个电钮，就会有人死亡，那心理负担就会更小。

这很好解释了为什么网络判刑总会死刑起步，不是网友们缺乏必要的同情心，而是缺少与另一个个个体产生同理心的最低限度联系。

而到了安烬与钟离这个地步，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璃月的人，负责的是璃月这个整体，就好像人类在得白血病之前不会在乎白细胞一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安烬问道：“为了更大的利益，微小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钟离，你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钟离点头：“确实如此，我并非没有考虑过他们，只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璃月人必须学会面对牺牲，必须学会独立行走……”

“好吧，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只能理解，却难以接受。”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样的死亡，很难看罢了。那不是牺牲，而是被放弃。”

“嗯……”钟离叹了口气，“已普遍理性而言，你是的对的，是我将七星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七星又将那些士兵送入地狱，我责无旁贷。

但现实就像是一个注定绕不过的死结，无论我在什么时候决定退位，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我不决定退位，在未来可能的大战中死亡，这样的事情也依旧不可避免……”

现在安烬更加深刻理解了历史书上那些轻描淡写的句子背后的分量了，比如“我们走了一些弯路”，再比如“大灾，人相食”。

“为何不慢慢引导璃月走上自己行动的道路？”

钟离：“我没有吗？我以为我和众仙慢慢退隐都是假的呢。”

“也对……”

不怪安烬玻璃心，只是安烬实在是见不得这些，“希望七星的表现能好一些吧，不要让人失望。”

“哦？我以为你应该很看好凝光和刻晴呢。”

“我确实很看好她们，所以我甚至给他们送去了一些小小的提示。”

钟离表现地很无所谓：“给就给了吧，以普遍理性而言，没有多少用处，反而会让他们疑神疑鬼。”

事情没有出乎钟离的预料，月海亭收到安烬的秘密举报之后立刻再一次加强了黄金屋的防备工作，同时开始在全城范围内限制一切愚人众的行动，就连至冬国过来的商人也被要求尽可能地安分守己，不要外出活动。

凝光和刻晴千算万算，她们能用手中的权利影响璃月境内的几乎一切事务，然而终究还是有一些难啃的骨头。

“凝光大人，望舒客栈发来消息，称仙人们对于璃月港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

凝光接过迷信，拆开外面的封蜡，细细研读，一个字都不想错过，然后表情微变，将信递给玉衡星刻晴。

刻晴看见之后也面色大变，“难道，我们璃月港要和璃月自己的仙人，同室操戈，兄弟阋墙吗？”

天枢星天叔摇头：“仙人们可不是什么兄弟，他们算是璃月港的爹妈。”

凝光镇定地说道：“就算是孩子，也总有长大的一天，我不相信仙人们看不到这一点。”

摇光星微微叹息：“就算是看到了又如何呢？父母教训孩子，那不是天经地义么，除非孩子真的能脱离父母的掌控，闯出一片天地啊……”

刻晴片刻摇摆之后再次坚定了信心：“此刻就是我们璃月真正脱离仙人影响的时候，蒙德已经发生了巨变，而这样的巨变也一样发生在我们璃月身上，这时千年未有的变革时代，我们只能选择适应，勇敢地同过去告别，因此，我们必须处理好与过去的统治者们之间的关系，这不仅仅是为了当下，更是为了将来，我们做的越好，璃月的将来就越是光辉。”

刻晴说的确实在理，但是这话说出来之后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几个位高权重者抽烟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太难了，这要怎么说。

开阳星最先将自己烟锅里的烟丝抽完，习惯性地磕了磕烟锅，发现这一下搞得大家都看向他，他也没办法了。

“别都看我呀，我能有什么办法，对面是仙人，人家要迎来，咱们只能受着不是？”

天权星凝光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难道仙人们就没有犯错的时候吗？璃月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吧？就比如若陀龙王，再比如夜叉……”

“那个是特例！不要忘了他们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疯的，先发疯的，其实是我们。”天叔立刻掐灭了这个话头，“眼下最重要的是沟通，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像是疯子一样坐在这里猜测、揣摩仙人们的行动，我们需要一个行之有效的沟通渠道。”

面对天叔的请求，凝光只好点头，“那我便请甘雨小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