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牺牲（上）

必须将黑泥挡在固有结界之内，不然数量如此庞大的黑泥，在一瞬间回到冬木市，恐怕整个城市都会遭殃。

冬木市并非超级都市，然而也并非什么小地方，这座位于海边的港口城市，足足一百二十万人，要是短时间内全部去见阿赖耶的话，那他的形象可就在那边破灭了，另一方面，安烬也绝对不容许这样的现象发生。

可是越来越多的黑泥堆积而出，几乎就要延伸到了安烬的眼前。

“终极命运·大坍缩！”

黑洞在安烬的双手之间成型，随后被安烬丢向圣杯的空洞，它一路上不断吞噬着魔力，然后和圣杯的空洞撞在一起，就像是两个相互之间毫无影响的像一般，相互穿过。

强大的攻击将深海开出一个巨大的空洞，透过着空洞，安烬看到了空荡荡的虚空，泰拉的大地都被深海的黑泥所溶解，同流合污。

安哥拉·曼纽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空间之中。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看样子，你已经与圣杯再次建立的联系了？太好了，看来，你的身体真的很适合我呢……”

“闭嘴！终极命运·大撕裂·十字切！”

安烬双手之间放射出银色的喷流，随后整个深海被两刀切为四片，然而对于烂泥一样的深海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

这一刻，安烬身体体会到了什么是体量上的差异，这一刻，他无比怀念自己的魔神之躯。

深渊上涨的趋势被安烬的强力攻击所缓解，不过根本不能影响大局。

“哈哈哈，哈哈哈，安烬是吧？来接受圣杯吧，来拥抱圣杯吧，加入我们，对这个世界进行末日的审判！”

安烬所在的月球也在黑泥的攻势下慢慢瓦解，他逃向更加遥远的深空。

“审判？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审判？”

“因为我们就是他们，我们承载的罪恶就是他们犯下的罪行，我们的存在本身，既是审判！”

安烬苦笑，随后使用终极命运系列的最后一击。

“能量是守恒的，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然而，能量却是珍贵的，只有能够流动的能量才是能够被利用的能量，然而宇宙之中的能量终有一天，全部毫无差别，这就是我的最后一招。

安哥拉·曼纽，吃我一招终极命运·热寂！”

一道奇异的光线从安烬的手中发射而出，照射在深海之上，随后为其镀上一层薄薄的轮廓，就在这个轮廓形成的瞬间，深海停止了它的动作，就像是死寂了一般安静，就连狂妄无比的安哥拉·曼纽也没有了声息。

这就是安烬的大招，热寂，参考传说中的热寂灭而诞生的终极杀招，也是安烬三个大招中场面最小，却最耗费能量的一招。

能量的流动依靠的是梯度差异，而安烬的热寂会在攻击对象的身体周围生成隔绝所有能量的隔膜，这一层奇异的世界之膜会将攻击的对象与原来的世界隔离开来，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宇宙，在这个宇宙的中的所有信息就只有被笼罩其中的目标。

这样一来，被攻击的目标在小宇宙之中会丢掉自己的所有有序结构，会快速失去自己所有的不同和差异，沦为一锅物质和信息的浓汤，比糊糊更像是糊糊的浓汤，是绝对均匀的浓汤。

“呼~结束了……”

绝对的均匀之中不会有生命，绝对的均匀之中亦不会有奇迹，无生亦无死。

安烬不相信任何物品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幸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这样的悲惨世界之中保持自我，宇宙本身也不行。

热寂隔绝了深海，也隔绝了圣杯，安烬迅速感觉到了魔力的匮乏，紧接着便濒临崩溃，泰拉的风景也逐渐无力维持，显露出冬木教堂周边惨淡的光景。

“不，还不是时候，解封！”

深海再次出现，安烬也恢复了与圣杯的连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这污秽的能量全部消耗殆尽。

“冬木市存储了六十年的地脉能量，够我放几千次终极命运了，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动用神目，安烬看到了深海之中的圣杯，它终于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坚持着没有消失，这个世界的第三法果然尤其独特之处，即便是终极命运都无法影响到它。

“这只能说明我认为的终极命运还不够终极，以后再说吧……”

这么说着，安烬小心翼翼地靠近黑泥，确定无害之后才放心地取出一点拿来研究，果然与原神世界之中的深渊有很相似的性质，同样具有腐蚀人心的能量，腐蚀世界的能力。

“幸亏这具身体是从者之躯，不然还真不一定敢这么莽。”

确定无害之中安烬的动作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更加地贴近黑泥，随后异变窦生，黑色的恶浪无风而起将安烬卷入其中。

“疼……”

这个瞬间，安烬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之中，钉刑、火刑、水刑、鞭刑齐齐上场，海量的痛苦信息将他淹没。

这时耳边传来了安哥拉·曼纽的呢喃，“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会儿呢？等到圣杯完全耗尽它的力量，等到圣杯消失，这样，我就无法操控这些可爱的黑泥了，真可惜啊，神灵安烬。”

黑色的恶浪将安烬吞噬，带着他向深海沉去，最终被投进了空洞的圣杯之中，在这里，安烬居然梦回璃月，是那个原来的旧璃月，天空还是那样充满乌云，却一点也不显得黯淡。

“这里不是璃月，安哥拉·曼纽，就算是你能营造这样的幻想，可是，我记忆中的那些人你又该怎么模拟呢？”

“说地很棒，所以面对智者，我们从来都不打算蛊惑，而是开诚布公地和您谈谈。”

安烬摇头，“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好聊的。”

“那您就好好地在这里享受着这个世界恶意吧！”

刹那间，安烬再次回到了黑泥之中，一切的痛苦再次将他席卷，那是黑泥在同化他的身体，但是安烬拒绝被这种玩意沾染。

“给我，散开！”

银光从深海之中绽放，只是一瞬间，便如同风中的萤火一般，微微闪烁。

黑泥无法将他奈何，然而他也无法逃离这人性阴暗的深渊，只能用坠业火之中，深渊不空，他也不可能重获自由。

“为什么不接受圣杯？为什么不接受我等？为什么？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艰苦的道路？”

安烬嘿嘿一笑：“难啃的骨头，才是最香的啊……”